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出鞘 （作者： 路兴录）

某空军军用机场，一大早，机场跑道上调运着一大一小两架最新式国产军用飞机——“神鹰”战斗机和“飞天鹅”军用运输机。

“神鹰”和“飞天鹅”都是才入伍服役的新式装备，装备到位当月即接到了中央军委下达的战地抢险救灾军事训练。

空降兵军副参谋长召辉，48岁，是位驾驭五种机型、跳伞、500次以上、精通海陆空战地指挥的全能型指挥官。开训动员会上，他补充了将空降兵伞兵，打造成一支利剑型现代化空降部队，这支部队要适应水、陆、空中应对预料不到的，突发性天灾和突发性设备故障导致的险情。

这日上午8点正式开训，他穿着崭新空降兵校官服，肩扛大校军衔，精神焕发的坐在主驾驶座上。

跳伞处处长章志函，32岁，精神抖擞站在召辉身后位置上。这个位置，可不是谁想坐都坐得上的，更不像酒桌上的主陪，行酒令枚高量大就胜任。而是要担当着带头、指挥伞兵方队高空跳伞、编队形组合图案，按预定位置降落的千斤重担。而且，随时要做到为了党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献身的宝座。今天，由于心情激动，登机后一直站立没坐下。

因为今日训练的项目，完全是为应急自然灾害发生，抢救党和人民生命财产，或抵御外侵，或海域作战投降战地物资和空降陆战队军事力量的特殊训练科目。所以，他全副武装：身穿伞衣，头戴盔帽，左耳边装一枚豆粒大的夜视仪，后背包装后的新式轻型武器携背左肩，紧挨边挂靠主降落伞。前胸吊挂救生衣，小腹下吊放野外生活装备，装备包上系挂备份伞，紧贴左臀部别一把折叠式小锹，脚蹬黄色伞皮靴。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经过特种兵训练的精英。

章志函冲召辉笑笑，拉拉伞包，紧紧伞帽带，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干咳两声等待上司回头夸奖。

“准备好了吗？”召辉两眼目视前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问。

“好了。”章志函仍站在召辉身后，又一个笑脸回答。

“我是说全员？”召辉重复一句。

“小看人。”章志函不大高兴的口气反问，“我一个人跳单个舞啊？不相信你可以飞啊！自个儿飞啊！何必要我在这儿丢人现眼？”

“叮铃铃铃——”章子函手机铃声响起，手按住口袋傻了眼。

召辉猛回头，以命令的口气吼叫：“打开！”

“是。”章志函有气无力回答，慢腾腾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点了一下接听键。

对方传过来一腔女子口音：“哥！拿定主意，别耽搁了人家——”

“下去！”召辉冲他吼一声，抓住他手机甩到后舱说，“不知道战地演习不准开手机吗？啊！谁让你跳单个舞了？啊！丢人现眼？这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英？下去！”

章子函满脸愧色，张口结舌道：“我，我——”

“哥！说话呀！”手机在后舱里喊叫，“人家可是真心的，要不行，你就给人家说个爽快话。人家可是北大研究生，她决不会吊死在你这棵树上的。听到没有啊？”

召辉指着后舱叫：“去！回答她，让她死了这份心！”

军委特种兵训练队，是培养师军职第二梯队指挥员的先期考察。本来第一人选是召辉，可临报道的头一天晚上，军长找他谈话，军委要他们军南海空中特技跳伞演习，要他在家制订方案组织实施，专门给他配了一个空中方队指挥员。

召辉怎么也没有想到，半年的准备工作昨天上午结束。正式开训的第一天，配备给他的空中指挥员竟然是他的下级，半年特殊训练后一跃骑在了自己的头上指挥自己，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冲着他大吼一声：“下去！”

“我，我——”

“哥！召霞要给你说话。”手机里传过来一声泣腔。

“章丽有点心急，怕你心里有了？只是想证实一下。”召霞的声音，不但让章志函心旷神怡，而且让召辉也有点大舅哥样的脸颊发红。

召辉闻听，懵然眨眼，急问：“什么什么？她，小霞？”

章志函结结巴巴说：“妹妹介绍的同学，我不敢答应。”

“为什么？”召辉更加疑惑，抹了一把被臊红的脸问道。

章志函怯懦的苦笑一下，说：“高干子女，不敢攀。还怕，我们这一行，怕愧对寡妇。”

“怕你个头！去！手机拿过来。”召辉摆下头，腔调温和了点。但口气仍然有点严厉，“下次再漏洞百出，撤你的职！”

章志函知道召霞是召司令的女儿，也是召辉的妹妹。今早登机前，章丽告诉他说，召霞要他不关机，有话要问他。

“没有漏洞百出，要是关了机，就没有大舅哥同机认亲的机会了。”章志函乜一眼召辉，心说。

随即，章志函转身后舱，弯腰捡起手机递给他说：“撤吧，撤了你自个儿飞自个儿跳吧。”

“够了！不知天高地厚。”召辉接过手机，既赞同，又有点当家作主的口气冲对方说：“演习结束再考虑。”

对方惊喜，立即传过来一声：“哥！你真好！”

召辉叭的一声关了手机扔给章志函吼叫：“就位！”

“是！”章志函迈腿坐下，系上保险带。

召辉扭头回望章志函一眼，驾驶战斗机从跑道始端开始运行。行至跑道中端，手握操纵杆，由慢渐快，如一把利剑，定航线75度角刺向云天。

战斗机进入航道，连着两个空中翻飞，定向航线，利箭样的向南海领域上空飞去。

进入南海海域，召辉回头下望一眼跟航起飞的军用运输机，继续提升高度，一直升到海拔7000米，才平行机身。

召辉坐在主驾驶位的驾驶舱指挥台前，俯视机下6000米同速运行的军用运输机，发出实战演习号令：“开始！”

章志函空中点名，宣布演习科目：

汪大海。

“道！”

赵大欣。

“道！”

顾翠莲。

“道！”

冉花。

“道！”

赵九州——

章志函虽然肚子里憋着一股气，但他不能流露在睑上，更不能有一丝一缕的不满口气。笑望一眼召辉说，“报告，二十位男女混合海上跳伞队员全部到位，请指示。”

“跳！”召辉庄严命令说，“降落地点，中华号航空母舰甲板。”

“是！是！是——”章子函随着波探器中，发出那异口同声的十九位男女跳伞能手那洪亮的声音，嗖的一声弹出机舱，以10米/秒的速度向西南方向坠落。距中华号航空母舰3000米高空距离处发出开伞编队命令，“开伞！葵花向阳！”

“刷、刷、刷——”二十具红黄绿三种颜色降落伞纷飞飘然。

召辉望着眼下二十朵云花，长嘘一口气，说，“该我了！”提升战机，左翼倾斜，连着两个翻飞表演，紧接着一个机头向下、俯冲，再提升。从左至右，绕中华号航空母舰一周，调正航线向中华号航空母舰甲板跑道上降落。

空中的二十朵伞花由葵花向阳，转变为孔雀开屏。

按军事特技要求，章志函总教练，指定一名领队，二名旗手。剩余十六名按四名一队，组成四路空中伞兵小方队。

领队汪大海，轻拉胸前两根伞绳调整方向，面向章志函敬礼报告：总教练同志！空降兵空中受阅方队准备完毕，请检阅！

章志函命令：开始！

汪大海调整伞向，飘浮到旗手赵大欣和顾翠莲前边，面向前方喊一声，阅兵开始！

十九人组成的阅兵小方队，两手不停拉放左右身边两根伞绳，两腿一前一后，空中迈步。各自的降落伞，在两手作用下，一摇一摆，如七彩云整体向前运行。

“同志们好！”章志函拉扯身后两根伞绳，摆位在运行小方队左侧，以洪亮的声音，彰显现代化强军之威。以恢弘壮观的气势，向空中方队队员致意，问喉。

方队队员以雷霆万钧之势，以冲破云天的气度呼声回敬高呼：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民服务！

空中伞兵小方队，在欢声雷动中徐徐降落，在穿云破雾中踏上了中华号航空母舰甲板，以整齐的队形接受全舰官兵们的检阅。

礼炮声响彻海空，海鸥绕中华号航空母舰盘旋，遨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