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连襟”(作者:徐敬军)

怀念“连襟”(作者:徐敬军)

我的连襟,家住吉林省,吉林市永吉县口前镇,城乡结合部。

三十五年前,他家三间草房背靠青山大门朝东,离门前三十米是一条吉林市至永吉县的公路,公路东边不远处是一条流沙河,夏季水阔流急,冬季河面窄且缓,当河水结冰可跑汽车,每年春三月冰才溶化。

连襟家后是木离巴小菜园,种不少常吃的青菜,菜园中栽了几棵栗子树,某一年六月,我从部队回家探亲,去口前他家,连襟到火车站接我,从火车站到他家有三,四里地,到他家刚进屋里座下,遍从窗外看到菜园中的栗子树结满红红的果子非常喜人。快到中午,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飘飘而下的雪花挂在栗子树上,挂在紅红的果子上,更是分外妖娆!美景如画。过去从故事中听到的六月雪,现在成了现实。巜窦娥冤》就是下起了六月雪。

连襟姓张,名诗清,祖籍山东,爷爷辈在辽宁清源县,后来到吉林口前务农。大二桥一九六八年入伍,坦克兵,和我当兵的是同一个地方,辽宁省瓦房店。他复员后分到吉林省吉林市铁路局,口前段工作,又后来调到西阳油库工作。油库班上人不多,白班夜班倒换。连襟工作认真,年年评为先进工作者。

口前镇在吉林市的东面,离吉林市有三十多里,多山,县城东南群山连绵,上游水库。前几年水库决堤把县城淹的非常利害,十整年淹二次!大家讲,口前,口前,老虎嘴的前面!

连襟一表人才,中等个,浓眉大眼,双眼皮,白皮肤,非常英俊,真真正正一个美男子。年轻时尤为漂亮,威武军装,特美的坦克帽,站在坦克车上威风凛凛特精神!

我们初次见面时,连襟才四十岁、英俊萧洒、红光满面、笑声朗朗、为人热情而善良、真诚而实在。他多才多艺,吹打弹唱无所不通,京胡拉的好,京剧唱的好,书法,画画也挺好,善长烙花,善长表演,在沈阳铁路局文艺汇演中,得到第一名,他演江靑,铁路局出了名!每次相见,他都喝酒献歌给我,声音宏亮而幽美,京剧唱段有板有眼。

我在东北打了一套家俱,本准备找人画的,开始也不知会烙花,他讲烙花最好,画不退色不说,烙花时间越久越美!有一天我买点菜,另外买了熟猪蹄,我俩边喝,他边画,烙铁在他手中犹如彩笔一样龙飞凤舞,不到一上午,全部画好,家俱邮到关内,人人见了都夸画的好!

连襟家人与临居同事都叫他酒仙,一天喝酒不少于二、三斤,他喝酒像喝水一样,随时来二口,岀外办事,进屋就来几口。

连襟外号叫一担挑,家人给起的,因为他挑水,一年四季,闲忙不论,只挑一担完事!雷打不动,岁岁不变。另外还叫他鱼翁,特爱打鱼,一年打十一个月的鱼,丢十一双鞋。只要鞋子进水沾泥了,就丢掉,赤脚而回,为此事他与大姐吵的不记其数,再吵鞋仍旧丢,习惯真的难改变。

我与连襟每次相见,吃饭时就向我介绍生吃鱼片,如何如何的好,又如何如何的做,每次都承诺下次给我做,但一直没有吃上他亲手做的生鱼片!他多才而不得志,理想与现实相差太远,如果他有势力,有背景有靠山,他当个文化局长厅长绰绰有余,社会太现实,平民难出头。老百姓家的孩子几人能上去哪?社会上凭的不仅仅是实力。葡萄没有架,一生地上扒。那几年他看破红尘,留长长的胡子,比马克思的胡子还长,真像戏台上的老生,更象仙人道家,单位领导批评他,家人反对他,后来才留短。他命运曲折,第一次婚姻失败,第二次成了我的连襟。由于长期饮酒过量,不到退休时而病逝。英雄不得志,好人不长寿。呜呼哀哉,他怀遗憾而去。他逝世时,没有通知我们,一怕路远,二怕单误我们工作。

前些年去东北,正赶上农历七月十五鬼节,冒雨穿树林过小河,穿青纱帐越草地,一身雨水,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到达他墓地。割完墓地草,才上贡品,点上香,烧纸钱,我专门给他买了二瓶酒,洒在他的坟上,唸叼着,我来看他了!我痛哭,为失去一位好兄长!天人垂泪,风儿呜咽。

他的心灵象山泉水一样透明!他的为人象春风一样的温暖!好人总叫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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