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案：小说连载（作者： 张军）

五

惠珍最小的弟弟，大家私下称田爷，老严不叫，老严说镇长是我小舅子。

同僚们朝他翻白眼，明知道老严说的是事实，仍然觉得被老严占了便宜，碍于田爷是顶头上司，不敢有他。但田惠珍离开老严后，别人开始攻击他，你个老焉巴，不管用的货，废物，连老婆都看不住。同僚们都清楚老严家的那种状况，一般的女人真撑不住，不走才是傻瓜。他们嘴上不饶人，每天不把男女之间那点事拿出来叨叨一阵，好像那天没赶上酒场样，无精打采。

老严道行深，表面上等着开会，心里系掛着老爹老娘，脸上也不失礼节，强露出一丝苦笑，懒得计较他们。他得意时，别人也曾懒得计较自己，道理来回一般远。

田业说”你少给我扯淡，我这个小舅子镇长岁数小点，​不耽搁成为你上司。

老严脸一红说”这个你也知道！”

“切，”田业轻蔑地说”除非你老严放哑巴屁，你的哪点动静能瞒过我？”田业盯着老严，老严不愿与小舅子对视，转身去放盆，在身后盯半天的老娘高兴抢走，直奔锅屋，老娘烧一锅水，够给老爹洗三次脚的。田业看老严又想去制止老娘，又怕冷落眼前的镇长，流露出两难神情，嘴下带笑说”你知道现在他们开玩笑怎么说吗？”

″怎么说？​”老严也想知道。

“他​们现在专门骂土话，打死你个小舅子，被骂者就回答，你敢打我，你敢打老严吗？“老严懂他们的言下之意，他小舅子是镇长，没谁有胆子动手打。

″这帮熊人”老严也跟着骂，倪敬华与楚海进屋，他俩在镇长出行前接到电话，田爷不放心四百亩芡实基地，马上去你们倪庄。开玩笑归开玩笑，田业工作的认真劲，哪个支书与村长没领教过，这个大学毕业的年轻干部，老实，接地气。村干部也尊重他，愿意配合。​

田业跟他们两个握过手，直接吩咐道”我带了烧鸡，你们倪庄的蒜泥马马菜调的好吃，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马马菜又嫩又鲜，倪支书与楚村长开始准备，小胡先接手照顾老人，我跟老严去鸡头米基地转转。

​田业嘴上说的基地，一忙地跟上小舅子镇长，雨还没有完全停，隔一阵就要下一阵，两人都穿着雨衣。

芡实是水生植物，最佳水深为七十厘米，老严带领村民打的是一米半高的土堰，铺上防渗膜，当初考虑到阴雨天行走不便，防渗膜覆盖了整个土堰。

″那边怎么有朵荷花？”田业饶有兴致地一指过去。老严在哪家店知道那块是马秀侠的，栽种芡实苗时，马秀侠把自家水缸养的荷花移两颗进地，当时已经打了花骨朵，没想到一天一夜狂风暴雨摧残，没有征服重创她，反而滋润她盛开。马秀侠六亩地分为十二个塘子，一朵花，像一件独具匠心的饰品，让一个女子格外娇美，也让四百亩水面妩媚多姿​。

“没猜错的话，有花那块地是马秀侠承包的。”小舅子镇长不怀好意，带着嘲笑的神情看着老严。

”嘿嘿​，能传到你镇长耳朵里，我和马秀侠的事己不知道被疯传到什么程度。”说到这件事，老严倒是风清云淡，心里无病死不了人，田惠珍走后，马秀侠对两位老人可没少操心，感谢没得到，先把自己名声牵累了。老严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几声，早上忙到现在，饭没得吃一口，也许是饿的，也许是一肚子惭愧，被镇长提了头，集中在肚子里抗议。

小舅子镇长​调转话头说，`你放深水保苗的事，我今天在仁和村听说了，仁和村人认为你是偷仁和村种芡实的技术，反过来去指导师傅，人家瞧不上你的话。我在他们村看了，芡实苗差不多被风浪拔起，武三春说没什么问题，雨停后，再重新栽回去就行。我估计不会像武三春说的简单，收获时，无论质量产量都会打折扣。”

老严才得到仁和村那边的消息，小舅子镇长已经了然于心，并看过现场，真佩服他的行动迅捷。

“今天，郑重给你赔礼”田业差点滑倒，老严眼快从旁拉住。但耳朵里确实听到镇长说过赔礼的话，他不太明白，又以为听错，把头上的雨帽掀到脑后，让小雨直接淋在头发上。雨衣遮住耳朵，容易让人混听。

“赔礼，赔什么礼？″老严打懵，不是装逼，是真的记不清小舅子镇长怎么得罪自己。

“那时不理解你。三十二个村扶贫干部，多少都有成绩报告上来，你是包村干部，比他们责任更重，却趴在倪庄，没有半点动静，你知道，我喜欢干实事和能干事的部下…”田业说着，看老严不准备分辨，责问道”那时你心里己有谱，为什么不先跟我说声，仗着我们的亲戚关系，我不敢撤你的职”，

‌老那时严想想说道”，你忙着港口建设，到处开会，抽空还要跑各村，比陀螺转都快，我追不上你，事情又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费我大半宿时间​给你写封信放你桌上，你不看，专门留下理由埋怨我！”

田业还真见过那封信，用档案袋改糊的信封，土不土，洋不洋的，上写镇长亲啟。他以为又是哪个无聊的人打的小报告，说谁谁又包养情人什么的，仁和村的支书张卫国就是这样拿下来的。田业极反感不敢说在当面的话，他非常卑视，那封信，一几乎被他砸进垃圾筐。​

田业点着头挪愉老严道​”老严，真佩服你，什么年代了，办公还要写信，不能微信吗，打电话，语音留言，你就不能潮流些？”

面对小舅子镇长的责问，老严​也不高兴，为表示自己的气愤

，狠狠地梳理自己稀疏的头发，反问道”传统一些不好吗，尊重老人，互相信任，男女平等而不淫乱。我​作为政策的执行者，看到世风日下而无能为力，我都想骂自己混蛋，笨蛋，无能，搧自己耳光，可惜呀，我连家也没管好，致使你姐离我而去，嘿，嘿嘿，我现在连指责别人的底气都没有！”

前面有一颗秋树​，据说已有了一百一拾多年。老严知道没什么价值，出于对年代久远事的尊重，堆砌土堰时，有意让堰弯了一个弯，把树放过去。田业看在眼里，心说，这个老严，焉巴巴的，兼顾性挺强，对一颗树都如此爱惜，看到了他的其心向善。

一时无话，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田业在前，气势夺人。老严跟着，他早被生活打败，暗带着愈败愈战的无奈之举。

“你才是种植芡实的始作俑者？张卫国是被你蛊惑了，田业仰头打量着老秋树，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秋树上有个老鸦窝，一只老鸦停在树冠中间的细枝，随风摇动，细雨打在身上，无丝毫怨言，像个智者，老人，居高临下，蔑视尘世上的一切。

“连这个你也​知道？”老严早知道纸包不住火，也没想隐瞒，毕竟头脑清醒的人不少。

“别给我装，老老实实的给我交待。”田业也知道老严不是​父母拖累，错过四次提拔机会，今天，他只有规规矩矩地站在下处，向老严汇报工作！哪能有现在的趾高气昂，把小舅子镇长的威风演绎的淋漓尽致！

“唉一一”老严仿佛被逼，不情愿摊开自己秘密的模样说道”我二哥在苏州捣腾芡实生意己久，每年能挣个四五十万块，芡实，就是咱们家的土话鸡头米。后来我侄子大学毕业，不去上班，也加入捣鼓鸡头米生意​，侄子有知识，认为不断工业化的苏州，鸡头米种植无力在扩大，而鸡头米市场却不断扩大，他从他爹娘嘴里得知，他们小时候，老家的鸡头米遍布汪塘。于是，把主意打到我头上，而我又在为倪庄怎么脱贫绞尽脑汁，我们爷俩一拍即合。他开车来拉我去苏州考察，植物择牲而生，我们这里二十几年前疯长过，说朋这里具备鸡头米生长环境。我制订了倪庄村民种植鸡头米详细什划，前景展望什么的，交给刘立军书记。当时巧合，仁和村的支书张卫国也场，刘书记看过拍案叫说好项目，说镇政马上开会讨论，准备扶持鸡头米种植。众所周知，刘书记与张卫国支书私交甚厚，遇上好项目自然要关怀张支书一下，看似自然地把计划书递给张卫国，自己与我讨教种植的细节问题。

张卫国看完后，当即兴奋地要求，他们仁和村也要种植鸡头米，张卫国也向刘书记证实，小时候为采摘鸡头米，常常不小心把小鸟也擦出一道道伤痕。

田业也回顾一下时间，判断道”那时新旧镇长在交接吗？依你的脾性，宁愿等，也不会越级汇报到刘书记那里。

老严有些自得地说”这回你猜错​了。”

“怎么​错了”田业不解。

“好，干脆一点，把底交给你吧。老严吐出一口浊气，彷佛下了决心，伸手去掏烟，田业看到，连忙阻止说”不抽你那五块的，呛嗓子。掏出自己的苏烟给老严一支，老严吸着了，心想，我这五块的档次低点，自己买的，来路正，三十多＇块钱的苏烟好是好，来路怕有猫腻。小舅子镇长似乎看穿他心中的龌龊想法，解释说”这烟是行喜礼时给的，没什么贿赂嫌疑，老严你心态端正啊！“

老严一笑，满脸的菊花开放。小舅子镇长说”老严你还是板着脸说话，你一笑，老二三十岁不说，看着揪心”

老严不理会小舅子镇长的调侃，接上面的话茬说道”有两个原因，​一是前两任扶贫干部折腾的动静不小，村民连屁的成效没有见到，村民对扶有抵触，第二条主要，当时是楚大成任支书，楚大成心里没有这块，只顾着自己建筑队。抉贫干部离开村委会支持，纯粹是摆设，虚名。于是，，我就琢磨怎么才能摆脱困境，让村民自愿种植，对于农民来说，最好的法子是前有车。所以，我第一个发现了螃蟹，只能让张卫国先吃，我做第二个吃螃蟹的人！”

“哦”田业豁然开朗，明白过来，不由赞叹地说道”这个局布的好，张卫国是三十二个村支书中​能力最强的，魄力最大的支书，且极具开拓眼光，只要把真东西朝他眼前一晃，他肯定会伸手抓住。仁和村与倪庄近在咫尺，他们一种植成功，倪庄村拦都拦不住。你给我说说，为了等张卫国进刘书记办公室你在镇政府瞅几天？”

“八天”老严实话实说。

“那​八天，老人家是谁照顾的，马秀侠？”田业问。他对老严有些佩服，这家伙，表面焉巴，内心精明，与胡罗卜样，外表越焉巴，内里的糖份愈足。

老严摇头说，我把儿子侄子都叫来，先让他们热身​，以后好伺候我们，谁知道两个孩子天生孝顺，给老人洗屎洗尿，毫不在乎。懂得尽孝的人，长大了，没准是个人材。老严家的祖坟上也冒缕青烟。

“老严，我发觉你也够阴险的​，″田业卑视地说道”后来我上任，逼我做第一件事，是撤掉楚大成，哼，要不是刘立军是我老师，支持我，我上任第一把火拿他部下开刀，哈哈，你替我想过后果吗？”

″你不是说过我，除了放哑巴屁，我的大小动静你都知道吗？我在你家里时，看到过你的毕业照，知道刘书记是你老师。你没想到吧？”老严说完，心想坏了，小舅子镇长肯定又得批他，耍阴谋都耍到家里，谁知道田业却从真地说”是的，一个干部，想要做点实事，确实要凭借些外力。”可惜，张卫国倒在男女关系上，一身本事还未来​得及施展！″老严同情地感叹着。

“嗯​，老严，这一点你犹其注意，我姐走了，你现在单身，有犯错的资本，我不想有一天，我的办公桌上出现一封检举你作风问题的信件。”

“我不怕”老严颇有信心地说”反正你只看微信，听电话，先锋式办公，不鸟那些老式作派，有多少匿名信，也不够你扔垃圾桶的”

田业刚想检讨一下自己的不足之处，一眼看到敬华赶来，改囗说″行了，​敬华支书来喊咱们吃饭了”

六

“这可怎么了，艳红怀孕了，她才十九岁啊！`马秀侠见到老严后，就哭上了。老严刚把老爹拉的一裤裆屎清理干净，还没洗手，手上星星点点的有好几块可疑的黄色，但这时，不能去洗手，马秀侠还站在对面，悲愤地哭。如果转身去洗手，马秀侠会指责你不关心她，以前田惠珍就是这样讲理的。老严不安地把手垂下去，偶尔又抬起来，小心地看一眼。

“现在社会，未婚先肓不稀奇，​生两个孩子结婚的也有，年轻人爱创新，没什么大惊小怪吧”关于这件事，老严心里也不认可，他思想侏守，希望每个男人都有男人样子。不说尊重别人，起码要尊重自己吧。老严别扭地转移话题”让艳红怀孕的人找到吗？”

″还没有！”马秀侠哭的声音小了，还带着抽咽说”马轻松正在跟踪，听说已经在艳红身上放了定位，查到只是早晚的事”

“查到恐怕也不起什么作用。”老严说”以现在女孩子脾气，要是正经恋爱，小伙子早跑回家多少回了，现在还没有问出，恐怕让她怀孕的人，身份有特殊。

“咦，你的顾虑跟马轻松分析的一样”马秀侠收起了哭，愈加担心的说道”要是熟人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跟你一样，谁下的种，让谁带走呗，你当年不是跟倪俗跑到乡下来了吗？”老严表面理直气壮，心里也在害怕，现在这风气，保不住是熟人。一只鸡探头探脑的想进屋，老严给她一脚，那鸡吓得跳起来，一溜烟跑了。

“去，不理你”马秀侠被揭老底，饶是四十岁的人，脸还洇出红色。她想起那晚下小宿班，倪俗在厂门口拦住她，说请她喝混饨。酒厂路口，一个挑担小摊，倪海六毛钱要两碗，喝完，倪俗提议到他宿舍去坐坐，她矜持，推脱两次，倪俗知她心软的短处，握住她手，炽热的目光盯着她不移开。那时他们彼此有意好久，等着戳开窗户纸了。倪俗真毒，那一次让她从少女变成妇女，还在肚里种上种子。马秀侠低下头，小声说”那时小，不是憨么，一点事也不懂”

“现在艳红也不大，正是你当时的年龄”

“好你个老严，恶心我”

老严也想不出什么好方子，只好安慰她说”算了，顺其自然吧，四嫂，真不是担心能管用的事”

“我怎么听你喊四嫂刺耳，喊我名马秀侠”马秀侠咄咄逼人，老严此刻十八般兵刃有十七样不练，专练剑，喜欢被逼，喜欢被虐，喜欢月亮落下去，天边升起朝霞。

“马秀侠一一”

“嗯”

`马秀侠一一”

“嗯″

“马秀侠一一”

喊第三遍时，马秀侠明白过来，老严在逗她，红着脸去掐老严的腰间软肉，老严没躲，顺势抱住她。马秀侠试着挣扎，没挣脱，就由了老严抱紧，她都喘不过气。老娘绕过来，去找马秀侠的脸，那脸埋在老严的肩与脖子夹角，松散下来的头发完全遮住。老娘说”这个儿媳妇怎么没有脸的呢？”

马秀侠听了，狠狠地咬了老严耳朵，老严疼的呲牙咧嘴，偏偏能忍，多皱的脸上缩成菊花大小。马秀在耳边问”老娘真的老年痴呆？”得到老严肯定，马秀侠仍不敢确定，、疑疑惑惑的说”我怎么听像骂我不要脸呢”

老严努力把气氛调到轻松说”老娘是真的老年痴呆，不容怀疑，但老年痴呆的人，都能看出你勾引我！”

“就算是我勾引你，你这个破干部不像电影里的党员坚强，不称勾引啊！“马秀侠趴男人怀里半天，身子要发软，发出的声音也轻飘飘的，仍开心的说”你给倪庄人脱贫，倪庄回报你一个老婆，另外附带一个女儿，你赚大了”

老严觉的马秀侠还是厚道的，便央求马秀侠替他照看一会老爹老娘，他要去仁和村张卫国家坐坐，听说那家伙被撸下来后，情绪不稳定，酒后掀两回桌子了！

张卫国这时己背手进门，他没去看马秀侠，直接大声说”不劳你个老焉巴挂念，我张卫国不让你去找，自己上门了。哪个鸡巴造谣说，我掀桌子，咹，给我说说清楚，我那是掀桌子吗？喝多了撞的，谁叫咱被撸了，情緒低落，兜不住四两半斤！”

“呵呵”老严笑张卫国自圆其说，指着脸上碰破的一块疤说”撞也好，掀也罢，结果是桌子翻了，脸也破相”

“告诉你老焉巴，今天是你小舅子镇长让我来的，目的是做反面教材，一个人本领再大，过不去美人关，只好回家歇菜，难受还是自在，自个肚里清楚。”张卫国坐下，对马秀侠说”四嫂，倒碗水喝，早上指挥村民重新栽种芡实苗，连早饭都拉下”

马秀侠朝锅屋走，老严提醒她洗手，刚才两人扯来扯去，手上可疑的黄色都消失了，弄不好马秀侠的手也沾上。”

一会功夫，马秀侠煮了一碗红糖水，底下卧三个鸡蛋，张卫国边吃边夸”四嫂真是有心人，几个鸡蛋真救我急呢，肚子空的快扛不住了”

“问你件事？”老严刚与张卫国说完，看见老娘端着老爹的洗脚水，朝摆在墙角的晾晒的鞋子上浇，赶紧去制止，张卫国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说”看你这日子过的，问吧，知无不言”

“暴风雨前，我去给仁和村的人说，放深水可以保苗，他们笑话我，偷他们村的技术，还有脸到他们村充胖子。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去说，你这个前任支书，在仁和有多少威望没得说，结果仍被风浪拔起，重新栽可以，耗费精力，极有可能减产，弄不好收成过晚，耽搁大蒜栽种”

张卫国重重地叹口气说道”真应了那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个老焉巴，能不知道新上任的支书是那个娘们的老公武三春”

“哪个娘们？”

“唉一一，就是举报信上提的那个”张卫国气愤地说”接你电话后，我直接去村委找，武三春见到我就说，你以后少朝村部跑，我武三春只执行上级领导指示，不会听你这个前任的狗屁话。深水保苗，你跟倪庄的焉巴穿一条裤子吧”

“他太妈嚣张，老严恨恨的说。

“我去给村民做思想工作，村民倒是听我的话，放深水保苗，笨心眼想有道理，风浪大只咣当水面，影响不到水底下，可钥匙在武三春手上，交涉不通，我砸了门，才发现他们已把电气拆卸了。”

老严不吭声了，自己是分管农业的副乡长，因父母亲拖累，没及时到现场行使职权，已是最大的犯罪了。取出烟，丢一支给张卫国，自己气的手抖，点几次才点着。

马秀侠说”武三春婆娘黑瘦，还是罗圈腿，你怎么下得去手？”老严不认得武三春婆娘，马秀侠却熟悉。

“可别说了，四嫂，孬死了”张卫国两手捂脸，作出不敢见人状，但想了想，还是说出实话”那天喝多了，在村部临时休息的床上睡着，早上被武三春惊醒，才发现身上没穿一丝布，那个娘们也赤个精腚”

老严疑惑地说”听你这样说，我怎么感觉你被武三春算计了，真了不起，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这武三春是个厉害角色，恭喜你卫国，你们仁和出人材了”

“别，别仁和村扯，那武三春原本是你蹲点的这个倪庄的，他哥是倪庄前任支书楚大成，武三春原来叫楚三春，过继给他舅舅后才改的姓。张卫国一脸不愤，但自己战败了，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