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状元出院后，在家里又静养了一个多月，百合花在脸前伺候着，小状元吃喝无忧、精神饱满，满面红光。
去除石膏绷带的日子到了。王三喜把手扶拖拉机开到小状元的大门外，又去叫来了姜长林。百合花在家里已经收拾好了一张软床子。王三喜和姜长林小心翼翼地把小状元抬到软床子上，再把他抬进手扶拖拉机的车厢里。百合花陪着，一同到了公社卫生院。医生先给拍片检查。说：“骨折愈合良好”。然后才进了手术室把石膏绷带去除掉。小状元被推出手术室时，顿觉身上像卸掉了千斤重担一样轻松。尤其是那条伤腿，觉得轻飘飘的，几乎要飞起来一样。医生千嘱咐万叮咛：“绝不能掉以轻心，麻痹大意，暂时绝不能一个人下床走路，要有人搀扶着，过一段时间一个人可以扶着墙走，慢慢进行锻炼，锻炼着觉得腿上有力了，不轻飘了。再拄拐行走。然后慢慢地才能把拐扔掉。”
医生说完了，最后又问小状元和百合花：“你们记住了吗？”小状元和百合花齐答：“记住了！”医生说：“记住了就好。听说你们‘十·一’要结婚，别忘了通知俺喝你们的喜酒噢！”小状元说：“忘不了的，俺跟合花亲自送请柬给你。”医生说：“那俺等着呐！”
王三喜让小状元仍然躺在软床子上。请了两个乡亲们帮忙抬到了手扶拖拉机的车厢里，百合花上了车厢，王三喜开动手扶拖拉机离开了医院。
小状元回到家里，按照医嘱，先叫百合花搀扶着他下床来，一步一步的在房间内学走路，开始时那条腿迈不开步子，百合花就给他用手挪动，挪动一步走一步，比小孩子学步还要艰难。一步一步的围着小床转。几天以后那条腿知道迈步了，腰杆也能挺直了，扶着百合花在房间里能一步一步地走起来了。
小状元扶着百合花走了十来天，就能自己扶着墙走路了。扶着墙走了十来天，就能自己拄拐走路了。半个月后，小状元甩掉了拐，能自己单独走路了。百合花笑嘻嘻地走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小状元说：“你胜利了，你终于站起来了！”小状元激动得流下了泪水说：“你功不可没啊！俺得谢谢你。”说着话，两个人拥抱得更紧了。
小状元的娘，看到儿子又能站起来走路了，立马跪在庭院里，向老天爷磕了三个响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说：“苍天有灵，保佑俺儿子平安无事。逢年过节俺给你老人家多上香多送钱。”
百大叔听百合花说小状元能自己走路了。高兴地捋着小胡子说：“大难不死必有洪福，是你的福气啊！你还要好好伺候他。他刚好，不能大意了，不能让他下田干活，也不能开拖拉机，老棒老棒再干。要是闲不惯，就先干些轻点的活，剥棵葱择个菜什么的。记住了吗？俺是为你想着的。”
百大叔说完，用眼角瞟了百合花一眼。看百合花没说什么，接着又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吗！俺没有儿，他就是整个的了，俺就指望他养老送终哩！”
百合花笑着说：“爹，没有人跟你老人家争，他就是你儿。”
“没有人跟俺争就好，俺就等着他叫爹了。”百大叔说完，小胡子向两边微动了两下，那张镌刻着风雨苍桑的脸笑得更加灿烂了，比一朵老菊花还要美丽。
牛耕田听说小状元恢复了健康，可以跟以前一样独立行走了。很想去看看，祝贺祝贺。就托人在县城买来了一个铁罐子包装的高级奶粉，骑着他的金鹿牌加重的自行车，趁着早晨清凉，来到了小状元的家。见了小状元，紧紧握着小状元的手说：“祝贺你身体康复，今天俺特意来看看你，还专门托人在县城给你买了一盒奶粉，说什么是他妈的专门补骨头的，吃了对你的腿有好处。等你的腿完全好了，俺还有新的任务要你去完成呢！”“有什么新的任务？牛书记，你快说，俺尽心尽力去干。”小状元迫不及待的说。
“你的腿现在还不能很用力的走路，等你的腿能用力走路了，再告诉你，因为这个任务，他妈的需要爬山去完成。”牛耕田卖了个关子说。
“牛书记，没关系的，你先说出来，叫俺思想上有个准备吗！需要查找什么资料的，俺也可以先查找资料吗！牛书记，你说是不是？”小状元有点恳求的意思说。“那好吧！前些日子俺去公社里开会，开完会，专门向李书记汇报了你说的那个卡死他（喀斯特）。”小状元和百合花听到这里突然大笑起来。
“你们不要笑，俺说错了吗？不是叫他妈的卡死他吗？”牛耕田说。
“不是叫卡死他，是叫喀斯特。”小状元纠正说。
“好吧，咱不说他妈的什么卡死他了，就说那溶洞吧，李书记很感兴趣，叫俺们继续探查。李书记说：‘能在山脚下多查查多看看，如果能在山脚下发现一个洞口那就好了。有了洞口咱们就可以进到洞里进一步探查了。’李书记还说：‘如果真的发现了地下溶洞，那可是咱这北方奇观了，开发成旅游景点，那可是日进斗金呀！’你说，这不是新的任务吗！这个任务是要用两条腿去完成的呀！”牛耕田终于说出了新的任务。
“牛书记，俺向你保证，这个任务俺一定能完成！”小状元拍了拍自己的腿，接着说：“再过一段时间，俺的腿能爬高下低了，俺就去，叫上有田哥、长林哥他们一起去，一定探查到洞口的。”小状元向牛耕田下了保证，异常激动地说。
“那好吧！一言为定。”牛耕田说完跨出大门，骑上自行车走了。
牛耕田走了以后，小状元有点既高兴又犯愁的样子，对百合花说：“这可是个既光荣又艰巨的任务。那么大的一个岭，俺又没长透视眼，到哪儿去找洞口呢？”
“你再翻科普书啊，科普书上兴许会帮你找到的。”百合花提醒小状元说。
“那是一定了，你不相信科学吗？科学种田、科学养殖、科学通讯、科学机械、科学开发，科学能上天，能入地，那一点都离不开科学。”小状元滔滔不绝地说了一连串的科学。
“俺怎么不信呢！不信俺能提醒你吗，像你这样张口科学闭口科学的，早就该进中国科学院了。”百合花笑着说。
“郭沫若先生讲‘我们民族历史上最灿烂的科学的春天到来了，’俺不进中国科学院，照样讲科学吗！”小状元引经据典的说。
“俺也知道1978年3月18日召开了全国科学大会，邓小平在开幕式里作了重要讲话，他讲现代化的关键是科学技术现代化。对不对？”百合花有板有眼地说，还故意模仿领导人讲话的声音和动作。不停地打着手势。
“真没看出来，咱们的百合花同志也成了科学的倡导者了，还一套一套的，挺有说服力的呢！”小状元鼓励着百合花。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俺嫁给你，就得随着你讲科学吗！你说不对吗？”百合花说。
“对，非常对，有了你这个好帮手，今后俺有了困难就好解决了。”小状元笑嘻嘻地说。
小状元在家里查阅了大量的科普资料，仍然围绕着“溶”字做文章。一天早晨他正在冥思苦想，按照科学的路子分析着，嘴里频频念叼着：“溶”离不开水，只有水才能“溶”，水到哪里不就“溶”到哪里吗？水溶成洞，洞内有水，跟着水的踪迹找。小状元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叫着：“俺找到了！俺找到了！”
百合花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小状元的叫声，以为是他前两天丢失的两个钢蹦找到了呢？就说：“两个钢蹦丢就丢了，看把你高兴的。”小状元跑到厨房，笑着对百合花说：“不是的，俺找了线索了。”小状元的娘在院子里听到了立马插话说：“你要什么线？还要你去找，娘给找去。”百合花听了婆婆的话，笑得合不拢嘴说：“娘，他要的不是什么线，是线索。”小状元的娘急忙答应着：“俺有线，也有梭，娘给拿去。”百合花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小状元也跟着笑，笑了一阵子，说：“娘，俺要的不是你那个线、梭。俺是要能找到溶洞洞口的线索，就像开门的钥匙一样，有了它，就有可能打开溶洞的大门。这是牛书记交给俺的任务呢！”
小状元的娘听说儿子要找钥匙打开溶洞的大门，立时也高兴起来，把那张没有牙的嘴笑成了螃蟹窟。说：“俺听老一辈的人说，溶洞里有座金山，闪闪发光，照得洞内如同白昼一般，几千万年了始终是光芒万丈，永不熄灭。金山周围有两条大虫（蛇）保护着，不准许任何人靠近半步。如果有人想偷金山上的金子，大虫就会一口吞掉他。你如果拿到了钥匙，打开了溶洞的大门，千万可要当心噢！金子咱宁可不要，也不要让大虫伤着咱。娘说的你要记住了。”
小状元听了娘神话一般的传说，更增加了自己的几分好奇心理。便与娘半开玩笑地说：“娘，你老放心，咱跟大虫大人商量，请它给咱馒头一点大的金子就行了。您看咱家的老屋应该翻盖了，家俱也该添置了，破破烂烂的衣服也该换新的了，俺还想买一辆新的拖拉机，那辆旧的就送给三喜哥算了，三喜哥也帮了咱家不少的忙。再给百合花买一辆摩托车，赶集上店的也方便些。还有盖了新房，再架上电，装上电灯，俺和百合花看书学习不是更亮堂了吗！你老人家夜里起来小解，一拉开关，满屋通明透亮的，多好啊！”
小状元的娘沉默了一会说：“你说的好是好，可你能跟人家大虫商量好吗？大虫大人能同意吗？”
小状元听出来了，娘也想甩掉这穷日子，过上好生活。便说：“大虫大人它会同意的，几千万年了，没有人敢动一下，它就得一直看着，也许它给了咱一点，做了点好事，玉皇大帝会减免它的罪过吧！它可能是在天堂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才罚它来看护金山的。”
小状元的娘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你说这玉皇大帝要那么多金子干什么去，他在天堂上的日子够好过的了，分给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一点，让咱们的日子过得好一点，逢年过节俺也给他老人家多磕几个头，多烧几柱香。”
小状元笑笑说：“娘！行，俺就这样说，让大虫大人把你的话传给玉皇大帝，玉皇大帝会大发慈悲的。”
小状元找到甄有田和姜长林，向他们说明了他的“水溶”理论，争得他们两个人的认可和支持。甄有田说：“你是小状元，说话俺信得过，你说怎样找，俺就怎样找。”姜长林说：“当初听您的话，俺打出水来，现在照你的话去做，也一定能找到洞口。你说怎么找，是上山还是下谷，咱都不会后退半步的，决不充孬种！”小状元说：“有你这句话，俺就放心了。”
稍停片刻，小状元接着说：“你把绳子、钢钎、大锤准备好，到时候用得上。尤其是绳子要多检查几遍，决不能有伤裂断股的地方，人要拴在绳子上下到谷底去的，因此要绝对安全。”姜长林说：“这你就放心吧，俺一定想办法弄到新的好的绳子。”小状元说：“这事就拜托你了，趁秋收大忙还没有开始，咱们明天就上山，先看看你打井的位置，辩别一下方向，然后再决定下谷的事。”小状元说完看了看甄有田，说：“有田哥，你看这样行吗？”甄有田看看姜长林说：“行是行，俺和长林没问题，俺是耽心你的腿，刚能在平地上走路，真的要上山下谷，怕你受不了。”小状元伸了伸腿给他们两人看，说：“你们看，能伸能缩的没问题。”姜长林说：“这样看是没问题，怕就怕到了山上，累着你。这样吧，到了山上，俺背着你看，下山谷你是一定不能去的，由俺和有田哥下去，你在上面发话就行了。”
小状元说：“只要你把俺扶上山就行了，在山上主要是看看山与水的走向。山谷是一定要下的，不下去怎么能摸清实情呢，光在上面发话，那不就成了瞎指挥了吗？”
第二天，他们早些吃了早饭，戴上草帽，趁着太阳光还不太毒的时候就踏着露水上山了。百合花要跟着一起去，小状元说：“你就不要去了吧？有长林哥和有田哥给俺保镖你还不放心吗？你留在家里多做些好吃的，等俺们兄弟仨回来喝两盅。”
姜长林走在前头，甄有田走在后头，小状元走在中间。遇到有不好走的路段，姜长林就搀扶着他走。小状元还专门从家里找了一根木棍拄着，这样走起路来省力些。还真凑效，三个人一路说着笑着，没觉得怎么费力，就来到半山坡上。姜长林领着路，先到他们打的第一眼井看了看。又到第二眼井看了看。甄有田介绍说：“这两眼井的距离是50米，都打到30米左右，发现钻杆空转，提上来钻头上什么也没有，都没有出水。”
小状元看了看这两眼井的走向，有点西北/东南的走向，第一眼井与第二眼井之间形成一定的坡度。上下垂直高度3米左右。整个坡地的玉米田里，都浇上了水。玉米杆子粗壮有力，玉米棒子个个饱满，再有几天就要成熟了。
姜长林又把小状元带到第三眼井。甄有田说：“这第三眼井就是按照你说的距离打的，100米，但方向移动了90度，结果打出水来了。”
小状元看了看这第三眼井的方向是在东北方向。他在心里琢磨着：说明这眼井下面是实的，所以才有水打出来。这样看来，溶洞或者说裂隙的方向就是西北/东南走向的呢？暂先别忙肯定，等到了山顶看了以后再作定夺吧！小状元在心里说。
姜长林一路搀扶着小状元爬到了山顶。甄有田跟在后面，在山顶上的一块巨石旁，大家坐下来休息，小状元的脊痛依靠在巨石上，像依靠在一把高靠背的木椅上一样的舒服。太阳渐渐升高了，光也毒了。山顶上也没有一丝儿风，小状元感觉到有点闷热，口里有点干，这才发觉早上来时没有带水上来。会了一会儿，他挪了挪屁股，挪到巨石的背阴面，稍微感觉凉爽些，他把草帽扣在脸上，闭上眼睛真想睡上一觉再走。小状元确实有点累了。自从摔伤了腿这三四个月，他还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呢！姜长林问小状元：“累了吧？”小状元说：“是有点累，还有点渴，怎么咱们早上来时都忘记带水了呢！”姜长林说：“渴不要紧，俺能找到水喝。”
小状元听说能找到水，立时来了劲头，说：“在哪里，带俺看看去。”
姜长林把小状元从地上拉起来，说：“你累了，俺背着你去看吧。”小状元说：“这山顶上还算比较平整的，你只要搀俺一把就行了。”姜长林搀着小状元走了一程，小状元一边走一边看看这座山的形状和走向。这座山不是很高，所以叫做岭，就像一只乌龟的形状，自西北向东南斜卧在那里，头伸向东南，屁股跷向西北，呈西北高东南低的势态。
小状元在心里琢磨着：从咱们国家的地形图上看，整体上是西高东低的态势。到了咱们山东南部，可能是受到泰山山脉的影响，呈西北高东南低的态势是正常的。
甄有田走上前来对姜长林说：“俺替换你一下，你歇一会儿。”说完搀扶着小状元继续向前走。姜长林说：“向前走不多远，向左拐走30来米，有一片草稞子，草稞子中间有一片泉水。”无论冬夏从未干枯过。上山来的人渴了都到这里找水喝。
“你又是怎么发现这里有水的呢？”小状元问。“说起来话长了，‘文化大革命’那期间，有一阵子不是 武斗吗！俺参加的那一派斗败了。被赶到了这山顶上，既没得吃又没得喝的，饿得实在不行了，就去田里扒山芋充饥。渴了就到处找水喝，结果就找到了这片草稞子里。”姜长林向小状元讲述了在山顶上发现水的过程。
到了草稞子跟前，姜长林上前两手拔开一米多深的草稞子，一片清泉呈现在小状元的脸前。小状元立马摘下草帽，用帽壳子舀了水喝起来，一边喝一边漏着。漏完了又舀了一下边喝边漏着，剩下一点他全泼到自己脸上，肚子喝足了脸也洗了，顿时感觉凉爽了许多。
小状元站在草稞子边上，向周围看了看，发现这片泉水的位置也在岭的东北方向，这说明泉水下面是实的，才有水泉上来，与山坡上那眼出水的井是在一个水系上的。小状元在心里说。姜长林看着小状元在思考着什么。就问：“你又发现什么了？”小状元兴奋地说：“俺发现这泉水与咱们的那眼井可能是一个水系上的。”
姜长林又问：“这能说明了什么呢？”“这就说明咱们要找的喀斯特，很可能是一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地下大溶洞。”小状元说。“可以肯定吗？”甄有田问。
“这要到山谷里看过以后才能肯定。”小状元满怀信心地说。喝了水他们就下山了，也许是小状元太累了，一路上都是甄有田和姜长林搀扶着走下山的。
刚进家门，百合花就迎了上来，看到姜长林搀扶着小状元，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忙不迭地问：“你没事吧？”小状元说：“没事，没事！”百合花说：“没事俺就放心了，自从你们走后俺的心里就不踏实，老是念想着，惟恐出什么事。”甄有田说：“有俺跟长林同去，不会出什么事的。”一路上走的可顺当了。就是下山时有点累，俺跟长林才搀了他一把。”
小状元的娘看着儿子平平安安地回来了，笑嘻嘻地说：“你们走了以后，俺就在家里祷告，天老爷会保佑你们平安无事，万事顺利的。”姜长林笑着说：“大婶，明天俺们下谷底看看，你可要给俺加倍地用心祷告噢！”“那是一定了。”小状元的娘笑答。百合花说：“饭菜俺早就做好了，刚才又热了一下，你们兄弟仨快吃吧！”姜长林看看小状元说：“小兄弟，你不是说还要喝……！”说完还把手放在嘴边，脖子往后一仰，“吱啦”一声，模仿一下喝酒的架势。小状元说：“快把酒拿来！”“早放在饭桌上了。不去看看，净瞎指挥！”
姜长林走到饭桌前，看到百合花刚热好的四盘菜、酒壶、酒盅、碗筷一应俱全。笑着说：“合花妹子的手艺还不错吗！怪不得俺状元兄弟好得这么快，原来是你伺候的好啊！”说完拿起酒壶倒酒。
甄有田叫大婶和百合花一起吃。百合花说：“俺和娘早吃过了，你们快吃吧！”他们三人刚端起酒盅，王三喜到了。三个同时站起来，齐说：“快坐下，快坐下，一起喝。”王三喜也不谦让，随即坐了下来说：“你们走了以后，百合花就去俺家说了，叫俺等你们回来一起吃饭。你看俺的肚子都饿瘪了。”说完拍了一下肚子。
甄有田说：“俺正要给你说一说情况呢！”姜长林说：“一切都在小状元的预料之中，很顺利。”小状元说：“大家先喝酒，吃菜，填饱肚子再说。”王三喜说：“俺等不及了，咱就边吃边谈吧！”
第三天早饭后，姜长林背着一捆绳索，甄有田扛着钢钎，王三喜也来参加今天的下谷探查，他挑了一把大锤扛在肩上，腰间还别了一把镰刀。小状元接受昨天干渴的教训，及早准备了一壶开水提在手里。戴上草帽，裤腰带上掖了一条白毛巾，四个人一同出发了。
根据小状元的建议首先探查东南方向洼地边上的凤凰谷。这条谷成东北/西南走向，与小状元推断的地下溶洞的走向正好相反，成垂直态势。小状元推测，狭长的溶洞突然遇到山谷，很可能有一些细小的孔洞显现出来，不过山谷里草木茂盛，不容易发现罢了。
小状元问姜长林：“你知道这条谷为什么叫凤凰谷吗？”姜长林说：“不知道。”小状元说：“传说这条谷，在很早很早以前，从谷里飞出来两只凤凰。是金山上的两颗金豆豆变成的。两只金凤凰飞出谷外，看到满山遍野的杏树都开花了，花海如潮，天边无岸。金凤凰想找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俗话说，凤凰不落无宝之地。两只金凤凰飞了一阵子又飞回来了，飞着飞着翅膀一立楞一头又钻进谷底去了。打那以后，这条谷就叫凤凰谷了。”姜长林说：“听你这么一说，金凤凰金山都还在洞里，咱们一定要找到洞口，让乡亲们发个大财。”小状元说：“俺也是这样想的。”王三喜正在检查绳索，看有没有伤丝断股的地方，这下谷不比干别的，安全是最最重要的，王三喜在心里说。
王三喜检查完了绳索，一边朝身上系着绳子，一边说：“俺先下去，以前抗旱找水时，俺下去过，十来米深。有田和长林在上面，把绳子拴在谷边的大树上，一定要拴牢了，再一点一点往下放。”说完看看甄有田和姜长林拴牢绳子，在树上又绕了一圈，紧紧握在手里。王三喜走到谷边一处豁口处，说声“放”。甄有田、姜长林一点一点地放着绳子，王三喜随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坠到谷底。双脚刚一落地，就觉着有一股凉气往上蹿，脚脖子被一个什么冰凉的东西绕了一下。伸手一摸，原来是条蛇。王三喜立马拔出镰刀砍了谷底的一根野柳条子，对准蛇身猛抽，蛇松开了爬走了。
谷底，很宽阔，不显得阴森。正午时分有阳光直射进来。谷底杂草灌木丛生，各种野草生生死死都腐烂在谷底，再加上山上的树叶刮进来，长年累月地堆积在一起，好像给谷底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王三喜踩上去像踩在棉花包上一样。一棵一棵的野酸枣树，都长有一米来高，枝上有刺，花落后都结出了黄豆粒大小的果子。盛夏正是野花盛开的季节，崖壁上和谷底都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
王三喜边走边用镰刀砍着野草和灌木，他想给小状元开出一条路来，让小状元下来看得真切一些。
路开得差不多了，王三喜仰起头向上喊了一声：“小状元下来吧！下面好着呐。”
小状元听到喊声，系好绳子下来了。顺着王三喜开出的路来到王三喜跟前，说：“这谷底比上面凉快多了。”王三喜说：“凡山谷都是冬暖夏凉吗！”小状元说：“在这里造间房子，搭起梯子，住在里边，冬天可以省床被子啦！”王三喜说：“借给你两个胆你也不敢住这里，大虫小虫苍蝇蚊子还不吃了你。”小状元说：“俺说的是冬天。”王三喜说：“冬天，冬天更不能住了，一场大雪袭来，不填平也得填个半平，埋在雪里你都出不来。”小状元说：“这里还真不能住了。不是白浪费这好地方了吗？”王三喜说：“不浪费，这不就等着你来开发了吗！”
小状元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观察着崖壁上的流水痕迹。在一处崖壁转角的地方，小状元发现在崖壁的断层中间有水不断地流出。他叫王三喜把这一片的野草和灌木砍干净，竟发现崖壁向里凹进一块，流水在凹处的上面流下来，天然地流成了一层水帘。小状元喜出望外，在心里想，这不会是水帘洞吧？凹进去的那地方真的是个洞就谢天谢地了！
小状元指着那块凹进去的地方对王三喜说：“三喜哥，你看，那会不会是个洞呢？”
王三喜蹲下来看了看，有乱石、树叶、青苔堵塞在一起，看不出来是不是洞口。他站起来，仰起头向上喊话：“把钢钎用绳子送下来！”
姜长林听到喊话，立即把钢钎系在绳子上顺着豁口处送了下去。王三喜解开绳子手握钢钎，对准凹陷处用力捅了一下，只听得“哗啦”一声，碎石倾刻之间不见了，全都落进洞里了。王三喜大叫：“是洞口！是洞口！”小状元接过钢钎又捅了一下，又有几块碎石落了进去。他接连又捅了两下，只听“哗哗啦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状元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洞口了！”
小状元还不太放心，他又拿根绳子系了一块石头从洞口里慢慢地坠下去，他想试探一下这洞的深度，一根10米长的绳子放完了，还没够到底，小状元拉出来绳子，解下石头，看了看，对王三喜说：“你看，这是湿的，绳子也是湿的。这说明洞里是有水渗出的。水溶的理论是完全正确的。”王三喜说：“俺不懂什么理论不理论的。上次打井出水，这次又找到了洞口，俺王三喜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