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像是无声的泪水。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用冷水冲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客厅里传来父亲爽朗的笑声，还有苏雅芳银铃般的轻笑。那笑声曾经让他心动，现在却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的太阳穴上。
“小虎，快出来，你爸说要带我们去新开的米其林餐厅。”苏雅芳敲了敲浴室的门，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董小虎抹了把脸，打开门。苏雅芳穿着一件香奈儿的新款连衣裙，那是父亲上周送给她的“见面礼”。她的手腕上戴着卡地亚的手镯，脖子上挂着蒂芙尼的项链，整个人珠光宝气，却让他感到陌生。
“我不太舒服，你们去吧。”他低声说。
“那怎么行？”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今天可是专门为你庆祝拿到offer的日子。”董大刚穿着定制西装，手里把玩着保时捷的车钥匙，“我订了最好的位置。”
董小虎看着父亲，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此刻却让他感到恶心。他记得三天前的深夜，他起夜时看见父亲的手搭在苏雅芳的腰上，而她没有躲开。
餐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董小虎机械地切着牛排，听着父亲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银行里的趣事。苏雅芳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董大刚，时不时发出赞叹的笑声。
“小虎，你怎么不吃？”苏雅芳突然问道，“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菲力牛排。”
董小虎放下刀叉，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我吃饱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董大刚皱眉，“雅芳，别理他。来，尝尝这道鹅肝，是我特意为你点的。”
董小虎看着父亲将鹅肝送到苏雅芳嘴边，看着她红着脸张开嘴。他的胃里一阵翻涌，猛地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他对着马桶干呕。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哪里还有半点当年阳光少年的影子。
回到家，董小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夜深人静时，他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压抑的呻吟声。那是父亲的房间，而苏雅芳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
他蜷缩在床上，用枕头死死捂住耳朵。记忆不受控制地回到大学时光，苏雅芳在校园歌手大赛上唱《小幸运》的样子。那时的她穿着简单的白裙子，像一朵清新的百合。而现在，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让他窒息。
第二天早上，董小虎在餐桌上宣布要搬出去住。
“为什么？”苏雅芳惊讶地问，“这里住得不舒服吗？”
董大刚放下报纸，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要不要爸爸帮你…”
“不用了。”董小虎打断他，“我想自己静一静。”
他收拾行李时，苏雅芳站在门口：“小虎，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董小虎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她：“误会？那你告诉我，昨晚你为什么在父亲的房间里？”
苏雅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虎！”董大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怎么跟雅芳说话的？”
董小虎转过身，看着父亲西装革履的样子，突然笑了：“爸，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崇拜的人就是你。可现在，我恨不得……”
“恨不得什么？”董大刚眯起眼睛。
“恨不得从来没出生在这个家。”董小虎拎起行李箱，“从今天起，我就当没有你这个父亲。”
他摔门而出，身后传来苏雅芳的哭声和父亲的怒吼。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阳光照在他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转身离开后，董小虎将目光再一次转向家的方向，他看见父亲正搂着苏雅芳，淫荡地笑着。董小虎知道，禽兽一样的父亲从苏雅芳一到家的那一天起，就不怀好意，一步步对苏雅芳下手，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落入自己父亲的手中，董小虎毅然决然地走出。他相信，自己还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心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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