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那点破事 (作者:黄兴洲)

米家那点破事 (作者:黄兴洲)

米玉良又一次被妻女赶出家门,他垂头丧气地在村头坟地边转来转去,一包烟随着他的冤气一起混入坟边的草地里。

米玉良自言自语地向一个坟头叙苦:“老葛兄弟,都是因为你呀,要不是你媳妇小产倒在我车边,哪能惹出这个麻烦,让妻儿闹腾我二十几年,现在我有家难归,我冤哪。"

米玉良和葛顺利是一起做生意的搭伙兄弟,两人开一辆十辆大卡跑运输,十几年间挣了一些钱,把破旧的三间草房换成了三层小楼,妻子儿女都住进了宽畅的带卫生间的卧室,他却三番五次被妻女打出门,撵他滚蛋。

葛顺利的老婆朱焕玉一次从田间背一大捆青草回家,天热,草捆重,路不平,一个闪失摔倒在路边,半天没爬起来。米玉良停车在路边玉米棵里小解,恰巧遇上了。

米玉良欲把她抱上车,焕玉疼得泪流满面,下体的裤子也被血洇透了,他急忙送她去了镇医院,并打电话叫来了葛顺利。

从此,葛顺利两口子感谢米玉良的救命之恩,两人成了好朋友。顺利处理了自己的旧货车,和玉良合伙开大货车。

焕玉对玉良极为尊重,每次丈夫他们两人不出车时,老哥俩在她们家喝酒,焕玉都是热情招待,炒菜烧水泡茶照顾兄弟俩谈天说地,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葛顺利酒量小,喝到中途就醉薰薰倒在桌上,而此时的米玉良酒兴正浓,焕玉怕扫了玉良的酒兴,就接替丈夫和玉良再喝一气,直到玉良酒足饭饱,有时也躺在丈夫身边睡了,等他醒酒再回家。

一次顺利又喝高了,顺利被妻子扶进卧室床上睡了,回头来招待玉良,玉良见焕玉容光焕发的俏丽脸上因喝点酒显现的红晕,如剥了皮的鸡蛋涂上了胭脂,白里泛红,顺口就夸了一句:“嫂子真俊。”焕玉笑迷迷地说:“听你说的,嫂子徐娘半老的人了,哪有你家弟妹漂亮,你真有福气,两儿两女,儿女双全,我们两口子只生一个丫头片子,你葛哥成天嫌我无用,说他劲没少使,白费力气了。”也是酒多失语,焕玉把自己两口子枕边私语也倒出来了,感慨一番。

玉良见焕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嫂子没把自己当外人,也就顺口接道:“嫂子,儿女是命中注定,强求不得,你还不到四十岁,要人有人,要个有个,再生两个没问题,听天由命吧。”焕玉听玉良鼓励自己,动了感情,就陪着玉良多喝了几杯,不免都有了酒意,焕玉还想像以往那样扶玉良去床上歇会,谁知力不从心,两人都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事有凑巧,玉良妻子刘娥来找丈夫,一见两人抱着躺在一起,气不打一处来,照着丈夫的屁股上踹了两脚,骂了句:“死不要脸的两个狗男女。”气哼哼走了。等玉良酒醒回到家,刘娥抠鼻挖眼地骂他不要脸,这些他都容忍了。

刘娥越骂越有气,越骂越没谱,赃话顺口而出。都说骂人没好口,打人没好手。刘娥骂一句“你娘个贱X,怎么养出你这样的不要脸的杂种。”玉良再也听不下去了,抬手照妻子脸上搧去,两口子打在了一起。

大女儿米花从外边干活回来,见爸爸正在抓妈妈的头发,妈妈正泼口大骂,她去掰爸爸的手指,一不小心把一个小手指掰折了,疼的玉良照女儿身上一脚,女儿去护妈妈,玉良踢了娘俩几脚,跑去诊所包扎去了。

玉良和刘娥结婚之前,曾有一段故事:刘娥妈曾给她说过一个对象,谈婚论嫁之前两个月,刘娥被婆家的小姑子接了过去吃饭看传启的礼品,那个未婚丈夫大勇(张建成)没看中她,又拗不过父母的强迫,勉强应付刘娥吃饭。

那天何该有事,上半天天气好好的,过午阴云压顶,不久倾盆大雨不停,天黑了也没有住雨的迹象,刘娥被阻在了“婆家”,夜里和小姑子一床住下了。
半夜,刘娥起来小解,黑灯瞎火摸错了屋门,钻到大勇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

鸡叫三遍时,刘娥醒来,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地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她知道这是婆家唱的时髦戏:让生米煮成熟饭。她有苦难言,想想自己进了人家的门,还有什么话说。

大勇头天晚上喝多了酒,半夜一摸有个女人睡在身边,软绵绵的身体,一股香香的女人味,他迷迷登登认为是那个相好的女子,便不由自主地占有了。天亮后,发觉不对头,吓一跳。想想后果,有点后怕又无奈,一咬牙离家出走了。

等刘娥发觉自己身子不对劲,已经晚了。她把走婆家夜里犯错的事和母亲说了。母亲觉得这事不能声张,只得将错就错,赶紧给女儿再找婆家嫁出去。

米玉良家兄弟姊妹多,生活有点窘迫,自己到了二十七八岁婚姻无着落,有人提亲,只讲人才,不讲家境,两家一拍即合。刘娥和玉良成亲后,七个月生下女儿米花,刘娥借口干活累的提前生产了,玉良虽有怀疑,但没有证据,总之对这个“早产"女儿没有信心。到后来,妻子接二连三又生下两儿一女,玉良体恤妻子的辛苦,对脾气有点暴戾的妻子高低都忍了。

玉良自从和顺利搭伙开车跑运输后,两人和谐相处,顺利妻子性格温柔,为人热情大方,所以闲下来两兄弟就在一起喝酒,谈心,身心都得到休息。玉良 和妻子闹了这一架,两人心里都结了疙瘩,刘娥不让玉良再上床,让大女儿和自己睡一起,这更让玉良生气。

四十多岁的男人,性欲还是强的,妻子不给沾,他恨妻子,恨女儿,有时借酒性夜里硬上床,都被妻女撵出房门,他打妻子时女儿就和妈一起对付他。玉良只好借酒消愁,一次和顺利一起拉货,因玉良头天喝酒尚未清醒,顺利自己开,时间长,疲劳过度,发生一场车祸。大货车一头闯进路边沟里,顺利想刹车,力不从心,头颅撞在方向盘上,玉良躺在方向盘后边的睡椅上吓醒后,一切都晚了。

顺利不顺利了,他不治而亡,焕玉哭得死去活来,可怜的顺利不知道,妻子已又怀孕了,埋完丈夫,焕玉把大卡车交给了玉良,玉良把车钱如数付清交给了焕玉,焕玉说什么不收,她要的不是钱,她要的是与玉良的一段交情别断了。

焕玉家里的一切杂事,玉良都给办了,焕玉临产前的一天,她本不愿惊动别人,想到医院生完孩子就回家,可是,细心的玉良还是从焕玉的准备和表情上觉察到了。
在医院里玉良跑前跑后伺候着焕玉,三天后用车把焕玉拉回了家。

焕玉的家里,做月子的米面鸡蛋油都准备的很充足,乡下女人做月子没有城里女人那么骄气,焕玉自己伺候自己,不让玉良开车分心。妻女不让玉良回家,但还不断指使儿女向玉良要钱,大儿子米强也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他姐米花是母亲没过门前与另外一个男人相好怀上的,米强没敢给爸爸说,暗暗观察姐姐,发现姐姐真不随父亲,便多了个心眼。

米家那点破事 (作者:黄兴洲)

有一次,他发现姐姐与一个陌生男人在村头说话,姐姐从那个男人手里接过一个包包,米强跟踪那个男人,发现男人骑着摩托车直奔外村的一个建筑工地而去。
米强调查出骑摩托车的男人是建筑工地的工头,是他姥姥村里的人。这工地上有米强的一个工友许更,见米强来了,惊奇地问:“强哥,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米强见了许更,便向他打听骑摩托的那个男人情况。

许更告诉米强,那个男人是张村的一个包工头叫张建成,这些年承包工地挣了许多钱,干完一处工程便娶一个媳妇,给弄套房子养着,听说已有四个老婆,生了十几个孩子,听张建成自己吹嘘,有一个女的叫刘娥,在他工地上干小工时被他给搞大了肚子,只用千把块钱打发走了。

米强一听“刘娥”二个字,头都大了,这是他母亲的名字,怪不得姐姐的脸型与他十分相像,这说明姐姐八成是他的种。米强告别许更,回到家再看姐姐的脸,像极了,只见姐姐正和母亲小声说着什么,他一气,找爸爸米玉良去了。

米玉良刚从焕玉家出来,迎头碰见儿子米强来了,便问他有什么事?米强本来想对爸爸说说妈妈的事,只是对爸爸和焕玉婶的关系有看法,葛顺利死后焕玉婶又生孩子,米强怀疑这孩子可能与父亲有关,便气不打一处来,对父亲的问话没理,气哼哼地说了句:“自己绿帽子把头都压扁了,还有那份闲心搞浪漫,……。”

玉良对儿子的误解正想解释,忽听儿子这个话,不由怒上心头,骂了一句:“小兔羔子说的什么混蛋话?看我不揍死你?”米强说:“你被妈和姐打出家门,难道就不想想是因为什么?你替别人养大了孩子,人家也不知你的好,现在你还蒙在鼓里,不能过就趁早离婚算了!”米玉良气得直喘粗气,儿子的话他难辩真假,在这个家里他已没了权威,他觉得真的应该考虑一下儿子的意见了。

一天收车早,他想回家拿些换洗衣服,见妻子知女儿正在试穿衣服,家里用的钱都是他给的,但这包衣服显然不是她娘俩舍得花钱买来的,正想问个究竟,不想女儿急忙把包掩上了。他问了一句:“我上次换洗的两身衣服呢?”妻子张口没好气回答:“你那狗皮不让相好的娘们洗,脱下来还放在那堆着呢,自己该找谁洗拿走。”
玉良本不想惹事,一听妻子冷言冷语,火气又上来了。他抓过盛衣服的包,拽过来抖开一看,火噌地上来了,包里尽是些地摊淘来的便宜货,这两个女人拿它当宝贝,他用脚踩,用手撕。

妻子像只发疯的母老虎扑向他,女儿也拉他的胳膊,三个人打成一团。打人无好手,骂人无好口,两个女人撕扯着玉良的衣服,抓他的脸,不一会玉良狼狈不堪,幸亏米强来了,把爸爸护了下来。两个女的衣服不整,头发散乱,妻子骂,女儿哭,气得玉良摔门而去。

玉良躭心月子里的焕玉,他从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让人杀好剖好,提着去了焕玉家。焕玉见玉良脸上有抓痕,心知肚明又在家里闹了气,什么话也不问,接过老母鸡去了厨房。

玉良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椅上吸闷烟,不久,焕玉从厨房端出两盘喝酒菜,一盘干萝卜豆炒鸡蛋,一盘油炸花生米,这都是玉良平时最爱的下酒菜。焕玉从酒柜里拎出一瓶洋河大曲,一个酒杯,向玉良呶呶嘴,又去了厨房。厨房的沙锅里炖着鸡,铁锅里熬着鱼,她心里暖暖的,丈夫走后,这个男人比丈夫心还细,关心自己的衣食无微不至,刘娥怎么就不珍惜呢?鸡、鱼都熟了,焕玉用鱼盘和菜盆盛好端了过来,只见一瓶酒已下去一少半,心疼的说:“大兄弟慢慢喝,硬菜还刚上呃。”玉良看焕玉忙得红红的脸庞,跟母鸡刚泛过蛋似的,说了句:“那老母鸡大煮一会,是给你补身子的。”焕玉刚想坐下陪玉良吃口饭,只听门外一阵怒骂声,人已进了门。刘娥疯了似的披头散发,女儿米花搀着母亲,一脸怒容堵住焕玉的门闹了起来。

玉良平时在家里虽说尽量让着妻子一头,但人怕逼到死墙角,他不想让外人看笑话,把家包子那点糗事当新闻传播。现在妻女追到焕玉门上闹事,太丢人,对焕玉不利。

玉良趁着酒性,一把抓过妻子胳膊向外拽,刘娥边哭边骂边撕扯,米花伸手去掰玉良的手,玉良用脚踹她,不让她近身。拉拉扯扯到了玉良家门口,邻居们一齐拉架,玉良才松手,刘娥嘴里还不干不净瞎骂,瞎叫喊:“……,日子不能过了,散伙。”正在此时,忽见有人跑来在米花耳边叽咕一阵,米花大惊失色,忙在妈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刘娥立马拉着闺女向村外工地跑去。

听说张建成被派出所带走了,工地上有三个女人正在闹呢。

(4)

相关推荐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3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