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街

作者:刘波涛

炸街

一阵刺耳的咆哮声,划破宁静的夜晚,让安心休息的市民,顿时坐卧不宁,搓手顿足,愤愤不宁,这就是人们常常谈起的让人心烦的——炸街。

谈及“炸街”,想必大家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当夜幕如墨般悄然笼罩大地,白日里的喧嚣逐渐沉淀,城市仿佛陷入了一场温柔的梦乡。然而,就在这时,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如同暗夜中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骑着精心改装的摩托车,如鬼魅般穿梭在街头巷尾。

曾有那么一段日子,每当夜色降临,一座美丽的城市,时不时就让某些无聊的年轻人给打扰。他们三五成群,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疯狂的能量,就像“比本事炫耀能耐”似的,骑着改装的摩托车,如脱缰的野马般在马路上肆意狂奔,你追我赶尽情狂欢。排气管狰狞地向上昂起,如同炫耀力量的猛兽。你看他们不带头盔有说有笑、使出各异的车技怪招,一会向前猛窜、一会提起车头,让车轮独立而行等,总之想尽一切办法展示自己要比别人能,却把自己的安全与打扰别人休息置之度外。

他们风驰电掣驶过街道,夜风在他们耳畔呼啸,车灯如利剑劈开沉沉黑暗。摩托那排气筒喷出怪异的嘶吼,向整个沉睡的尘世宣告着他们不可一世的存在。可他们身后呢?沿途楼宇的窗户次第亮起,灯光下映照出几张惊愕、愠怒又无奈的脸孔;被惊醒的婴儿啼哭骤然划破夜空,那微弱的声音却轻易被巨大的轰鸣彻底吞没。文明静好的秩序,竟如薄纸般脆弱,在钢铁与速度的蛮力面前瞬间被撕得粉碎。车辆呼啸而过,车灯划破黑暗,如同他们身后拉长的影子,既喧嚣,又空荡。轰鸣声终于渐渐远去,夜重又沉入死寂。我重新躺下,黑暗中却再无睡意。刚才那几张被灯光映照出的、惊怒而无奈的脸孔,在眼前久久挥之不去。

这些少年们可曾想过?当他们纵情撕裂黑夜的安宁,沉浸在所谓的刺激快感中时,他们的家人会作何感想?那些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城市市民,又有着怎样的感受?他们以自己生命为代价,换取这短暂的刺激,却换来社会的公愤,这样真的值得吗?

待喧嚣散尽,在这帮年轻人身后所留下的,唯有被碾碎的宁静,与空洞的回响。然而那些被惊醒的无数人心中,却留下了难以填补的空洞,那是一种无处诉说的沉寂之殇。这喧嚣的征服,不过是在夜的伤口上撒盐,只能徒然证明:真正的存在感,绝非靠撕裂他人的安眠所能获得。

人声鼎沸终将熄灭于夜海深处,唯有被惊醒者心中的窟窿,在寂静里无声扩散,成为这座城市夜晚难以言说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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