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两个女子啦呱,一个留长发,在脑后扎了根皮筋,头发乌黑发亮,年龄约三十五六岁,一个留短发,脑后能露出雪白的一段脖子,大约四十岁以内,都在城里某小区买有学区房。
长发女拎一包青菜,里边有菠菜、香菜、荠菜、大葱等,短发女提着一个包,里边是才拌好的萝卜豆。
长发女问:“静姐,又在大娘家揩油啦,你这包萝卜豆得有四、五斤吧?”
短发女说:“娴妹,俺娘才拌的鲜萝卜豆,打电话让我去拿,不拿白不拿,光不能都教俺弟媳妇一家沾了,你提那这菜是搁婶子家拔的吧,你看多全乎,街上稀烂贱,弄这包来回还不够坐车钱呢。”
短发女说:“老大甭说老二,你这还不一样,来回也得十几块,唉,我问你,头回说买车买了吗?”
“买了,十万多一点,按揭的,怎么着呢,人家都有车,俺没有,不甘心低人一头,你呢?”
长发女扯开话匣子说:“反正吧,就这样,打肿脸充胖子,人家有的咱也得有,不能让人瞧不起,家里盖了两层楼,老二一家在城里买了房子,孩子都在明德学校上,我不服气,我的孩子也不能在乡下上。”
短发女说:“就是的,您都进城了,我凭什么在乡下蹲,志全拗不过我,借钱也在安和苑买了一套,现在他在昆山打工,拼命挣钱交房贷,逢年过节也不想回来,家里大小事都是我的,我都难为死了,夜夜守空房,整个是守活寡。”
“哟,哟,想志全哥啦?没人搂着夜里睡不踏实是吧?”长发女调侃道。
“唉,骑驴不知步撵的,哪跟你,大兄弟天天和你出双入对的,大小事都有个男人顶着,俺这个男人,不着家,我夜里睡觉抱着个枕头亲,弄不回事吧,好歹人有咱也有吧。”
两人女人瞎扯着另外一些无聊的话,不一会车到白埠站台。
看似平常的家常里短话题,却反映出当下农村生活的一角,比住的,比行的,比穿的,尽比外表风光,其实多少辛酸,心里有多苦都打掉牙咽进肚子里,别看小区里外小车停的满满的,连下脚空都没有,这里边的毛腻谁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