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野性（作者：路兴录）

年轻孩子多有天生的野性，三天不挨打，上房就揭瓦。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孩不捣蛋，大了窝囊废。浪子回头金不换等等，都谓之年轻人的活泼可爱。

偏僻乡下，一群8、9岁顽童，正值调皮捣蛋的时候。学校放了寒假，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大乐几天就做完了，除了约同龄同学四处玩耍外，别的再无去处。

这年冬天，正当大乐会同调皮捣蛋的十几个朋友正愁没处玩耍时，邳县24个乡村筑起了官湖通往大运河的渠道工程。

那年代的所有工程都是大集体活动，挖河更是一项惊天动地的改造大自然活动。与天斗、与地斗、与自然灾害斗，已成为全民气壮山河的势气。带被窝、吃住工地、睡工棚，风雨无阻。沿河两岸，一个挨一个的毛草搭建工棚连成串。每到晚上，他们十几个捣蛋孩都去工程棚周围玩耍，听大人说瞎话讲故事。

一天下午，他们几个正在河岸边上，荒草丛林处捉迷藏，听到棚内几个人在说，今天晚上新上映的抗战大片电影铁道游击队出来了。

那个年代都是电影队下乡放电影，听他们说就在官湖路口后杨村放。他们这伙调皮捣蛋的一帮臭屁股孩，一个比一个精灵古怪。荐举一个比大乐大3、4岁的所谓娃子头领导，叫姚新和带着郭青东等14、5个，嗷嗷叫着说，向战争新片铁道游击队冲啊！

这一声的冲杀呼叫，还真让姚新和这个娃子头领导来了劲，他还真有那么一口认真的官腔说，弟兄们，今晚，我们集合一起看电影，天黑前到我家集合。散了，各自回家准备。

天黑的时候，姚新和望着站在门口的人喊立正报数，连他15个人到齐后，小手一摆，一声令下，出发！浩浩荡荡的一伙臭屁股孩看电影去了。

官湖街到后杨村约4、5里路，一到漫湖处找不到路了，往日行走的小泥路，天黑更显窄无下脚处，伸手不见五指漆夜，连平时常走的小木桥也摸不着了。带哨音的西北风刮的刺骨寒心，但他们这帮臭屁股孩，却个个是满脸大汗淋漓。

越急眼越黑，已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了，唯一的路径就是趟水过河。往日的哗哗流水声听不到了，只听到嘣嘣嘣的冻裂的冰层声刺耳寒心，虽然漆夜不见五指，但一片白茫茫的冰河与黑成反差。怎么办？大乐焦急的说，电影马上就要开映了。

姚新和未加思考，又是一腔娃子头长官的口气命令，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我们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锻炼铁骨雄心，报孝国家。都把鞋给我脱了，光着脚丫子过河。冲啊！

年轻火力旺，看电影心切，大乐紧随姚新和赤脚冰里冲过去，哪还管得它冰冷刺骨寒。紧跟后边的13位异口同声的吼叫，冲啊！杀呀！他们那稚腔嫩调的童声，随着劈里咔嚓的冰层震响声，冲过了100多米宽的冰河。脚冻木了，划破了道道口子也不知疼了，流了好多血也无所顾及。

老远听到那呜呜呜三声火车汽笛声，众人精神为之一震，到了，刚刚开机。刘洪，王强，游击队扒火车打游击的那个激烈，让十几个顽皮孩子非常开心。

好心情激起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浪子心，看完电影返回家的路上已是深夜10点多钟了，挖大河的工友们睡的正香。姚新和下令说，我们几个要学刘洪、王强闹点小动作。我们在风雨中练筋骨，他们在热被窝里睡懒觉，叫他们也起来尝尝冰肌玉骨的滋味。每个人朝工棚踹两脚就跑，把他们引出来，让他们窝里斗。

他们模仿的动静太大，闹得工棚里劳工出来叫骂，一股不服输的牛劲臭屁股孩就和他们对着骂，还耍着牛劲拳打脚踢的往他们身上跳着骂。

这一动手动脚的举动，惊动了旁边工棚的工友，都起来与吵架的工友对骂起来。他们几个不懂事的一帮屁股孩，看着已经起到挑起棚与棚之间内斗的目的，迅即一声口哨，十几个小孩呼啦一声，飞快消失在黑影中，各往各自己的家跑去。

【作者简介】路兴录，河南邓州人。1944年8月出生，1964年12月入伍，高级工程师，技术五级，陆军大校军衔。入伍后历任战士，技工，技师，排长，驻厂军事代表，副总军事代表，解放军总装备部武汉军事代表局高级工程师。现为湖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武汉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武汉市硚口区老科技工作者协会会员。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