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小说连载（作者：陈志宏）

第五十三节

我没想到，郑红花了三千五百块钱，给我买了件梦特娇牌丅恤衫。我并没有高兴，心疼得要命，我知道这种衣服都是天价，就说:″这太奢侈了。″″不贵，我这个月的奖金还没用了呢？″我问:″多少钱？″″三千八百八″″还不贵，天哪！我真服你了。″郑红说:″常德，你大小也是十二里半中学的业务副校长，出来进去的，孬好得有件像样的衣服，穿得好点，我脸上也增光啊！来试试！″我真的听话，来到了郑红的跟前，郑红跷着脚给我套，可能是我个子高，她个子矮的原因，套了两下没套上。她讽刺地说:″长这么高干什么？弯下腰！″我头一低，这才套上，我往下一拽。郑红说:″小心点，拽变型了，近四千块钱呐！″然后郑红又给我整理整理，离皮离肉的，真的好舒服。郑红左端详，右看看说:″我的男人，就是帅！″我叫她夸的自挠挠的很高兴。郑红对我说:″常德啊！这T恤和我上个月给你买的那条藏青色九牧王裤子最搭，你找出来穿试试？″我从衣柜里找出那条裤子，穿上，还真很搭配，效果很好。郑红洋洋得意地说:″怎么样，还是我眼光好吧？″我和郑红结婚后，在穿着上大为改变。从前都是我自己给自己买衣服，也可能因为穷的原因，我最爱买那些大减价衣服，对那些名牌服装，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从南宁娶来的妻子从来不问我的吃穿，可和郑红结婚后，对我讲吃讲穿，我们夫妻生活特别和谐。以至于我经常反思，大有因祸得福之感，我很感谢我的现在妻子郑红。在等待和焦虑中，终于到了六月二十四号高考公布考生分数了。十二里半中学传出爆炸性的新闻，高考考的史无前例的好，理科进入全省五百名的同学十九人。文科进入全省五百名的三十八人。这文科惊天动地的好，这还不说，全省文科状元就在十二里半中学高三(1)班。校长在家听我汇报后坐不住了，大热天骑着自行车到学校来。他听保安说我们都在接待室，就直接来到接待室，我伸手想跟他握手，他不和我握手，而是张开双背有力的抱住我。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也抱住了他。校长激动地说:″常校长，谢谢了，我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得好好的犒劳犒劳高三老师。″这时，校长的电话响了，是教育局局长打来的。他首先对十二里半中学高考取得的优异成绩表示祝贺，另外说下午三点钟孙超副县长和他到学校来看望我们。校长让我安排通知全体高三老师，下午二点半到学校来等待孙超副县长看望。于新来了，她高兴地蹦蹦跳跳，校长夸她最后冲刺的好。樊文花来了，尽管愁容满面，但见到我和校长还是伸手同时握住了我和校长的手，脸上露出点微微的笑容。校长对樊文花说:″全省文科状元花落你们一班，我为你们一班任课老师高兴。保守地说，今年文科班最少也能考取两名北大。我可难办了，估计光奖金得一百万。″樊文花忙说:″校长，不难为您了，我们还能真要吗？″校长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还能让我失言吗？常校长你得和我一起拜门子，我想不会太难的。还是那句话，拿录取通知书来领奖金，坚决兑现″。

 第五十四节

吃中午饭时，校长同我商量，今天咱们高兴，说他请客，反正不是工作日，喝酒！可忽然想到下午三点，孙超副县长要来慰问我们，喝得醉醺醺的不好，就改喝啤酒了。校长还没忘嘱咐我们，啤酒放量喝，但也不能喝醉，因为天太热喝多难受。我心想还能真让校长一个人花钱吗，我就给他转了一千块钱。我们坐下后，校长的电话又响了，我听校长的对话好像是于明阳打来的。校长接完电话对于新说:″于组长，是你爸打来的，他听说我们学校考得好，特打电话表示祝贺的。这回我们俩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个都跑不了了。″于新说:″校长，你不要替我爸发愁，他不在乎这几个小钱。″校长说:″于组长，咱们学校考取清华北大，一个十万块，今年让你爸给赌中了，五十万块钱能应付过去就不错了。″于新说:″没事，在他身上，还不是九牛一毛嘛！″讲到这校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朝我看了看说:″嗳！常校长，这样一算，我们得筹三十万元才能应付这次鼓励奖。″我一听校长的话，那不是越考取名牌越多，那于明阳拿出来的钱就越多？，要考取十个清华北大，我们就不要筹钱了。算这笔账我确实不如校长反应快。副县长来了，局长来了，他们没有空手，带着十万块钱来的，说是这笔钱专门用于奖励考取清华北大学生的。我们高兴啊！然后副县长讲了几句期望的话就走了。县领导和局领导走了，我们又在一起座谈了一个多小时就散会了。我正回家时，接到曲少年的电话，我真不想接他电话，因为每次都是复婚、复婚！可他消息也太闭塞了，人家樊文花都快生孩子了，还复婚，真是无稽之谈。可这次我估计错了，他打电话来是说他孩子上学的事。我对他说，高考分刚下来，忙！光顾高兴了，来到家喝了点水后才真的感觉很累了，歪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等到郑红下班的时候，她给我打开了客厅空调，我醒了，背后还是汗流浃背。郑红报怨我说:″大热天，怎么不开空调呢？″″累了，睡着了。″郑红问我:″常德，据听说高考分数公布了，你们学校考得怎么样？″我卖了个关子:″一言难尽。″郑红着急地问:″没考好？″″史无前例。″郑红这回好像猜着了:″史无前利的好吧！″我说:″到底还是夫人聪明，估计能被清华北大录取五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郑红感到惊讶说:″唉！你这些年的精力总算没有白费。″十二里半中学高考取得的骄人的成绩，传遍了河口县大街小巷，河口电台，电视台以及河口报都作了新闻报道。省市一些新闻媒体也对省文科状元做了专访。一时间校长的电话多得应接不暇，没有办法只有设定小秘书管理，拒接陌生电话，我的电话也比平时多了一倍。星期一刚上班，校长打电话让我到他办公室去。我到教务处通知教务主任去教育局开会，然后就去校长室了。校长说:″学期结束工作事多，你通知于新，让她这段时间协助教务处工作，适应适应，好为下学期上任教务副主任做好准备。″我回办公室先给于新打电话了。于新说:″我正和我爸在牧马湖风景区玩，今晚回去，不耽误明天上班。″

第五十五节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在学校大门口值班室和保安同志谈期未学校安保问题。要求他们严把登记关，找人，必须通知被找人，被找人不说让进，坚决不要放进来。这事理应是政教处管的，因为保卫安全工作是他们管理范围。但校长让我这一个月时间要对学校实行全面管理，好为下学期担任十二里半中学校长作准备，说白了就跟于新一样，是个″实习生″。河口这地方真斜，说到谁，谁就到，正好于新看见我，忙和我打招呼:″常校长好，我没迟到吧？″我说:″没，你先不要到教务处，跟我到办公室来，我有话跟你说。″于新跟我来到办公室，我对她说:″我现在通知教务主任，让他课间操时，召开教务处下属科室职员见面会。我陪你去，并小范围宣布你到教务处协助工作，履行教务副主任职权。另外，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要干，主要是抓好期未这段时间教学考试等工作。″于新说:″常校长，我听你的。″″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不要问教务处人，包括教务主任。另外，教务处包括教务处下属科室所有人员，只要是你安排的事，必须按时保质保量完成，树立尊严，不要让他们感觉你年轻，不压点。″于新说:”常校长，你的话我记住了，坚决照办，但是到时候你一定不要嫌烦？″”不会的″。课间操时，我把于新送到教务处，那二十三个人，除了一名请病假外，都到齐了。教务主任说:″大家欢迎常校长和于组长。″我听到稀稀拉拉的掌声，我知道，一些人不是看不起我，而是瞧不上这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我接过教务主任的话茬说:″同志们好！在我讲话之前，先订正刚才咱们主任说的话，以后叫于新同志不能叫于组长，她现在将要覆行教务处副主任职权，你们叫她于副主任，或者简称为于主任也行，但不能叫于组长。这里我并没有说咱们主任叫的不对，而是于新担任高三年级组组长的使命已经完成，现在覆新教务处工作，希望同志们尊重她，拥护她，把她安排的工作不打折扣地按时完成。″随后，教务主任让于新讲话，于新那标准的普通话，讲的抑扬顿挫铿锵有力。使得与会者们听得傻愣愣地看着她。我听见她们当中有的人窃窃私语:″这丫头，行！″读者朋友，你们不要以为我在小题大做，而是你们不了解十二里半中学的历史，你们要是知道了，就会认为我刚才的讲话是恰当的。教务处这些下属人员都是通过层层关系安排进来的，这些人一罐子不满，半罐子晃荡的，自仗有后台，难缠着呢？我怕他们欺生，所以就给这些人提前打打″预防针″。因为十二里半中学很复杂。

现在的十二里半中学是在河口城中心位置，三十多年前的时候，她就在河口城南十二里半的位置上，那会河口县同全国一样，大办民中，她的前身是河口县十二里半农民中学。谁知，这个学校越办越好，后来有位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到这里来视察，因为自己是位农民出身，他厌恶农民二字。而且他的行楷写得特好，校长就让这位副县长献墨，于是就题写了校名，他有意将十二里半农民中学当中的″农民″给删了。当时那位副县长的解释也对，什么″农民″中学，工人就不能上了，用这个词，这所中学的招生范围就缩小了，叫十二里半中学六个字多好啊！将来学校一切都会顺利的，就叫十二里半中学。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自从那位副县长给改写校名之后，这所学校顺应了社会发展潮流，越办越好，在河口县名声大噪。恰巧河口中学，就是现在十二里半中学的前身，越办越差，几乎要垮台。那时候正逢国家提倡″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县领导研究时，又吸纳当时那位给十二里半农民中学改名的副县长。可谁也没有想到，他老人家独出心裁建议，将十二里半中学搬迁至河口中学原址上。老人家此言一出，连县委书记县长们都愣愣的看着他。县委书记问:″老县长，怎么搬。″这一问老县长有点生气了，心想，我在台上时，只要是我决定的事，还没有人敢问我″怎么″二字，那都是无条件执行，现在欺人太甚，怎么搬，你们没有脑子吗？然后，便愤然离席了。那位老县长一走，书记和县长面面相觑，不可小视这位老县长的能量，他因受中顾委那位老领导的影响，在地方一直没有爬上去。那时正值这位老领导一言九鼎的当政时期，他说出″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指示，河口县谁敢得罪这位老县长，所以，就搬迁了。(后来有人传出那位老县长原是那位中央老领导要好的警卫连长)。自从河口中学改名后，又一次托老县长的福，这所中学越办越好，就成了现在的十二里半中学。但是，老县长还念念不忘那所他给改名并亲笔提写校名的″十二里半中学，″在原址上停了两年后，县领导为了讨好那位老县长，又在原址上又恢复了十二里半中学。后来这位老县长去世了。现在又改名为:″十二里半初级中学″。据说这所中学在河口县初级中学中，也是一面旗帜，每年都向十二里半中学辅送许多的优质生源，现在，这两所学校，校际关系非常好。

 第五十六节

高考过后，樊文花除了接受媒体采访外，其他时间她都在医院陪着蓝波一。樊文花把学校派去看护蓝波一的工人也给撵回来了。自从她和表嫂郑红谈过那次话后很自责，她知道办过结婚手续的那一个月，由于过度的纵欲，篮波一明显的消瘦了。可是，没有办法，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只要有点空她就往蓝波一哪里跑。她和曲少年结婚时，她母亲告诉她:″新婚不空房，空房夫变狼。″她现在想想，迷信害死人。然而，也不能全部怨恨这句话，当时他们的欲望之火燃烧的太旺了，任由自燃，哪有不出事的道理。樊文花想，蓝波一的病既然和自己存在着因果关系，那么，自已就要凭良心，好好的照顾蓝波一，也没有辜负蓝波一对她的一片好心。蓝波一睡着的时候，她仔细的端详了这张英俊刚强的脸，把忠厚善良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虽弱病魔把他折磨得严重变型，但那深遂的轮廓仍能观察出超人的毅力和聪明才智的痕迹。樊文花会看人，这与她从事教书和爱好文学创作有关。最近，樊文花写过一篇论文学的文章，她想到钱谷融先生写的《论”文学是人学″》。1957年，钱谷融写下了著名的《论“文学是人学”》。在她看来，钱先生的“人学”思想融入了他真切的人生体验，是他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因而独具特色、极具生命力。“做学问和做人一样，要正直诚恳、不能弄虚作假。”所以，樊文花始终坚持做好学问先做好人的既念，这自然而然地溶入了她的意识形态领域之中。她想到今年高考，考的非常好，粗略算了一下，奖金加各种加班补助，大约能拿到手五万块钱，本来是想给孩子买花万儿八千的买些东西的，看起来不能了。她要用这笔钱带蓝波一到苏州去看病。最近她给学生填报志愿时就注意到了苏州大学，近几年这所大学发展势头迅猛，录取分数逐年提高，她无意中在网上搜索一下，显示框里突然跳出:″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血液病学学科(以下简称苏大血液病学科)由我国血液学先驱和奠基人之一陈悦书教授创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1963年陈教授在苏州医学院建立了血液研究室，并在上世纪60至80年代，对白血病的诊断和联合化疗方面做过许多开创性工作，对我省乃至全国血液学的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取得了国内公认的学术地位，享有很高的声誉。″所以，樊文花就想带蓝波一到苏州看病。她把想法给我说了，我想她说得在理，光在河口县医院耗着不见效果也不行。到苏州去一趟就是看不好，也死心了，不留遗憾不是很好吗？我对樊文花说:″我同意支持你这样做，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她说:″表哥，你给表嫂说，我们去苏州走后，床位不能退，要是去苏州住不上院或者因病情严重医院不收留，我们还得回来。″我说:″这还不好办吗？你不结账不就完了吗？″她说:″不，床位那么紧张，怕是没有熟人的话留不住。″后来我想，我们的国家看起来医疗资源还是严重不足。今后，只有大力培养人才，发展医学事业，才能提高人们对医疗方面的需求，才能跟上时代日新月异的发展步伐，愿我们国家各方面科学技术水平都能均衡的提高，能满足人们的医疗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