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语言把控探微 ——与谭丰华老师交流 （作者：周 波）

前几天，鄙人重新拾起，写了几章散文诗小拙，引起谭丰华老师关注。在群里与其交流了几句，当时主要说的是立意相关话题。今我想交流散文诗写作语言举要。
从文体的独立性和整体性角度考察，散文诗语言有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舒放性。散文诗语言是对抒情诗语言的舒展，即是对拘谨的外在的韵律破坏，又是对散文语言的浓缩，即不断淡化语言的叙述功能而向抒情功能临近。这是一对矛盾。但正是因为这矛盾，才使散文诗处于诗与散文的临界点上，显现出独特的美学特质。以叙述为发端，而以抒情为旨归，是散文诗常见的抒情方式。舒展与自然是散文诗语言的主要特色，既没有抒情诗语言的拘谨，又不像散文语言的散漫，而是恰到好处地融合着外在世界与内心世界，穿透内外世界间的阻隔，构成了一种朴素而又流畅、淡远而又飘逸的语言风格。

第二，旋律性。散文诗语言的旋律性是就抒情诗语言的音乐性而言，二者具有同等性质，所不同的是，抒情诗语言的音乐性具有明显的外在标志，诸如韵式、句式、段式等等，而散文诗语言的旋律性一般没有明显的外在标志，它更主要的是一种内在的节奏（包括情绪节奏和语言内部独特组合）。散文诗不太注重节奏的视觉效应，而是更多的注重节奏的听觉效应。具体到语言方式上，主要通过意象化、复沓、散体对仗、诗化排比等艺术手段建构语言的旋律，以制约舒放性可能带来的负效应。散文诗语言的旋律性主要是通过语言的整体性氛围来实现的，只切取其中的片断是难以保留语言的旋律性特征的。

第三，随意性。散文诗语言的随意性是它的舒放性、旋律性特征的共同的表征。散文诗观照外在世界，不是要把外在世界作为它的主体，而是由此引发内心情思或者寻找诗情的承载物。因此散文诗的叙述与散文的叙述是不同的。散文的叙述往往是勾划客观世界之精微，而散文诗的叙述（随意性）则只是勾勒客体的神韵或者以“形”来体“神”。表现在语言上，散文诗的叙述语言（随意较活）一般是简约的、跳跃的。散文诗语言的随意性是散文诗语言向抒情诗语言的靠近，是散文诗诗质特征的重要艺术标志。

舒放性、旋律性和随意性是散文诗语言所具有的共同特点，它们形成散文诗语言同散文语言、抒情诗语言的区别和联系，形成散文诗独特的语言方式，成为散文诗文体获得独立的重要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