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荷悲欢: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雅荷悲欢: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十五)

雅荷忐忑不安到了饭屋,屋里桌子拾掇得条条是道,妈和哥呢?她去了妈妈屋里,屋门紧扣,她拍门喊声:“妈!”没人应,她觉得不好,用力推门,只听扑通一声,好像是顶门的椅子倒了,她推门而入,只见母亲掛在门上坎上吊着,她吓坏了,抱住母亲一摸,身子都凉了。

她没正声叫喊:“二嫂,二哥,快来,不得了啦,死人啦!”正往这边赶的二嫂听到雅荷的惊叫声,连忙过来,只见雅荷怀里抱着她母亲,忙着帮她把人放下,一摸鼻口,半丝气没有。
连忙出外找人,二连哪里去了?雅荷给丈夫打电话说了家里出了事。

小石赶回来一看,什么都明白了,他只把他见到的情况简单一说,雅荷顿时脸色腊黄,骂了句“这个天杀的畜牲。”这事不能瞒二嫂,二嫂知道这种丑事且不可张扬,更不能报案,对外只说老太太急症身亡。

雅荷披麻带孝埋葬了母亲,睡了三天没起床,她哀叹自己的命怎这么苦?这个灾星从小坑我,现在又来坑我,不是他来,我妈怎能失节丧命,挨千刀的,我不能饶了他。她想去找亲爹理论,丈夫劝她:“算了吧,你找他有用吗?他连你的出身都不敢公布与世,你这个妈他认账吗?你那个二哥不会有好下场,人行好事,莫问前程,熄熄火吧。”雅荷心里这股火实在难熄,刘礼骗她,踢死婆婆,杀人抵命,没落好下场,刘家老女人虐待她,她没好下场,而受累的刘家老头,也落得寡欢而亡,刘家这个小东西虽是自己生的,但刘家给他的影响太坏,现在自己虽然养着他,还不知将来会走到哪一步呢?雅荷思前想后,悲喜交加,丈夫的劝解很入心,她决定重新端正生活态度,带好石家双胞胎,让他(她)们有个好出路。

过了不到一个月,有消息传来,二连被人捅死在一条河沟边。据说他从雅荷这边走了之后,拿着小石舍给他的几百块钱,去找旧情人王丽曼,想旧梦重圆。王丽曼和厂长已勾搭上了,厂长怕老婆知道后闹事,又把她介绍给开货车的贺老四,贺老四是个色魔,他玩弄女姓都是武玩,先从身体上折磨,搞得女人欲死欲活,然后用票子买精神。

丽曼受不了,想摆脱这个贺老四,正好二连来了,旧梦重圆,两人寻找河沟边草丛里野合。活该二连倒楣,一天晚上收工,丽曼又去老地方会二连,贺老四随后观察。

二连买了好多吃的喝的,两人刚坐倒时候不大,二连迫不及待去寻丽曼的乐,丽曼撒嗲说:“喝一会吧,我情绪还没上来。”二连早已迫不及待把丽曼按倒在草地上。

正在此时,贺老四从二连身后一刀捅个透心凉。丽曼刚想叫唤,贺老四刀尖一指她胸口,吓唬她:“也想死是吧?只要你敢声张,我就送你上西天。”女人色心大,胆子小,哪敢声张。

贺老四喝令她,搭把手把二连抬到河沟里,扔进深水中,并威胁丽曼说:“只要你乱说,我先杀你一家子,然后让你碎尸万段。”人不干正事,早晚遭报应,尽管二连死得有点“冤”,这也是他自己作的,至于法律怎么处罚做坏事的人,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石家磨坊轧煎饼正常营业,这回招来一个“研究生”,二十四五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毛姸,她想研究苏北美食——煎饼的历史、制作过程、原料选配,色香味等。

她已走访过人工推石磨,毛驴拉石磨,手工烙煎饼,烧鏊子的火候,现在想研究电机带动石磨轧糊子,轧煎饼的流程,比较哪种方法烙出的煎饼好吃,哪种方法解放生产力。

二嫂年轻时抱磨棍推过磨,那种转磨道,折磨人的方法她体会深刻,她也是烙煎饼高手,她烙小麦煎饼速度快,煎饼薄、味道香,干湿度适中,耐放,现在的机器煎饼速度快,产量高,但比起手工煎饼,味道差远了。

毛妍拜师学艺算找对了人,二嫂在娘家为姑娘时跟娘学烙煎饼,出嫁后又经婆婆指导,那可是远近十里闻名的烙煎饼高手。煎饼是苏北鲁南一带人们的生活主食,小麦,玉米,高梁,鲜山芋挫子,山芋干子……,凡是粮食都可以上磨推出糊子,放在铁鏊子上烙成煎饼,外出携带方便(干粮),只不过现在烙煎饼的人工活变成了机器活,毛姸把亲自采访的,动手做过的整理成几十万字,要著作成书,并且申请非遗,雄心壮志可佳。

雅荷悲欢: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十六)

自从毛妍来到石家煎饼店作坊,雅荷轻松多了,毛妍学会拌粮食,刮糊子,拾煎饼,雅荷主要打包,过称,发货,给火炉添煤块。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天近中午,雅荷忙完了打包,她要检查一下炉火,她用火勾打开炉门,发觉煤块快燃透了,她抄起添煤铲,铲了一堆煤块撒进炉膛,一阵火花迸溅,煤块均勻地四散开来,接着又铲了一些撒了进去,她朝前半步,想用火铲把不匀的煤块匀开,脚下没注意,绊在火勾上,头脸一下倾近炉门,火铲掀动熊熊的碳火,炸开的火花有几颗迸到雅荷的脸上。只听雅荷“娘唉"一声,双手去捂眼,晚了,几个火星迸进眼里,顿时雅荷疼的倒了下去,都说人眼掺不得灰星,何况这是焦烁的火星。

毛姸和二嫂发现雅荷倒地时,雅荷的眼球已被灼伤。等叫来救护车拉到医院,雅荷已疼晕了,医生再高的医术,也没有让她眼睛复明的能力了。

雅荷不能哭,一哭泪水更伤害眼角膜,小石不得已又让救护车把雅荷转到上海第一人民医院,上医眼科专家诊断,雅荷双目眼角膜严重烧伤,失明事小,若发炎还要危及大脑,祸及生命。
小石恳求医生,尽最大能力保住眼睛,不惜代价,倾家荡产也要保住妻子生命。

水火无情,眼睛这么敏感的器官被火星星烫上了,必伤无疑,上海第一人民医院的眼科专家给雅荷做完手术,建议安装假眼球,但也得等眼伤康复以后。

雅荷这半生可没过几年好日子,从小到大灾难不断,好不容易遇到干爹老吉,丈夫小石,认为苦尽甜来,可以相夫教子安度余生,谁知竟被炉火烧坏了双目,有泪往心里流,她又不想活了。
她拒绝用药,用手撕扯蒙眼的纱布,幸亏小石和毛妍看得紧,不然,后果真不好说。

她想一双儿女,小石告诉她:“千里遙远不方便,等你拆了线,换好眼球咱就回家,现在二嫂在家给他们兄妹俩送午饭,一早一晚精心伺候他们,他们也想你呢。”想到一双年幼的儿女,雅荷心里安定了,也耐心配合医生的治疗,想不到自己成了盲人。

毛妍从另一个方面开导雅荷,她讲苏联英雄奥斯特洛夫斯基,讲中国的保尔,张海迪等英雄模范人物的故事,激励她战胜困难,早日康复。

雅荷感恩丈夫,住院这段时间大小便都由丈夫抱去卫生间,白天黑夜不离身边,温言细语,句句暖心。为了儿女,为了丈夫,雅荷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心,她要争取早日出院回家,她还掛虑着干爹和小凡呢。

(大结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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