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荷悲欢: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雅荷悲欢: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第十三)

雅荷正在煎饼房里给煎饼打包,突然觉得肚子疼,二嫂吓了一跳,把正转动的石磨停了问:“是不是到生产期了?”雅荷说:“差不多了吧。”一边说一边疼的直不起腰。

二嫂赶忙让人打电话喊小石,说:“快点来,他婶子要生了。”雅荷到了镇医院,医生检查说:“这是双胞胎,得刮腹产。”小石迅速决定,签字同意上手术台。

雅荷产下龙凤胎,二嫂喜孜孜向小石报喜,小石双手合十向天祈祷,赶紧准备小孩的一应用品去了。卢薇来得晚了二天,只因家里事处理不顺手躭误了。来到女儿家,听说雅荷生了龙凤胎,喜极而泣,让小石赶紧把她送医院去。

有亲娘伺候女儿坐月子,二嫂回来和女儿又继续轧煎饼,生意红火,不能停工。雅荷七天后从医院回到家中,亲戚朋友都来贺喜,吃奶糖,小石请厨师在家办了八桌,正在热热闹闹喝酒吃饭的当儿,门口来了一个老者,带来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指名找雅荷。

雅荷大月地,不便出去,小石到了门口,见老者骨瘦伶仃,满头白发,小男孩面黄肌瘦,小石大为不解地问:“老人家想找谁?”老者叹息一声问:“这可是丫丫的家?”小石听老人提着妻子乳名问话,就觉不凡。小石说:“正是,我妻子叫雅荷,正坐月子呢!”老者把小男孩往前推了一下说:“这是她儿子刘凡,他爹被枪斃了,她奶奶也受连累,病死了,我一身的病养不了小凡,可怜的孩子不能没娘啊?小凡是丫丫亲生的,您行行好,收留他吧,我不知哪天死,不能苦了孩子。”正说话间,雅荷来了,她听二嫂说门口有一老一少来找她,她心里格得一下,急忙出来看看。

这一看,往日的爱恨一齐都涌上心头,她顾不得小石在场,双手抱住小凡,喊了声:“我的儿呀,想死娘了。”小凡不动不惊,这个娘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有点淡薄,从两岁就被奶奶哄着,藏着不给娘见面,爷爷今天带他来找娘,一路上教他说的话早不知忘哪去了,光知道爷爷说只要找着娘就不受苦了。雅荷对“公公”说:“老人家来吧,正赶趟,坐席去。”雅荷是个有良心的人,刘礼娘俩虐待她,“公公”相着她,但“公公”怕老婆,只要老头对雅荷有好脸,她就骂人,老少一块骂。

今天老人落魄了,她得讲良心,让老人去吃酒。但老头脸皮再厚,他也不能入席,他交待完孙子事,急匆匆走了。老头一走,小凡当时就变了,他喊了声:“妈,俺爷爷回去说要喝药寻死的。”
雅荷拽着儿子的手说:“不会的,他是怕你受委屈,吓唬你的,从今往后你别走了,跟着妈妈,你得上学了。”小凡乖乖地跟在雅荷的后边走,小石摸摸小凡的头,动情地说:“这回你妈一块心病要除了,走吃饭去。”客人们只顾热闹,很少有人注意小孩,小凡跟着母亲进了屋,姥姥见小凡来了,心里明镜似的,女儿给她讲过小凡的事,她曾哭过说:“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早晚得要过来,别跟他家里人学坏了。”雅荷对小凡说:“喊姥姥。”小凡懂事地喊:“姥姥,我想看看小弟弟。”卢薇心疼这个刚来的外孙,忙带他到床前的睡篮边,揭开篮顶,只见两个小宝宝睡得正香,哥哥的小嘴不时叭叽一下,卢薇小声说:“高高、兴兴,哥哥小凡来看你了,明年就能带您玩了。”小凡想伸手去摸一下,卢薇忙着拉住他的手说:“我带你去洗手去。”卢薇发现小凡指甲盖里有灰,不让小凡招他俩个小娃娃。

小石拿了煎饼,盛了一碗菜,让小凡先吃饭,估计他好饿了,小凡到厨房吃饭去了,小石又忙着应付客人。小凡吃饱喝足,拘束渐渐消失,他一会跑轧煎饼机房看看,一会围院子转转,充满了好奇。

有个好多事的妇女悄悄问身边一个女亲戚:“这个小孩是谁家的?”那是雅荷二嫂的婆婆,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是侄妻和前边那个丈夫生的。”那女人呀的一声说:“哟,还有这事?”正好小石过来劝酒,听俩人嘀嘀咕咕瞎议论,喊一声:“大娘,吃饱了吗?”大娘觉得无味,说:“吃饱了,这就起。”用手一扯那妇女起身走了。边走边低声交谈。

雅荷悲欢: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十四)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小凡已上二年级,报名时改名石小凡,他学习不上心,贪玩,老师常来告状,愁得雅荷唉声叹气。雅荷对儿子打不得,骂不得,小凡在刘家养成的坏习惯一下难扭转,当养父的小石不敢过分干预,怕妻子多心。

好好的日子教这小子搅乱了套,卢薇给女儿出主意:“树不理不直,人不管教不成才,该打就得好。”雅荷不忍打儿子,总想虾有虾路,鱼有鱼路,歪蚌走路一道沟,随他去吧,他该吃哪碗饭,命中注定。

又过几年,高高和兴兴都上学了,小凡六年级,眼看暑假就要考中学,他却不想上了,才十三岁,不想上了能干什么?这回雅荷不买账了,她气得眼泪直流问儿子:“你不想上了,想干吗?种地你能吃得了苦?轧煎饼你有技术?”小凡说:“我想上沂河里逮鱼去,西庄的亚亚天天逮鱼卖,撑好多钱呢。”雅荷知道,这孩子的思想执抝,想硬搬弓不行,实在不想上,就让他吃点苦头再说。
这天老吉头来送鱼,顺便看看干外孙,雅荷把小凡一心想下河逮鱼的事说了。老吉头说:“那好,他不想上学,就让他吃点苦头,跟我下水逮鱼去。”老吉头带走了小凡,这话暂不提了。

再说二连,三十多了不正干,今天到张家厂里干几个月,嫌工资低,跳槽。明天到李家板材厂干,又没什么技术,无非是给人装个车,划个号。

李家板厂女工多,姿色妙曼的也有几个,都是些上学不成才,只图打扮享受的那种女子,再想风光没钱不行,不得已到板厂找点轻松活干干。

王丽曼,二十二岁,身材,脸蛋都有七八分姿色,她干的是给合成好的板子整容,即给板修边,活不重也不太脏,计件工,多干多得,少干少得。

二连是装车工,两人天天打交道,二连对丽曼花言巧语引诱,今天买包瓜子,明天买包话梅,尽说些肉麻话,丽曼上勾了。不知谁总结的话:好吃的女人会养汉子,丽曼吃人的嘴短,一来二去和二连混在一起。

平时干活时打情骂俏,能活跃气氛,减轻疲劳,一些讨口头快活的半老娘们,也是荤素不分,插科打诨地扯一气。发觉二连和丽曼眉来眼去不正常时,两人早难分难舍,哪怕吃个中午饭,休息一小时那阵,两人也腻在更衣室里鬼混。有时丽曼的浪笑声引得两个女人心动,想偷窥鸳鸯配。

不久,厂管理员发现了两人的不正当作为,给厂长汇报要开除两人,别一坨糖鸡屎搅坏满缸酱。厂长季节,与丽曼当年曾同过学,他早知道丽曼的品行,丽曼多次给他抛媚眼,他惧于妻子何媛在厂里当会计,不敢偷腥。厂长同意撵二连走人,两条腿的蛤蟆不好好,两条腿的壮工到处都是。

二连被板厂开除后,打听到妹妹雅荷的煎饼坊生意不错,便打上了妹妹主意。当年十二岁时,他调皮“戏耍”过八岁的丫丫,被娘揍了一顿,早忘脑勺后了,他风流成性,仗着一张英俊的脸蛋不知骗了几个已婚女人。

丫丫长到十五六,出落得一朵花似的,他曾说要丫丫给他当媳妇,他爹要揍死他,哪有哥哥妹妹结婚的,让他死了念头。丫丫赌气离家出走,与二连也有关系,二连成天色迷迷地撩惹她。
现在二连想去投奔妹妹,还是没怀好心。

雅荷见到二连时,大吃一惊,二哥来干什么?小时候的屈辱她并没忘,只是有苦难言,打掉牙往肚里咽。二连嘻皮笑脸夸妹妹越长越漂亮了,生完三个孩子还像一朵盛开的荷花,怪不得姑姑给她取名雅荷。

雅荷听二哥说来找活干的,有心拒绝,但想想坊里确实差个壮工,丈夫天天与外界打交道,忙得乱转,二嫂是个妇道人,自己得做饭给全家吃,二哥若正干,的确是个合格人选。但她又怕二哥流里流气,惹祸招灾,特别对自己,心怀鬼胎,现在她知道自己与二哥是同父异母,血脉相同,他还能禽兽不如?又有亲妈在,不怕。

雅荷打电话给丈夫,说了二哥的事,小石不知二连的过去,既然是妻子的亲哥来了,怎能拒绝,同意了。二连在妹妹的煎饼坊里上班了,他三十多岁,身强力壮,雅荷交待的活在他手里轻松干了。

原来天天干到下午四点即停工,二嫂的家务活重,她一走就都休息了,现在二连来了,又吃住在妹妹家,煎饼坊可以干到下午六点,然后休息吃没,雅荷可以帮母亲做饭炒菜,小石专心对外业务。这样的好时候维持了不到三个月,二连出洋相了。

二连的妻子嫌二连不正干,带着孩子在娘家那边村办厂里上班,一直不回家,二连夜里想女人,睡不着觉,所以走到哪里都花心,找那些也好这一口的女人鬼混。

离开李家板厂,丽曼早把他忘球的了,现在工作忙,从早上五点到下午六点,中点休息一小时,也不让喝酒,只有晚上可以喝。

雅荷的母亲五十多岁,风韵犹存,平时在女婿面前一本正经,自从二连来了,晚饭时常陪着喝酒,难免听二连说“酒话”,卢薇倒觉得这个男人风趣,也荤荤素素地扯一阵。

雅荷很少跟二哥和妈一起吃饭,她总是等丈夫孩子回来一起吃,这就给二连和卢薇许多瞎扯蛋的机会。卢薇自从丈夫死后,也曾经和一个老男人有过短暂的婚姻,但那老男人力衰,不能满足卢薇,散了。现在,哪经得住二连的勾引,不久便乱了性。这样的事,一直隐瞒半年,卢薇越发精神焕发,雅荷不知妈妈为何天天那么高兴,有时还到磨坊走走,打个下手,打死也没往坏处想,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婆还能和哥哥有事?

事情的败露是一个中午,小石从市里订完货回来,直接到岳母住里隔壁找东西,只听岳母在屋里哼哼叽叽,发出惊心的喘息声,他根本没朝坏处想,认为岳母不舒服,他去了岳母屋里。只见岳母床上两个赤身裸体男女压在一起,男人正是他丈母哥。

他气死了,抽身退了出来,这两个人也太放肆了,连门也不关,干这伤风败俗的事,这怎么得了?二连觉得有人进来,吓得想爬起来,女人双手紧抓不放手,二连说:有人来了!女人才吓得松了手,只听小石在院子里正拼命赶鸡,卢薇什么都明白了,赶紧起身穿衣服。

两人也太粗心大意,平时习惯了,知道中午家里没人,两个小孩的午饭都是雅荷送去,小石不在家,半个小时的欢娱足够了,千算万算没算小石会突然赶回来。

这个脸丢大了,不能活了,她羞愧难当,后悔自己晚节不保,不敢出门。二连出了屋,见小石脸色铁青,自知无趣,大气不敢喘,小说问:“石弟回来了?”家丑不能外扬,小石说:“你走吧,这里你不适合再干了。”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叠百元钞,往二连脚下一丢,走了。

二连脸皮再厚,也不敢疤垃眼照镜子一一自找难看,灰溜溜拣起票子走了。雅荷从学校送饭回来,又到干爹的河边看了看爷俩,给爷俩留了三百元,急忙往家赶,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出了什么事。

快要一点了,二哥和妈还没吃好饭呀,怎么没一点动静?她进了自己的屋,见桌上有买四来的衣服,知道丈夫来过了。她放下包包,去了吃饭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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