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躺病思蹁跹(作者: 黄兴洲)

三次躺病思蹁跹(作者: 黄兴洲)
一九八四年六月中旬,县教育局组织各中学互相轮换监考,邳城中学刘学良老师等人到白埠中学来了,我们是在1978年大学扩招时运师大专班的同学,他是中文班,我是数学班,这是他来了,我当然要招待,中午吃饭时我们都喝了点啤酒,准备晚上开怀畅饮白酒。

下午的监考我负责场外巡视,同学们正聚精会神做试卷,我没事就坐在教学楼下和几个老师闲聊,不知咋的,我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等我醒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多,招待学良喝酒已成空,来看我的人说我中午喝高了吧。天老爷,凭我一向待客时的酒量,中午的两瓶啤酒只不过漱漱口,怎么能醉成这样?

我躺了两天,同事们纷纷来看望,我睡不住了,我是一个毕业班的班主任,代两班数学课,怎么能睡着不起?到底也不知啥原因,反正躺倒了,这是第一次。

一九八六年三月,我爱人热心给我一个表姑的儿子说妥一桩婚事,新媳妇满月回门有一场回门酒,招待送新娘子回婆家的人,招待极为隆重,表姑的儿子请我陪客,因为送新娘子来的客人都是我爱人的邻居,喊我姑爹、姑父的都有。

那天是星期六,从中午坐倒喝,一直喝到下午五点半了,我说得走了,学校六点开例会,去迟到了要扣钱的。

送新娘子的几个亲戚左一声“姑父”、右一声“姑爹”一个劲敬洒,我招架不了。

喝的是兰陵大麯,在当时的白酒中档次还是可以的。我被劝的晕头转向,坚持要走,念念不忘不能迟到。

我出了表姑家的门,骑上长征车直奔邳苍公路而去。表姑家在大黄村庄北,家后不远就是一条直通邳苍公路的土路,我登的飞快,新郎(我表弟)怕我出事,步行跑着在后边追,不停喊:“二哥,慢点,二哥,骑慢点……。”

从他家后的路到邳苍公路最多三华里,我骑得快,他追得紧,马上入邳苍公路了,向北一拐再骑五分钟即可进白埠中学,我怕他再追,想停车阻止他一下。

就这一停,不好了,公路边堆有修路的一大堆小石子,我车头一下子轧了上去,车头一扭,栽倒在地,我只觉右手大拇指一阵麻,一段指骨露了出来,我只记得用左手把剥落的皮往指骨上捋了两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家住官湖街的周军生老师返校路过那里,骑车到学校喊人拉平车把我拉到官湖医院,医院外科主任冯启华为我手术包扎。

我醒来时,只听冯医生正调侃我:“黄二哥这是喝了多少?醒成这个样,大拇指骨也断了。”冯启华是我高中同学,我高三,他高二,我们都干过民办教师,七七年恢复高考后,他率先于寒假招生时考取镇江医学院,毕业后分在官湖医院,是外科主任,我们平时关系很好,他喊我二哥。

我从昏迷中醒来正听他说我,我问:“我怎么到了这里?”周军生说:“二哥你不知道自己跌倒在公路边?”冯启华也说:“喝得太少了,脸还没摔花。”我抬右臂看看扎着白纱布的右手问:“启华,以后还能喝不?”他说:“手好了,照喝,只是少喝点。”我懊悔地说:“不喝了,回去把家里所有酒瓶都砸完。”爱人抿嘴暗笑,搭讪说:“回去就砸。”

这一次躺三天,我的课别的老师替上了,但班主任的班务工作别人没法代做,我坚持上班了。

时过三十八年,这次又躺倒了,十二月十九日中午喝酒时,跟挨药的样,苦,涩,难下咽,怀疑是酒不好,吃饭也不香。二十日中午还坚持喝,只是口感太差,这时的酒味更难下咽,而且浑身发冷,怀疑天气冷,下身没穿棉裤的原因,硬挨着喝了二两。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不想喝酒,一定生病了。”我实在不愿染上这次的“大家病”,目前毒株肆虐,社会上,家庭里都有许多人发烧了,阳了,我自觉身体一向很好,毒株不敢找上我。

事实证明我错了,二十日下午我在阿卡药店买了枚温度计,自己测了下体温,湿度计上的水银柱变化与管壁上的数字我总看不出来,我拿给正在书画社门外的小陈帮我看。小陈说:“黄老师,你有烧,38度2呢。”

我此时身上只是发冷,浑身乏力,也没在乎,咳嗽也不严重,回家还向往常一样,冲了一碗核桃粉喝了。老伴问:“今晚不喝了?”我说:“实在不想喝了。”

以往每天晚上必在电脑上玩一两个小时朴克升级,这次没了兴趣,及早睡了。八点多,儿子黄海敲门来送药,他听商店小丁说我发烧38.2度,吓得不行,我已躺在床上睡了,他送两粒退烧药来让我服下,我听从他的安排吃了药。

灵药妙丹一般,原来发冷的身子不冷了,热度由38.2退到37.3,关键全身好受了,不酸不乏,只是不想吃东西,没有往日那种饥饿感,酒虫也躲了,这个不正常。

二十二日八点,我觉着不能再躺着,穿衣到书画社去看有没有发来的快递,笼里鸟把食也吃光了,我又给加足谷子,完成一系列活动,觉着饿了,在阿卡门口买一杯小米粥,六个萝卜卷,回家吃两个就不想吃了(真难吃),把小米粥喝完,不一会身上通泰,写作的瘾又上来。写着写着,十二点了,心里想着酒,觉得中午再喝一杯。

二儿子黄河微信里问我身体怎样了,我说不错。想喝一杯,他说别忙喝,我得去给你测一下,抗源检测到底阳了没有。结果他带一盒抗源检测试剂来,和孙女共同为我和老伴检测了一下,结果两人确定阳了,酒不能喝了,喝了对病癒不利。病情确定,但我的感觉并不沉重,不会再睡了,我要用个人意志和病情对抗。难受的感觉已经过去了,我要珍惜现在已得的安宁,展望未来不可预测的疫情发展,还不知会不会再出意外。

三次因病躲倒的体会怎么也不一样,前两次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累的也罢,醉的也罢,大家都热情关心和爱护,而这一次是疫情所致,人人自顾不遐,个个受羊所累难自保,互相拜望成空,居家自我防护成了上上策,网上千策万划提供洋方、土方眼花缭乱,电话里传来亲友们不停咳嗽的应对声和千叮万嘱的鼓励声……。

冬至日原计划为父母坟上送纸钱,老家邻居小叔电话里热心地劝阻我别回去,说村里也有许多人感染了。

目下,城乡虽不呈“千村薜荔人遗失”形态,但“万户萧疏疫唱歌”却是汹涌澎湃。不少人互相通报“中招”了,“也阳了”,无奈中呈现出庆幸,“既然不可免,不如早来。”亲朋好友间如此关怀,互勉自我保护措施,心地良善殷殷致意。

三躺思索,一个信念:身体好是本,好好自我保护是源,不要给亲朋增加负担是大智,让未来充满阳光,待乌云散尽,我们再举杯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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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3条)

  • 传奇黃兴洲
    传奇黃兴洲 2022-12-26 20:08

    感谢不负时光,静初的关注。

  • 不负时光
    不负时光 2022-12-26 18:37

    病一次,身体就受损一次。

  • 静初
    静初 2022-12-26 17:55

    不想喝酒,一定是生病了。这句话太熟悉了,我老公经常说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