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书画大师董其昌邳州书“彤华宫”

邳州旧城(今睢宁古邳)有一座“火星庙”,俗称“火神庙”的“彤华宫”。其庙大门五间,上为戏楼。进大门前大院就是看戏的广场。当中是三间穿堂,过了穿堂便是中大院,正当中为“火星真君殿”五间殿堂。左右各三间配庑。从左庑东角门到东院,是三间“华佗殿”。殿向前东再北拐,即是后院。三间大殿中供奉着“关圣帝君”。这个四进有房三十余间的庙舍,在当时是有一定规模的。庙的大门“彤华宫”三字,还是明代最著名的书画家董其昌亲笔书写的。

董其昌(1555~1636),明代后期著名画家、书法家、书画理论家兼美术评论家。“华亭派”的主要代表。字玄宰,号思白、香光居士,华亭(今上海市松江县)人。董其昌少年时即负盛名,家中富有,好书画,精鉴赏,富收藏。又并以书法名垂海内。神宗万历十七年(1589年)中进士,官至南京 礼部尚书,曾做太子太保等职。绘画专善山水,师法董源、巨然、倪瓒等。讲究笔情墨韵,画格清润明秀。书法初学颜真卿、柳公权,后转师晋、唐、宋诸名家,工楷、行、草书,自然秀雅,书画理论对后世极有影响,有《容台集》、《容台别集》、《画禅室随笔》、《画旨》、《画眼》等著作传世。其绘画多从古人画迹着手,通过悉心模仿和兼收并蓄地加以融会贯通,探求得古人的笔墨情趣。他擅长运墨,墨色鲜丽,层次分明,于意趣简淡中见天真秀润。

平生对书画理论见解相当丰富,竭力推崇和提倡“文人画”的“士气”。曾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董其昌才溢文敏,在当时书法上就有“邢张米董”之称,即把他与临沂 邢侗、晋江张瑞图、须天米钟并列;绘画上有南董北米之说。他与莫是龙、陈继儒提倡“南北宗”之说,即把“院体”山水画与“文人画”人为地分为南北两派。

董其昌走上书法艺术的道路,出于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起因是在考试时书法不好,遂发愤用功自成名家。这在他的《画禅室随笔》中有所记述,其中还自述学书经过:他在十七岁时参加会考,松江知府衷贞吉在批阅考卷时,本可因董其昌的文才而将他名列第一,但嫌其考卷上字写得太差,遂将第一改为第二,同时将字写得较好些的董其昌堂侄董源正拔为第一。这件事极大地刺激了董其昌,自此钻研书法。董其昌回忆说:“郡守江西衷洪溪以余书拙置第二,自是始发愤临池矣。初师颜平原(真卿)《多宝塔》,又改学虞永兴(世南),以为唐书不如魏晋,遂仿《黄庭经》及钟元常(繇)《宣示表》、《力命表》、《还示帖》、《丙舍帖》。 凡三年,自谓逼古,不复以文征仲(征明)、祝希哲(允明)置之眼角。”这段话中可以看出董其昌几乎学习研究了以前绝大部分名家,从钟王到颜、柳,从怀素到杨凝式、米芾,直至元代的赵孟頫。董其昌的书法成就很高,以行草书造诣最高,他对自己的楷书,特别是小楷也相当自负。董其昌虽处于赵孟頫、文征明书法盛行的时代,但他的书法并没有一味受这两位书法大师的左右。他的书法综合了晋、唐、宋、元各家的书风,自成一体,其书风飘逸空灵,风华自足。笔画圆劲秀逸,平淡古朴。用笔精到,始终保持正锋,少有偃笔、拙滞之笔;在章法上,字与字、行与行之间,分行布局,疏朗匀称,力追古法。用墨也非常讲究,枯湿浓淡,尽得其妙。书法至董其昌,可以说是集古法之大成,“六体”和“八法”在他手下无所不精,在当时已“名闻外国,尺素短札,流布人间,争购宝之”(《明史·文苑传》)。一直到清代中期,康熙、乾隆都以董书为宗法,倍加推崇、偏爱,甚而亲临手摹董书,常列于座右,晨夕观赏。康熙曾为他的墨迹题过一长段跋语加以赞美:“华亭董其昌书法,天姿迥异。其高秀圆润之致,流行于褚墨间,非诸家所能及也。每于若不经意处,丰神独绝,如清风飘拂,微云卷舒,颇得天然之趣。尝观其结构字体,皆源于晋人。盖其生平多临《阁帖》,于《兰亭》、《圣教 》,能得其运腕之法,而转笔处古劲藏锋,似拙实巧……颜真卿、苏轼、米芾以雄奇峭拔擅能,而要底皆出于晋人。赵孟頫尤规模二王。其昌渊源合一,故摹诸子辄得其意,而秀润之气,独时见本色。草书亦纵横排宕有致,朕甚心赏。其用墨之妙,浓淡相间更为绝。临摹最多,每谓天姿功力俱优,良不易也。”据说,康熙还亲自临写董书,致使董书得以风靡一时,出现满朝皆学董书的热潮,一时追逐功名的士子几乎都以董书为求仕捷径。 在康熙、雍正之际,他的书法影响之深,是其他书法家无法比拟的。他不仅是华亭派的代表人物,也是整个明代后期绘画的领袖人物,其影响一直波及到明末以后三百多年。

万历十三年官至南京礼部尚书的董其昌,专程赴邳州寻找米芾真迹。米芾“出知淮阳军……芾为文奇险,不蹈袭前人轨辙,特妙于翰墨……画山水人物,自名一家……精于监(鉴)裁,遇古器物书画,则极力求取,必得乃已……苏轼亦喜誉之”。米芾在邳州,对邳州及其周围书画界的影响,不言而喻。特别他修城隍庙留下的大批真迹使董其昌大有收获,满载而归。董其昌来邳州寻米芾真迹时,恰逢邳州正在修“火星庙”,行将落成,知州陈玉庭乘机敦请董其昌为题写庙额“彤华宫”,并允为“火星庙”捐银三千两。后周吏向董其昌讨其捐银,董指“彤华宫”三字道:“已付”。可惜一字千金的“彤华宫”,在文革初期被视为“四旧”而凿烂。

 

 

(0)

相关推荐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