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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赵勇成了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邓未运想怎么才能把师傅的情绪给理顺,以至于从不满意不能滑向对抗的局面呢?来运得趁没有发工资前把这个难题解决好。否则,师傅搞内讧可不好,实在没办法,来运打算找姑姥娘花钱侠去讲讲当前"美玉美容黄发厅"的经营状况以及存在的问题。让姑姥娘好好给师傅谈谈,争取最后的努力,把师傅争取过来,这对自己和"美玉美容美发厅"今后的发展经营有好处。
有好长时间没有去姑姥娘家了。来运想给姑姥娘买点什么东西呢?他考虑来考虑去,来运想到姑姥娘爱美,姑姥爷搞创作熬夜好喝茶吸烟,干脆给他们买点用得着的日常生活用品。来运来到了成阴县最大的购物中心。这座大楼是成阴县的标志性建筑。高十层,一至五层为商业用房,集珠宝黄金,白银首饰,果蔬生鲜,日用百货,五金电器,家具装饰等,六楼以上为办公用房。邓来运的"美玉美容美发厅"就在这座大楼的对面同一人民路向东距购物中心一百八十米处。
邓来运步行来到了这里,他给姑姥娘买了一套韩国产的适应于中老年化妆品,又给姑姥爷买了两条红塔山香烟和一合龙井绿茶。邓来运还设有忘记姑老娘饭后爱吃水果的习惯,又给买了两个刚刚上市的西瓜。
当邓来运来到姑姥娘家时,姑姥娘正坐在客厅上看今年春节才买的十四村的黑白电视。来运来了,姑姥娘正看得兴趣正浓的时候,让来运坐在沙发上一起看。过了有二十分钟,电视剧放完了,接下来电视广告,姑老娘起来把电视机关了。转脸看见来运买了这么多东西说:"来运,你的理发店才刚刚开业,花这么多钱干嘛?"
来运说:"没有什么,给你买了套常用的化妆品,给姑姥爷买了两条烟一盒茶叶。茶叶是今年春天的新茶,让他尝尝鲜。"
姑姥娘问来运理发店生意怎么样?来运把理发店的情况向姑姥娘述说了一遍,就把师傅闹情绪的事情向她说了。姑姥娘听到后很生气,抱怨赵勇不该和徒弟闹矛盾。来运问:"姑姥娘你明天抽点时间来我们店做做师傅的工作,让他好好地配合我的工作,你就说将来挣到了钱,徒弟还能亏待师傅吗?"
姑姥娘说:"行!我明天上午就去。"
花钱侠第二天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来到了邓来运的"美玉美容美发厅"。她特别惊讶,令她怎么都没想到邓来运把这个原来破旧不堪的"三八理发店"搞得这么上档次、这么好。她看完后来到赵勇面前说:"我来了,你不欢迎,看你那熊样,跟谁欠你钱似的,忙完这个,到来运办公室来,我找你有话说。"
花钱侠前前后后都啦了,说得很透彻,就这件事一共啦了四十分钟。可赵勇就是不同意来运这种分配方式,他主张要改,按工龄,按职称,淡化绩效工资,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回到以前的"三八理发店"那种吃大锅饭的方式。
两人怎么都不能说到一块儿去,花钱侠谈的不欢而散地来到家里。她看着丈夫又在书房里抽烟,就气不打一处来。开始大喊大叫:"杜文生,你是三岁小孩,没长记性,告诉你不要在书房抽烟你就是不听,到院子里抽去!"
杜文生乖乖地到院子里抽去了。
杜文生比花钱侠大九岁,杜文生就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让着她。杜文生心想,花钱侠肯定在外碰到了不高兴的事了,要不也不会朝他发这么大脾气。杜文生抽完烟又进了书房,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问起来家时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这时候,花钱侠心里也平静了下来了,就把和赵勇的谈话向丈夫说了一遍。杜文生说:"下午我去和赵勇说说,或许比你跟他说的效果要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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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侠对丈夫说:"老杜,你见到赵勇时好好和他说,就谈只要能挣着钱,来运还能亏待你吗?只要发工资时,赵勇不说闲话,不生负面情绪就好!"
杜文生说:"我知道该怎么讲,和赵勇这样的人打交道我比你在行,我给你说实话,赵勇要的是名和面子,不是钱!"
还真让杜文生把脉给摸准了,赵勇和杜文生关系密切,就是为了多发几篇文章,就是图名,哪里图利呢?成天贴钱和杜文生交往。这么精明的杜文生还不知道这个吗?
杜文生这个人就这点好,他历来做事认真而著称,上级领导对他非常信任,人民群众对他无比敬重。
杜文生来到了来运的"美玉美容美发厅"。他惊喜来运这小小年纪,却有超凡的气魄和能力,店铺装修得大气而又井井有序,各项目安排得科学合理。他不由的对来运刮目相看,这小子将来必成大器。
赵勇看到了杜文生,他惊讶不已,急忙放下正给顾客光脸的刀子,快速地迎上去说:"我的大神,你怎么来了呢?"
杜文生说:"赵勇,我找你谈谈你和来运关系的事,你看哪里说话方便呢?"
赵勇也把杜馆长带到来运办公室,来运看见是姑姥爷来了,惊讶得不得了,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等什么都弄好后,杜文生让来运出去了。杜文生就直奔主题。杜文生对赵勇说:"赵勇咱们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长时间,我想咱俩说说知心话的情味总是有的吧?我圈套话就不说了。这次你对来运他们制定的分配方案不满意,我知道,我也了解那个分配方案。我分析了分析,矛盾在你。来运他们制定的那个方案非常好,你说你老是反对什么?"
赵勇申辩:"杜馆长,不是,来运这孩子不顾及我面子,我业绩不好,他说月总结会上还要对我错误在全体人员会议上进行批评,你说我要到了那个地步,我该怎么活呢。"
杜文生听赵勇说来说去还是顾及面子的事情。于是就让赵勇出去把来运喊来。杜文生又给来运说了一阵子,最后让来运给赵勇安排一个有名无权的"美玉美容美发厅"的总监及顾问的油头。一个月多给补贴二十元的辛苦费。等到赵勇被再次叫到来运办公室时,他来了一次每月给赵勇辛苦费是三十。杜文生让他当总监及顾问,杜勇很高兴,便欣然地接受了。
杜文生临走时,赵勇忙来送别。杜文生问赵勇:"我这样处理还满意吗?"
赵勇说:"当然行了,谢谢你,别走了今晚我请你!"
杜文生说:"请酒就免了吧!改天。我来就是为你们好!请你记住,千万别再和来运过不去了。"
经过杜文生的谈话后,赵勇一改以往消极的态度,主动地管起事来了。看到不足,立即让员工们改正。来运看到了赵勇的变化,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在召开月度总结会议上,会计公布了从五月十八号到六月十七号这个月的业绩,除了发放工资和店里的一切开支外,净利润五百十一八块钱。随后邓来运经理作总结讲话。讲完话宣布赵勇同志任"美玉美容美发厅"总监和顾问。会场响起了一阵掌声。最后赵勇作了表态发言。他要求全体员工,要认真负责,该自己份内的事情一定要做好。要有坚定的信念:店兴我荣,店衰我耻的主人翁意识。我既然担任了总监,就要对本店负责任。说到底还是为了我们自己。
赵勇说完后,邓经理又表扬了赵勇的真诚表态,要求每一位员工要有大局意识,要增强集体荣誉感,争取下个月能取得更好的成绩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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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懂得了平衡,才能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追求平衡才能少发生问题或者少发生矛盾;朋友是如此,亲人是如此,那么,大自然更是如此。来运在邓西平的教育下,才知道平衡关系的重要性的。所以,他要把同师傅的矛盾化解于萌芽就消灭的状态里。这是他和杜文生谈话的一部分。
杜文生说:"来运啊!你一定要记住平衡的重要性,尤其是领导这几十个人的小单位,要平衡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要平衡好利益分配的关系,还要平衡好荣誉的关系。这次你和你姑姥娘都认为你师傅是嫌工资少,说什么分配不合理。其实,明白人哪个看不出你们这分配方案是最好的,你师傅就说它不好你说怎么办?如果你不找我们迂回说服他,肯定激化了你与师傅之间的矛盾,破坏了你同师傅的亲情关系,那样的话就是日后弥合好了,你说绳子断了,再接上也会有疙瘩的。"
来运跟姑姥爷讲这次很受启发。他佩服姑姥爷社会经济丰富,表面上看是因为嫌工资少的问题,经姑姥爷一看是名的关系,利只是一个导火索,对于姑姥爷敏锐的洞察力,自己得好好地向姑姥爷学习。
杜文生回到家里,花钱侠拿出来赵勇早先送的一瓶茅台酒。又到门前饭店炒了两个菜,已经在桌子上摆放好了,等着为自己的外孙处理问题的丈夫干杯。这是花钱侠一贯采用对杜文生感恩的手段。
在花钱侠看来,丈夫永远是自己坚强的基石和后盾。没有丈夫她不可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赵勇对于她来说感情中也有一部分逢场作戏的内容,多数都是触景生情。并不是对杜文生这样的感情。花钱侠也很清楚赵勇身边不缺女人,他之所以同自己保持着不断的关系,无非还想利用杜文生的社会关系多发几篇文章而已。对于她来说,也不能假戏真唱,所以,花钱侠对于杜文生的生活起居还是无微不至地照顾。
杜文生回来了。一看茅台酒放在桌子上,还有刚刚炒好的新菜。杜文生赶快到卫生间冼了一下手脸,就坐在饭桌上喝酒了。花钱侠问他怎么样?他不无自豪地说:"马到成功!"
花钱侠高兴地又给斟上。杜文生一饮而尽,这口酒火辣辣的下肚,嘴留酒香,这酒真好喝,再喝一杯不喝了,留着下次再喝。几杯酒下肚,杜文生处于昂扬的状态,陡然间话也多了,他大谈去"美玉美容美发厅"的感受说:"你那外孙子了不起,他不仅把店铺开得头头是道,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平衡关系。这是他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本事,我很佩服。这样的孩子将来前途无量。"
花钱侠说:"恨只恨他生不逢时,要是放在现在的这个年代,他又是像他大那样的大学生。"
"不,不,我不看好邓西平,因为邓西年过于迂腐,不知调弯转舵,也不知,河流舟波,掌握不了航行的风向,他不栽跟斗谁还栽跟斗?你看他二儿子来运,就在处理他和师傅的这场矛盾中,我看出来了这孩子的机灵和超强的适应社会能力,真的了不起。"
"从现在起,我要关注来运和他的"美玉美容美发厅",跟踪他的创业史,多加积累素材,将来好写一部像柳青那样的一部创业史,歌颂改革开放的弄潮儿,也了却我多年的夙愿。"杜文生又说这么多。
花钱侠觉得杜文生夸来运,她非常高兴。她感觉杜文生说得在理,他分析邓西平的弱点也是很中肯的。不过邓西平栽跟斗与那时的社会是息息相关的。要是邓来运处于那个社会里,也是没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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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西平比起二儿子邓来运是缺少了一股子闯劲。但是,邓西平和邓来运这么大时也是满拼的,就说学习吧!那《古文观止》里面的二百多篇文章,他能熟背一百八十多篇,唐诗宋词,诸子百家的散文名家名篇他都能掌握百分之九十以上。就这样的功夫没有超人的记忆和顽强的毅力是绝对不能完成的。花钱侠对邓西平的评价是公平的。因为邓西平处于那个时代不同,有知识用不上。现在改革开放了,文化界又开始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了。有一首歌里的词唱得好:"有劲你就尽情地使,有汗你就尽情地流,如金似玉的好年华呀!正赶上了创业的好时候……"的确是这样,邓来运这样的小青年,正赶上了创业的好时候了。
邓西平羡慕儿子,羡慕侄子,羡慕这个伟大的时代。
邓西平羡慕的同时,他也在蠢蠢欲动,这个好时代不能都让年轻人独自占领了。还是叶帅诗句写得好:"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这是青年人的时代,也是我们老年人的时代。邓方知还是我的学生呢!他能写小说,我也要再次燃起写小说的热情。写!他想,写什么呢?思索了很久,他终于想到写熟悉的生活,写自己、写邓南村、写柳家湾、写王家屯、写花家湾、写花玲玉,把花玲玉精雕细琢后,那可是这人世间最美的女人。他就这样决定了。他对她正在当科长的女人说,他的女人似乎对他失去了信心地说:"你要想写你就写,但前提是不能耽误正常的生活,该做什么还得和以前一样,要记住,你只能是业余的。"
邓西平答应了他女人的要求,自己准备一下,过个十天八天就动笔。
花玲玉六十年代初期是非常支持邓西平写小说的。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年轻,年轻人的梦想是天真美好的。那个时候他们想过上好日子,想着一部小说成名成家,名利双收到哪里都被人重视的作家。可是邓西平奋斗了,花玲玉为了给他一个安静的创作环境,让他远离家乡到江浦进行了创作小说的机会。那个时候多么艰难啊!经济压力和政治迫害,使得花玲玉几乎到了活不下去的境地。现在,花玲玉不想回忆那段岁月。这时候,邓西平又重提写小说的事,她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花玲玉想,邓西平想写小说,只能当个兴趣爱好,不能当真;只能写着玩玩,千万不能走六十年代的老路了。花玲玉在办公室里,也经常看看报纸杂志上的小说,改革开放之后的这几年,年轻的作家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他们的作品写得真好啊!如《伤痕》、《乔厂长上任记》、《卖驴》等等。看到这些小说,令人悲伤,令人激动,令人啼笑皆非,令人深思我们的改革开放如何向前发展?花玲玉看了邓方知的处女作《假影》写得也很感人,浓郁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这是邓方知小说的特色。但是,为什么他让男主人死去呢?就是为了给假影创造可信度吗?花玲玉想,没有这个必要。这事她得给邓西平啦啦,让他也谈谈对《假影》看法,以利于今后邓方知在创作方面的提高。
花玲玉多么希望来喜也能像父亲、像邓方知一样的兴趣爱好多好啊!既然学这行的,就得在写作上有所建树,否则,不是白瞎了吗?花玲玉又一想,来喜才刚入学一年,或许在邓方知的影响下,明年会打算写作的。
花玲玉的四儿子邓武眼看就要高考了。花玲玉到学校去了一趟,他的班主任还误以为花科长是来检查工作的呢?当了解了情况后,邓武的班主任对她说,邓武的成绩没有问题,一类名牌没有把握的话,一般省的综合性大学是没有闪失的。让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