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夫妻的悲与喜

作者:黄兴洲

临时夫妻的悲与喜

一、
杨二壮的媳妇杜慧和丈夫结婚五年,没有生育,婆婆很不高兴,比鸡说狗地骂杜慧是个不会下蛋的鸡,杜慧觉得委屈,她的月信按时到,杨二壮在她身上没少下功夫,就是怀不上。

一次,醉得跟狗熊一般的杨二壮又折腾 杜慧一阵,呼天吼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杜慧对丈夫说:“咱俩都去县医院查查,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能白挨骂,要怨我,我自动退出,咱离了你再娶一个。”

二壮不吱声,倒头又酣然大睡。杜慧有泪往肚子里流,总觉得不对劲。婆婆唠唠叨叨,还是不依不饶地骂,杜慧被骂急了,回了一句:“还不知是驴不走还是磨不转,能怨我自己吗?”婆婆勃然大怒,拎起手中正扫地的条帚就砸向儿媳,杜慧忍无可忍,夺下婆婆手中条帚给扔了。

婆婆发疯似的扑向儿媳,去拽儿媳的头发,杜慧拉住婆婆的手说:“妈,你别打别骂了,我今天就和二壮去医院检查身体,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能怀孩子,行吗?”婆婆一听更疯,骂道:“你个死B不嫌丢人,我儿子丢不起这个脸,他身壮如牛,能有什么病?都是你个不会生养的瞎B的事,要查你自己去。”

二壮见媳妇和他母亲犟嘴,口口声声要自己去医院检查,不问三七二十一,按倒杜慧一阵乱踢,亏了邻居杨洋看见了,跑过去拉走了楊二壮。

杜慧越想越憋屈,想想娘家都是要面子的人,怎好把自己在婆家的受了委屈向他们哭诉,只好打牙往肚子里咽,这次婆婆丈夫一起打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她想自杀,又怕年老的父母亲接受不了,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在外打工的婆家的远房侄女杨粉回来为老板招工,听说了杜慧的遭遇,动员杜慧跟她走,去南方工地干活挣钱去。
杜慧毫无留恋地跟杨粉走了,此一走,演绎出一段悲喜交加的故事来。
二、
杜慧跟杨粉来到南方一个建筑工地上,这里老板为留住工人给他拼命,吃大食堂,住大厂棚,还有专为夫妻俩住的单间房。

单身男子住大棚还能将就,单身女工住大棚就有许多不方便,为了生存下去多挣点钱回家,工地上出现了不少对临时夫妻,临时夫妻可以住单间,比大棚强多了。杨粉对杜慧说:“妹妹,你在家二壮不把你当人,不必为他守什么礼,这里有许多单身男人为多挣点钱,连过节都不想回去,男人也想家想女人,你看每到半夜三更,总有些女人勾做工的男人,沟里,庄家地里睡一次,二三十块钱一回,也有因为乱搞惹上麻烦的,为了安全,有人兴起临时找个伴,搭伙成个临时的家,AA制出房租,又省钱又省心。”

杜慧听得心迷意乱,在家里光知讨好丈夫,敬畏婆婆,唯恐错走一步路,让人骂自己不守妇道,结果还是被丈夫打,婆婆骂,不得日子过,来到外面,简直是另一个世界,还有搭伙过日子,成为临时夫妻的?奇怪。她埋头做活,拼死拼活挣钱,能吃亏,肯吃苦,工头觉得她就像一头低头拉车的牛,很喜欢她。

一天,杜慧和一个姐妹拉往工地送砖,路过一排脚手架底下,突然从上面掉下一个盆子,那个盆里还有没用完的水泥,水泥盆子直奔推车的姐妹头上砸来,杜慧心急眼快,忙着把前头掌车把的姐妹向旁边一推,不幸,水泥盆正巧砸在杜慧的肩上。

从天而坠的盆子里泥浆溅进杜慧眼里,盆子重重砸在肩上,杜慧只觉一阵痛彻心底的疼,腿部也被倒了的砖车砸伤。

正在手脚架上砌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工人一看自己不小心碰掉的泥盆砸了人,急忙从上面攀沿下来,二话不说,背起杜慧就向工地医疗所跑去。

杜慧的肩头皮开肉绽,眼睛里溅入的泥沙让她睁不开眼,医生用药水清洗了她的眼睛,又用药纱包裹着,脚踝被砖头砸伤,肿胀跟发酵的馒头,医生处置好了杜慧的伤,让她好好休息,保养几天。

不小心碰掉泥浆盆的工人是河南来打工的汤直,已在工地干三年多了,家中有生病的老母亲和患有小儿麻痺症的女儿,他跟着干工地的老总南征北战,挣的钱都汇去家里,自己舍不得吃喝,工休时,别的单身工寂寞难耐,不是赌博,就是出外找点乐,三五十块钱打一炮,他只在工棚睡觉。这次他误伤了杜慧,心里很不是味,他请假陪杜慧看病,掏钱给杜慧买吃的、喝的,一直不离杜慧身边。

杨粉听说杜慧受了工伤,专门来看她,见杜慧头上、腿上,肩上包的层层药纱,很是同情,又见汤直细心照顾杜慧,心里有了打算。

这天,汤直去工地领工资,让杨粉替他照顾一会杜慧,杨粉和杜慧说了一阵悄悄话。杨粉:“杜妹,你跟我出来打工,没亲少友,两眼瞎黑,遇上三灾两难的,你看没人不行吧?汤哥我认识,是个老实人,有家难回,一个人过得很苦,还不如你俩搭伙,组成一个临时小家,生活上互相关心、照顾,多省点钱有大用。”

杜慧心想,自己结婚五年没怀孕,假如真是自己的错,倒也罢了,不会留下祸患,万一自己能生养,那不坑汤哥了吗?他可是有妻有女的当家人啊!正在犹豫间,被杨粉说通了的汤哥突然主动向她提出做临时夫妻的要求。

那天晚上,杜慧吃罢晚饭,刚要洗脚休息,汤直来了。

杜慧被砸伤,鉴于她临危不惧,勇于救人的表现,工头便让她在工地医疗所治疗休息,工钱照付,还允许湯直陪护。汤直觉得很对不起杜慧,特别听杨粉讲了杜慧不幸遭遇后,更加同情她,所以一日三餐,换药,洗脸、洗脚这些活全包了。

开头,杜慧很不习惯让一个大男人伺候自己,但自己脚伤不能走路,肩伤不能抬手,生活无法自理,别人都得上工挣钱,那个被她推开的女伴想照顾她,工头不让,只有下工后才能帮杜慧方便。

这天汤置领了工资后,给杜慧买了些补品,买了鞋袜和一件上衣来到诊所旁边一个单间小屋,这是工地特批的病人休养的临时活动板房。那个女工刚帮助杜慧小解完毕,见汤直来了,便告辞而去。汤直象一个丈夫服伺妻子一样,对杜慧关怀备致,使杜慧感动地想哭。

为了更贴心一些,汤直提出两人组建一个临时家庭,建筑工地老总默认这种结合形式,只要自愿结合,双方提出要求,老总都给以方便,这样做对工地有益。杜慧欣然同意了,因为杨粉的劝告是为她好,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伙伴,现在,通过意外受伤,汤直这么热心、细致地照顾她,她心坏感激,自己丈夫从来没有一次这样疼她,只有想占有她那会,不分白天夜晚,不管杜慧愿意不愿意,都是霸王硬上弓,杜慧没一次觉得有夫妻之爱,事后,丈夫像死猪一般睡去。

杜慧答应汤直后,由杨粉出面请了老总、工头和工地有头面的几个人物在餐厅里喝了一场酒,老总批了一间工地婚房,杜、湯二人便住了进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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