兄弟情深之八 —— 一路春风一路情(作者:黄兴洲)

兄弟情深之八 —— 一路春风一路情(作者:黄兴洲)
2010年3月11日,毛希之,张凤武,我和周佩友出发去云南旅游。

晚上9点56分,四人坐邳县开往南昌的k614次列车卧铺,第二天上午9点多到了南昌,因离转车去昆明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去了滕王阁观光。

一,春锁滕王阁

滕王阁天下闻名,因王勃一篇《滕王阁序》传奇今古,我们上中学时就熟背过全文,一直仰慕,心想何日能亲自去游历一番,今天终于如愿来到阁前。巍峨雄伟的建筑耸立于花园中央,主体高57.5米,建筑面积13000多平方米,阁下绿草如茵,鲜花吐艳,真是“藤断葫芦剪,塔记豫章残”的吉祥风水宝地,宝阁“聚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光华”,它的神奇吸引着中外游人骚客在此地留连忘返,怪不得年轻才子王勃两句“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成千古绝句,惊倒天下奇才。
我们四人从远处眺望滕王阁之神韵,品王勃“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之佳句,不禁唏吁。

“物换星移几度秋,闲云潭影日悠悠。”中华文明之悠久,民族伟大之博深是我们的骄傲,今日之游,岂有撼哉!离开滕王阁,我们到了“八一”纪念馆,馆内花园外侧,树有南昌起义的各位英豪的铜雕栩栩如生,睹物思人,想当年,先烈们用血肉之躯与反动派们的钢炮洋枪决斗,何等壮烈!而今,活着的勇士缪缪无几,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珍惜今日的幸福?

二、 情满车厢

离开南昌,19点56分,从南昌开往昆明的1235次列车随着“卟卟”的喘气声,缓缓地离开南昌站,我们对号入座后,我住下铺,对面坐着一位浓眉大眼、白净的年轻姑娘,她正和邻位旅客有声有色地交谈着,我一听浓浓的乡音,顿时觉得亲切,问她:“美女哪里人?”她展颜一笑回答:“沛县。”看她不过二十左右岁的样子和邻边的江西中年人交谈正欢,她说:“人生在世不能坐井观天,要在广阔天地中寻求快乐。”我不由刮目相看,对于我这个到处采集信息,猎取素材写作的人来说,自然是难得的好机会。

我细细打量她:油黑的长发在脑后折了两道弯,辫梢俏皮地向上翘着,白里透红的圆盘大脸,一双浓眉下汪着一对亮而有神的大眼睛,腮上卧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透着青春的媚力,红润而薄薄地唇内含一口洁白如玉的贝齿,上身着一件开领短袖红春秋衫,露出脂般玉臂,随着颠簸的车轮轻轻颤动,饱满的胸部不时抵在窗桌边。我看她与江西人啦呱间歇了,问她:“美女多大啦?”她调皮地一笑反问:“大叔,你看我有多大啦?”我从她谈天的口气上觉得她很成熟,随口说:“有二十三、四了吧?”她“噗嗤”一笑说:“大叔,我就那么显老吗?”她那调皮、活泼的笑脸令我略觉尴尬地笑笑,她说:“我今年二十岁了,还不够结婚年龄呢。”我抱歉地说:“看来我真的老了,看不透美女妙龄了,到哪去啊?”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脸色有点沉闷地说:“可能同龄人没有我这番经历。”她沉思半天,脸上露出些许的无奈和忧伤,不说话了。

我不想向一个陌生女孩打听她的隐私,掏出一本《特别关注》杂志铺在窗桌上翻看。她头枕着两条玉臂,伏在窗桌的对边,幽幽的发香不时钻入我鼻孔,披散下来的青丝拂在我摊开的杂志上。

半天,她从身后的肩包里取出一包话梅,撕开口后伸到我面前,说:“喜欢吗?吃两枚解解途中寂寞。”我笑笑说:“谢谢美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她仍然不正面回答我,问我:“我看大叔您一伙四个人背包提箱,去哪儿玩啊?”我告诉她说:“昆明。”她脸透喜色说:“哟,巧啦,一路啊,您从哪里来的啊?”我说:“江苏邳县。”她忽地站起来说:“唉呀,老乡呀,我是沛县的,你是干什么工作的?”“退休教师,没事了,外出旅游找乐看景去。”她十分羡慕地说:“您太幸福了,老师呀,教什么的?”我说:“我是老三届,六六年高中毕业,回家教八年语文,恢复高考后,考取大专学数学,毕业后教三十多年数学。”她笑容满面地问:“老师您贵姓?今年高寿?”我说:“姓黄,今年六十五啦!”她猛地站起,愣愣地看了我一阵,“怎么这样巧,俺妈也姓黄。”她有点激动。原本白净的脸上掛满红晕,告诉我说:“我有一肚子话无处说,今天遇到亲人啦。”她向我说出一段曲折的经历。

我妈和我爸结婚后,生了我姐姐、我和弟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故,48岁的爸爸带我姐和弟去云南昆明打工,他们离开老家时,我才八岁,随妈妈在老家,爸爸离家十几年,有了外遇,他在云南处了一个女的。

我姐姐劝爸无用,一气之下在昆明的厂里找了一个对象,离开了爸爸,我弟弟才刚上高二,离不开爸爸的培养。两年前,我来昆明,找到爸爸,爸爸给我找了一份临时工,他也想让我在昆明找对象安家,可是我妈妈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春节前,我回了一趟老家,妈妈说什么也不让我再离开她,并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想拴住我,妈妈想的是,三个孩子有两个已不能在她身边,我再一走,她就没有一点盼头了。

我才刚刚二十岁,还不想结婚,况且我在昆明打的两年工钱还都在爸爸那里,我这次回去打算再干一阵,到年底,把所挣的钱都带回来,结婚养妈妈,黄老师,你说我不这样办又能如何?

我听了她的诉述,一时无语,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正是向往幸福,追求理想的花季年华,她怎么就要出嫁生孩子围着锅台转呢?半天,我问她:“别的没有好办法了吗?”她沉思一会说:“老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岁数都大了,爸爸不回家,都是妈妈拼死拼活种那几亩地,累出一身病,多亏她给我找的那个对象帮忙,那是个非常好的小伙子,是我初中同学,追求我几年了,我本想不答应他,在厂里也找个如意郎君,像姐姐那样,相亲相爱在一起,父亲也有这个意思,但是我能这么做吗?”她陷入痛苦的沉思,半天,眼里盈满了泪水说:“黄老师,我在旅途中遇到了你,又和我妈一个姓,觉得特别亲,我妈妈也曾当过几年民办教师,自从爸爸他们爷几个来云南打工,民办老师不能干下去了,一是工资低,二是地没人种,我也只读到初二就辍学了,要不是为了挣几个钱养家,我也不会背井离乡来云南打工,爸爸虽然也很疼我,但他不愿回老家,云南那个女人也腻着他,我到底该怎么办?”

兄弟情深之八 —— 一路春风一路情(作者:黄兴洲)

我看着她那因心里痛苦而难过的样子,想安慰她几句,就说:“你这次来云南,就不能好好劝劝你爸爸吗?毕竟你奶奶爷爷岁数也都大了,他不要父母了吗?”
她摇了摇头说:“无用的,我姐姐不理他,弟弟不懂事,那个女人缠着他,他想多挣些钱也没有错,他还答应给我一笔嫁妆钱,让我回家帮妈妈养活爷爷奶奶,我只好听他的。”

我无语,从被包里掏出几张漂亮的明信片,递一张给她说:“美女,在这一张明信片上留个言吧。”她从悲痛中清醒过来,羞涩地说:“老师,你这是难为我啦,我初中没毕业,我那丑陋不堪的字能落在你这漂亮的明片上吗?”我坚持让她写,并递过一支钢笔给她,她把明信片的反正面看了一遍,夸道:“这是运河中学的校舍啊?运中可是徐州地区大大有名的完中啊,每年给国家输送很多优秀人才,堪和徐州一中比美的啦,你是在运中退休的呀?”我说:“是的,但我不是高中部的,我是初中部老师,你随便写几句吧。”她实在推辞不过,就在明信片上写了:生活给了我太多的回忆,太多的爱和恨,可我不需要与恨的那个人打个死活,想想爱的生命里更多的还是他们。 王凡凡直到此时,我才知道美女叫王凡凡,我脱口而出:“丫头,凡凡不凡哪,这几句话很有哲理啊!”她展颜一笑说:“黄老师,叫我丫头好听,亲切,咱千里有缘啊!等我回到家,告诉妈妈,一定请你到我家作客。”我定定地看着她因兴奋而无比娇媚的脸上溢着的笑容,心想:年纪轻轻的小女子就饱经风霜,承受着爱和恨的煎熬,显得那么成熟和沧桑,我很想祝福她有一个幸福的家。

我忍不住又说了几句:“但愿你这趟回去,能劝你爸爸回头,至少让他别走得太远。”凡凡轻轻点下头说:“但愿如此吧,一头是生我的妈妈,一头是养我的爸爸,都是我的至亲,舍下谁都不是我的意愿,我多想让爸爸妈妈姐姐弟弟一家人欢欢乐乐过在一起呀,如果爸妈分了手,我们姐弟几个不是缺爸就是少妈,我们还幸福得起来吗?”正说着,凡凡突然咳个不停,脸皮咳得彤红,我问:“凡凡怎么啦?”凡凡说:“我可能感冒了,昨天就觉得有点不如适。”我从包里掏出备好的感冒药,拆出两粒递给她说:“赶快服下去,下车后还凉,你看我们几个都还带着棉袄呢?”凡凡听话地接过药,从随身带的水杯里倒出半杯盖热水把药吃了下去,伏在窗桌上睡了一会。

火车咣当咣当前行,从南昌开出二十多个小时了,很快就要到昆明了,凡凡抬起头,我用另一张明信片给她写了一段话:“不要担心遇到什么意外,世界为我们预备了充满情趣和滋味的事物、思想和人,用心去品味吧,上天已为每个人准备好了幸福的原料,如何去烹调自己的人生,完全取决于你。”凡凡仔细地读了一遍,感激地点了点头,告诉我:“天明就要到我父亲来接站的地方了,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我给你留个地址吧。”下车时,旅客太多,凡凡带着她的大包小包下去了,我和她挥手告别。

我们还要再走几站才能到达地点,周佩友住在旁边中铺,亲眼目睹了我和凡凡的这段经历,凡凡下车后,他开始调侃我:“三哥,艳福不浅,从南昌上车到现在,与美女亲切相谈了二十几个小时,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别,写游记又有素材了。”

张凤武更放肆:“老黄这段车厢恋好生动,真是一路春风一路情啊!”我灵机一动说:“好,昆明游记有题了,就叫一路春风一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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