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与“为文” (作者:周 波)

做官与“为文” (作者:周 波)
在历史上,做官与作文并不矛盾,乃至有相互为用、相互促进的一面。在中国的封建时代,知识分子的惟一出路就是走仕途,就是做官。只有做了官,才能利用权力的杠杆,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抱负与理想。

人们都较熟悉的韩愈,做过监察御史、国子祭酒、吏部侍郎等官,即使因上《佛骨表》而远谪潮州,也还是做着刺史的官,连在哪里所写的驱鮭鱼的名文,也不忘记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吓唬恶溪食人的此种异类。至于《进学解》的名论,更是他作为国子祭酒置入太学时的一篇演讲辞。

韩文如海,浑雪汪茫;柳文如山,劲峭峻拔,各有招数,各领千秋。但柳宗元的命运比韩愈就差得多了,韩遭贬谪者耳,却能累贬累迁,柳宗元则似乎一蹶不振,只能老死边荒之地,自叹“零落残泥倍黯然,双垂别泪越江边,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吟咏“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一类孤独凄绝的诗句。

宋代的欧阳修、苏轼,都是做官的,虽有宦海沉浮,总还是在宦海。欧阳修《醉翁亭记》,笔墨潇洒,自作旷达,是在滁州太守任上。苏轼考进士,欧阳修是主考官,对他的文章备加欣赏。苏轼后来的官运比欧阳修要偃蹇得多,官轿做得不大不说,还遭遇过“乌台诗案”,但写《赤壁赋》和《后赤壁赋》都是在黄州团练副使州任上,虽说是贬官,也还是做着官的。

现代的鲁迅,一直是站在民众的立场上的权力者,向统治者进击的。然而,他也做过北洋政府教育部的佥事。论敌曾讥讽他为区区小吏,他还专门在文章中论证过这佥事,实在也不算怎样的“区区”。论敌曾攻击他为“绍兴师爷”、“刀笔吏”,这当然都是诬称。

如果以鲁迅杂文的峭刻犀利而言,要从地缘文化上找传统,刑名师爷们的简劲刀笔遗风,置对手于无还手余地的严密逻辑力量等等,也不能说对他的洗练清峻的文字绝对没有影响。

当然,还是鲁迅说得对,从血管里流出的是血,从水管里流出的只能是水。无论是从政,还是作文,都源于做人。正直的人,做官,就是循吏、廉吏,就会以百姓的忧乐为心,疾苦为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会耿介廉洁,不徇私枉法,我为人民鼓与呼,自觉自律,恪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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