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情感流淌的岁月(164——167)

作者:陈志宏

小说连载:情感流淌的岁月(164——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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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西平和梁加林谈着话,花玲玉起身去卫生间方便了。她考虑,梁青青怀孕的事,不能在两个大老爷们面前谈这种事情。她出了卫生间,转身推开了梁青青卧室门,梁青青一惊,她又顺手把门关上了。梁青青把她拉到床沿边两个人都坐下了。花玲玉说:"青青,你怀孕的事,我必须和你父母谈,不能再往后拖了,否则,影响会越来越大,不如趁早挑明的好。"

梁青青说:"姨,你二老看着办吧!反正就这样了,不把这孩子生下来不行了,你们好好和我爸妈商量一下吧!"

花玲玉知道了梁青青的意愿后.起身来到了正在做菜的梁青青母亲跟前说:"嫂子,不要做这么多菜,够吃的就行了,免得吃不了浪费。"

梁青青母亲说:"没做什么,还有一个汤,烧好就行了。"

花玲玉帮着择菜,菜择好了,花玲玉贴在梁青青母亲耳朵边,把梁青青怀孕的事情向她说了一遍。她惊讶地愣着看了看花玲玉,然后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然后双手互搓,出了厨房到客厅把梁加林拽进他们的卧室里了。

进了卧室,梁青青母亲迫不及待地将这事告诉了梁加林。

梁加林惊地睁大眼睛,看了看老伴气急败坏地说:"这个东西,丢人现眼,这可怎么办呢?"急得直跺脚。梁青青的母亲看见梁加林这样,有些害怕了,她劝梁加林:"事到如今,你千万别急坏了身子,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再说。"

梁加林叹一口气说:"到这种地步了,哪里还有办法可想呢?事叫她干绝了!"

梁青青母亲又安慰了梁加林一番。梁加林想,别看自己在外面混得人五人六的,家里有事了怎么失机乱谋了呢?这也不能怪自己,这种事情无章可循的。梁加林自己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就是把闺女打死也无济于事,还是要冷静,能考虑一个万全之策该有多好啊!

梁加林又一想,既然邓来运父母都来了,何不把这个难题推给他们,听听他们是如何打算的。

梁加林对老伴说:"一会儿出去,你先陪他们说说话,我去问问青青,她是怎么打算的,回头再说。"

梁加林到了闺女的房间,他看了看闺女,心里很难过,心想自己就这一个闺女,在处理这件事上,一定要冷静,好好地谈,问清闺女是怎么打算的。

梁青青看见爸爸说:"今天事情已经到这样了,不瞒你说,我巳经怀孕三个月了。是我个人生活不检点,使你伤心了,给你造成不良影响都怪我。"

说着跪在了梁加林的跟前。

梁加林赶紧把女儿拉起来,然后说:"闺女,爸爸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和你妈,有些话没有早点给你说,不要自责,咱不吃后悔药噢!"

梁加林和闺女又说了一会儿,问清闺女只有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安全的,如果大月份引产,就这一个闺女,一旦有个闪失,这下半辈子,他和老伴就永远没有好日子过了。什么名声荣誉,通通都滚蛋吧!我得为我闺女的命着想。梁加林终于想通了。又安慰了闺女一番就岀来了。

梁加林出来就说:"哥哥、花科长咱们喝酒,边喝边聊。"

梁加林向老伴递了个眼色,是让她喊青青一起来吃饭,自己进了储藏室拿了两瓶葫芦形状瓶心带帆船银白色的五粮液说:"咱们今天喝这酒,我感觉味道还不错,把这两瓶消灭了,都喝个微醉稍晕为佳。"

邓西平说:"梁局长,不必这么奢侈,换瓶普通的吧,这一瓶一千多块,太浪费了。"

梁加林说:"看哥哥说的,这酒咱们不喝还能留给什么样的人喝,喝!一定得喝!"

还是花玲玉通透:"既然梁局长说了,老邓,咱就客随主便吧!"

梁家款待邓西平和花玲玉的酒宴就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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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青把妈妈拿来的五个酒杯摆好四个说:"四位长辈,我只能以茶代酒陪你们了。"说完从邓西平开始按照年龄顺序一杯杯满好后又说:"今天四位长辈都因我而来,是我给你们带来了本不应该发生的麻烦,在此我给你们跪下谢罪。"只见梁青青慢慢地跪下了。花玲玉赶紧去拉,并说着:"孩子,你可不能这样,小心点。"然后把梁青青慢慢扶了起来。

这一跪,四位长辈心里都不好受,但是,酒场经验丰富的梁加林率先打破这尴尬僵局,举起酒杯说:"青青喝白开水,咱们兄弟姐妹四个把它干了。"

这种场合,你就是滴酒不沾之人,也必须喝。喝过后梁加林客气气地让着吃菜。然后又接连喝了两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还是梁局长发话:"今天咱们确实遇到了麻烦,其实我细细地分析了一下,这不能怪咱们的孩子,他们有什么经验,还是咱们没有把事情讲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就是做了,也该注意哪些事项。青青的事怪我。一天到晚地忙着工作,是的工作固然重要,可家庭出了问题,工作也不能安心。所以,今天咱们得想想办法,把邓来运和梁青青婚姻问题商议个子丑寅卯来。"

梁加林好似作报告似的一气说这么多。既然人家女方家长表态了,作为男方的家长邓西平站起来了。梁加林赶快招手示意,让邓西平坐下。邓西平又坐下说:"我不会教育孩子,也不会说话,还是让来运他娘说吧!"说完用乞求的目光看了看花玲玉。花玲玉这时用眼瞪了一眼邓西平,到这个节骨眼上不说是不行了,然后说了一句题外话:"梁局长太客气了,拿岀来这么好的酒,嫂子又办了这么多好吃的菜,咱们赶快喝酒吃菜吧!"说完就主动地端起来一饮而尽,又说:"好酒!好酒!"然后夹了口菜看着其他人喝没有喝。

今天这场酒几乎都是平抬,谁也没有喝多,谁也没有喝少。但是,这光喝酒不谈正事怎么能行呢?显然梁加林有点急了,他端起杯子,又少喝了一点酒说:"我们对邓来运和梁青青两个人婚姻这件事,真是束手无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想听听哥哥和花科长你们的打算。"

邓西平又看了看花玲玉,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个问题还是得由花玲玉回答。花玲玉今天算是遇上了对手了。不说邓西平,就这梁加林一贯作风强硬,大多数都是采取一方克制另一方的手段处理问题,今天显示出无比和善温柔的手段实属罕见,莫非不是绵里藏针吧!今天说话一定得小心点。花玲玉知道梁加林一个小小的中师生,却在政界混得风生水起,不能不说他的处理问题的能力有过人之处。现在,县长、县委书记都那么器重他,前几天她还听到教育科来办事的县委办公室里的人透露说,梁加林巳经被内定为成阴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了,马上公示。这就是说,虽然梁加林将近五十岁了,但是还是要提升,想想这样的人怎么能对家里的这点破事处理不好呢?花玲玉说话还是小心翼翼的。在今天这个酒场上,她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否则,无法交待。她又端起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仿佛大有借酒壮胆的味道,这回她也学邓西平的样子,站起来。梁加林还是示意她坐下。花玲玉没有坐下,看了看梁加林,看了看梁青青和她母亲说:"梁局长和嫂子,我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只不过提出点应急处理方案,仅供你们参考。

第一,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的叫两个孩子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实现婚姻合法化。

第二,我们应该向计划生育部门申请准生证,让人无话可说。

第三,我们回去后计划筹办结典礼仪式,选定个吉祥日子举行婚礼。

第四,我们准备在文苑路,成阴中学隔壁幸福花园小区买一套商品房,为青青上下班提供方便。

第五,考虑到你们就青青自己,我们同来运协商决定这孩子生下来,随妈妈姓起名,如果是双胞胎,另一个再随父亲姓起名。

如有未尽事宜,经过协商再添加上。这是我粗略大致罗列的应急处理方案。梁局长、嫂子你们看如何。

梁加林一直听说和印象中,花玲玉处理问题全面果断。没有想到水平这么高。那还有什么说的呢?她把自己想到的都想到了,把自己没想到的人家也想到了,闺女嫁给这样的老婆婆真是有福啊!

梁局长和老伴都满意地一同干杯,邓西平最后说了一句高水平的祝福话:"咱们再干一杯,为我们的美好未来干杯吧!幸福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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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来的路上,花玲玉骑着自行车带邓西平,邓西平说:"这场酒真不好喝,虽没有'鸿门宴'那样惊险,但是,那梁加林可不是善茬。"

花玲玉说:"他不是善茬还能吃人?"

邓西平说:"不能吃人是真的,要不是你机智敏捷,那个梁加林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况且你还在他手底下上班。他今天是悚你一头,怕这件事搞砸了,倒霉的不是来运,而是他闺女。"

花玲玉说:"你竟瞎扯,你不知道梁加林,你不要看他将要年过半百,他的官场之路并没有走到头,他还要得到提升,最近就要升为副县长。梁加林的能量大着呢?"

邓西平知道二儿子来运的"三美店"很赚钱,他给出资的五千块钱,不要十个月就还清了。

其实,邓西平和花玲玉没准备非要他还钱。心想自己儿子用老子的钱,哪有一定要还的道理。这样,那幸福花园小区是成阴第一批县人民政府搞的试点性工程,专门选择成阴中学隔壁。主要意图也有照顾成阴中学老师性质的成份,只要是成阴中学正式的教职员工,每套优惠两千块钱。花玲玉算了一下,一套房子只要六千多块钱就买下来了。不过那时候的六千块钱相当于一个中小学教师的十五六年的工资,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要不是邓西平补发二十四年的工资,想要一把拿出来六千块钱的买房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邓来运的事情好歹就算应负过了,可杨秀凤把她侄女杨艺红带来了。邓西平是如着的,只要是杨秀凤看好的他没有不说好的。不过实事求是地说:杨艺红长得真不错,只会比杨秀凤介绍得好,不会差的,因为杨秀凤也是一位老实人,不说假话。杨秀凤听到邓西平的话,潮笑他没有立场,不说出自己的观点。邓西平笑笑说:"你的观点就是我的观点。"

杨秀凤就欢喜邓西平傻傻地笑。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有一定道理的。人是因爱生情,因情而爱,这话适合男女各自的心理变化。当花玲玉看到杨艺红时,当着杨秀凤的面,握住杨艺红的手说:"乖乖,长得真好看,比你姑姑当初给我介绍的还好看。表嫂你们先歇会儿,我到厨房做饭。"

杨秀凤说:"不了,我们坐会儿就回去。给奶奶买的东西在包里,你一会儿拿给她吃噢,我们来的时候她睡着了。"说完之后起身就要走。邓西平和花玲玉怎么留,都没留住。她们娘俩走了。

邓西平说:"走就走吧!她们还没有见到李文明呢?"

花玲玉对邓西平说:"女孩是不错,个子高高的,和来福是比较般配的。老邓,不行明天晚上安排一下吧?"

邓西平说:"后天吧!后天是星期六,正好邓文、李文明、邓花都不上晚自习。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刚刚说完,邓来福回来了。她娘给他说后天晚上,在成阴大洒店聚餐。可是他说跟邓来运约好的一起去济南大明湖那里去玩的。正好后天晩上的火车,星期天晚上回来。

花玲玉说:"不行,退票。不去!"

来福有点惊讶,一向和善温柔的母亲,这次态度怎么这样呢?他很不理解。就说:"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的。"

花玲玉问他:"还有谁?"

邓来运说:"梁青青也去。"

花玲玉说:"正好,一起退票,后天晩上六点钟都到成阴大酒店聚餐。你负责通知邓来运,让邓来运通知梁青青,就这样定了。"

邓来福从来也没有听过娘颐指气使的这样和他说话,就是在邓南村最贫困的时候,娘不管使他干什么,大都和声细语的说的跟他说话,因为哥哥、姐姐们都在柳家湾,不在一起生活,那么在这个家里他是最大。来运不太听话,娘在喊来运不应的时候大声的嚎叫着。而他只要听到娘的这种声音,就被吓得瑟瑟发抖。每当娘看到这种情景时,娘就揪着来运的耳朵,来福看着娘这样打来运,就被吓得哇哇哭。娘就放下来运,蹾下来哄他。来福真不知道娘为什么今天这样对待他,难道说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来福想没有啊!后来自己又想起娘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了。自己要理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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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来喜的小说《哥哥》在大型文学期刊《春芽》上发表了,在他们学校引起了强烈反响。中文系主任约邓来喜谈话,想在中文系范围内开一次关于中篇小说《哥哥》研讨会,让邓来喜在研讨会上谈谈创作体会和今后的写作计划。邓来喜答应是答应了,不过有些犯难。心想,有什么体会?就是依照方知、来福、来运三个人做的一些事例,添枝加叶的扯了一圈。自己可没像过评论家说的那样:《哥哥》给改革开放之路带来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歌颂了新时代弄潮儿可歌可泣的先进事迹,对于当代年轻人起到了积极的教化作用。他们这样吹捧《哥哥》,反而让邓来喜忐忑不安。怎么谈呢?他心中一点谱都没有。无奈之下他只好找方知哥啦啦。

邓方知正处于热恋之中,星期天上午九点多了还在睡大觉。当邓来喜敲开他宿舍门时,邓方知睁着惺忪的眼睛,他愣了愣神,一看是来喜,立即来了精神:"进来,进来!我正想找你到外吃一顿呢!"

邓来喜在吃饭的时候请教了邓方知。邓方知说:"什么创作谈,你上去就根据《哥哥》的内容扯两句,既不跑题又不失真,注意千万不要多说,才显得你的才华出众,才气横生,才思敏捷,才能使你的《哥哥》弥足珍贵。否则,言多必失,你在那里口干舌燥的老生常谈,出力不讨好,占用了别人的宝贵时间,谁能不烦呢?"

听了邓方知的一席题外之话,使邓来喜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方知哥的话真是至理名言啊!一定要切记!

往回走的时候,邓方知对邓来喜说:"来喜,记住我的话,除了咱们家里人,在任何人面前不要赞扬你的作品。只要你发表了,你就对这部作品完成了任务。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夸夸其谈。作家不要多说话,有话都已经在作品里说过了,难道说你还没有说够吗?"

邓来喜特别崇拜方知哥哥,在农村干过大队党支部书记和邓南村村长,考上大学后接二连三地发表一部部、一篇篇小说,有的已经改编成电影、电视剧了。可是他做人仍然这么朴实低调,这种修养是值得自己永远学习的。

邓来喜本来向《春芽》杂志社又多买了二十本刊有《哥哥》这期杂志要在班里面散散的,现在除了同宿舍的人要看借给他们看上去外,给父母寄一本,然后全部封存在床底下。听方知哥的话没有坏处。

邓西平收到四儿子寄来的《春芽》刊有邓来喜中篇小说《哥哥》的杂志时,非常高兴。他当即拿给躺在沙发上看书的花玲玉看,花玲玉高兴地站起来说:"邓西平,咱们老邓家这两年,一下子出了两个作家,不得了。你也得抓紧写,希望你的大作早日问世,那我们老邓家就是三个作家了。到时候我在成阴大洒店请你!"

邓西平听到花玲玉的话,有一种自卑感强烈袭来。他这个解放时期的老大学生,除了在校时间发表过四五篇短篇小说和几篇散文,到如今什么都没有发表过。是的,正如花玲玉所说的得抓紧了,要不没有时间了,人生啊!你为什么不垂青于我呢?在我最富活力四射的好年华里,把我无情地摁在地上,让我蹉跎岁月长达二十四年呢?太可惜了。

劫后余生的邓西平 有点后怕,但是,这些年有古怪离奇的事情,他见多了。现在,大有见怪不怪的感觉。邓西平感觉五十岁过后人才算真正成熟,以前都好像都在睡梦中。创作固然使人充实,能使人感觉快乐,感觉生存的美好,令人感觉到幸福愉快。但是,还是花玲玉说得好,你不能像专业作家那样,一心无花爱地专心搞创作。你得处理好家务事以后写点东西。是的,邓西平告诫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必须坚持既异想天开,又脚踏实地地活下去,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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