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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来喜考取大学了,邓来福到陕南工作了,那么暑假开学又传来一个好消息。花玲玉在四十六岁的时候,转为国家正式教师了。花玲玉转正主要靠自己努力拼搏干出来的。花玲玉在参加全县中小学教师基本功大赛中获得全县第一名的好成绩,紧接着参加全省中小学基本功大赛又获得了一等奖,这还不算,她所教和指导的学生在全国小学生作文比赛中有五名学生获得一等奖,有三名学生获得二等奖,有十八名学生获得三等奖。这下子可不得了啦,省教育报刊,省电视台及省人民广播电台和市县许许多多的记者一起来到杨林村小学对校长和花玲玉进行采访。一时间不要说杨林小学沸腾了,就是成阴县教育局天天接待记者们一起去杨林小学,有关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县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向县主要领导人汇报,要求破格提拔使用花玲玉的时候,令这些领导干部都没有想到的是,花玲玉竟然是位临时代课教师,这让领导们很头疼。但是,县主要领导责成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会同教育局领导研究,按照破格文件规定优先给花玲玉老师转正,这是连花玲玉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变为现实。
这件事情被杨林村党支书杨少年知道了,他专门来到了花玲玉老师家里祝贺,并说在他家里请花玲玉老师。花玲玉不好不答应,因为杨书记是她领路恩人。
花玲玉转正,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邓西平了。他接受上次在邓南村为来喜庆贺考大学一事,真是搭钱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真的不想再干了。后来他盘算了一下,前前后后,零零碎碎加起来一共花了五百一十六块零八毛。一般职工每个月工资才三四十元,这五百一十六块钱,一般职工一年的工资都不够。邓西平想了想,自己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是有点作孶了,对不起家人。
邓西平想到自己平时那么的节俭,这次一下子花那么多钱,是投资在杨林建这处房子的总和,他想想心里疼得非常难受,唉!以后千万不能激动了。人说冲动是魔鬼,那么这激动之时,人也会失去理智,这次妻子转正高兴的事自己还是尽量不发言,少说为佳吧!
俗话说:"人走时,屎壳郎都吐蜜吃。"这话用在邓西平一家人身上一点都不假。就在花玲玉正转的喜事才刚刚过去两个月后的年底,在全省职工技能大赛服务组中,邓来运获得了理发行业的冠军。有人说,不要看不起理发行业这张小小的冠军奖状,它将是对邓来运理发技能的肯定,这说明他已经超过了师傅赵勇。在这次比赛中,师傅赵勇只获得了优秀奖,和徒弟比好没有面子。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常说:"只有状元徒弟,没有状元师傅"。这话真的在赵勇和邓来运师徒二人身上应验了。
来运回到了成阴后,花钱侠在成阴大洒店给来运和赵勇接风。可是令花钱侠意想不到的是,赵勇打电话给花钱侠说。他竟然不去,理由是不想见到花钱侠丈夫那张难看的脸。
花钱侠又在电话里问赵勇:"杜文生那一点难看的,我给你和我外孙接风,我苦口婆心才把正在写小说的杜文生劝到酒店去的,你赵勇别不识好歹。"
赵勇说:"花钱侠是我不识好歹,还是你不识好歹,你外孙我给带岀来了,你想提起裤子走人,没门。"
花钱侠彻底被赵勇激怒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她深爱的小男人会这样的无情。她就依命令的口气在电话里对赵勇说:"赵勇,你给我听着,今天晚上,我不让馆长去,你必须给我到场,否则,我明天就去找你妻子,我非闹得你家鸡犬不宁不行!"然后"啪!"的一下将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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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侠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总之不管赵勇他情愿不情愿,但还是到场了。赵勇一看,杜文生真没有来,桌子上的人一看赵勇进来,包括花钱侠在内,除了奶奶陆树芬外都站起来了,就是不太懂事的邓花也被花玲玉拉着站起来了。这一桌人老少四辈子请赵勇,花钱侠一听说她不来了那个气,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也可以说,她丈夫杜文生不来可以,赵勇不来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花钱侠就在来运打来电话,说他获得了一等奖时,她就专程跑到教育局新任教育科科长的花玲玉办公室,酝酿请这场名义上的接风酒,实质上是谢师酒的活动了。为了老娘能开开眼界,吃点好菜,花钱侠就请了邓西平全家。说来花钱侠真是一片好心,他嫌没人陪酒,费了不少口舌才把杜文生做通思想工作请到酒场的。要说杜文生拿架子,肯定不是,杜文生眼看就要退休了,他要在退休之前写出一部沉甸甸的小说,冲刺一下茅盾文学奖,要真能获奖也算完美收官。可赵勇哪里理解杜文生的苦心呢?就因为赵勇几次到馆长室找杜文生,把杜文生找烦了,杜文生骂他是个俗人,就知道吃喝玩乐,还想写诗,六辈子不成。把赵勇骂脑了,赵勇气愤地说,这辈子不和你杜文生喝酒,我要跟你喝酒,我是你的儿。赵勇生气地走了,杜文生也没往心里去。可是这件事,赵勇跟花钱侠睡觉时都只字未提过,所以,花钱侠请赵勇时就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赵勇一到场,今天非同一般,赵勇先给邓西平握手,然后就给花钱侠握手,接着给花玲玉握手时说了句:"嫂子现在是成阴县的大名人了,成阴电视台连续几期的《关于小学生怎样教育》的大讲座我老婆天天收看。"
就在这时花钱侠瞟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赵勇的话题说:"娘!你孙女现在提升为教育科长了!"虽然花钱侠声音很大,但是,陆树芬还是一点都听不见,还是邓武知道太太耳聋,只要他跟随太太出来,他就带着笔和纸,随时为太太用笔记录下来,起到了翻译的作用。陆树芬知道了大喜说:"那可好了,当上官就不用挨累了吧!"
大伙儿听到陆树芬的话都笑了。
说完这段话,酒宴就进入了正题。首先是来运走到赵勇跟前敬酒,二十二岁的来运这些年来见多识广,很会说话,来运说:"承蒙师傅的厚爱,不吝赐教,手把手地把我教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这次所取得的成绩,都是师傅的功劳。"
说完这段话后,当即跪下给师傅磕了个头。赵勇急忙把来运拉起,来运又给师傅端酒说:"师傅,徒弟敬你一杯酒,祝你福寿康宁天天潇洒,来喝吧!"赵勇把酒一口喝下肚,来运夹了一筷菜送到赵勇口中后,然后慢慢地又端起了第二杯酒说:徒儿端起两杯酒,万事如意钱长有。
赵勇酒喝干,吃过菜了,邓来运又端了第三杯酒说:师傅喝这三杯酒,万事如意情谊久。"
邓来运给赵勇敬完酒后又敬太太一杯。太太可能是高兴的原因,一杯一口下肚。忙说:"你们喝酒,这酒可好啦,不喝可就亏了。"
这酒当然好喝了,临时,杜文生听妻子说不让他去了,他高兴地拿出一位业余作者送他一箱杜康酒,他伸手拽出来两瓶说:"谢谢夫人关照,小生又免了一场应酬,我就把这两瓶杜康酒:作为报答吧!钱侠啊!还是曹丞相说得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花钱侠被杜文生这段京腔京调的表白,噗噗哈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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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侠很能喝酒,她听娘一这样说酒这么好,身不由己的酒瘾上来了。正巧,来运给太太敬过酒后,就该给她敬酒了。来运来到了花钱侠面前说:"姑姥娘,感谢你多年来给我办饭做菜不辞辛苦,我就借你老人家的酒敬你老人家吧!"
来运很讲究,敬师傅先磕头后敬酒,敬亲戚先敬一杯酒,然后再磕头。敬完一杯酒后又端起第二杯来运说:"姑姥娘,我刚入门时不懂事,你为我操了不少心,外孙现在长大成人了,感谢你的教育之恩,来,这杯酒外孙陪姑姥娘再喝一杯。"随后,来运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慢慢地喝了下肚。酒敬到大的跟前,邓西平怎么都不让来运敬酒,并说:"家不寻常理"。正好花玲玉也接腔说:"来运你回座位上吧!我们不要端,我看见你在酒桌上这么知情懂理,娘心里可高兴了。"
听娘这样说,来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邓西平饱含深情地说:"来运,大对不起你,是大影响了你没有好好上学,要不你跟来喜一样也能考上个很好的大学。"
花钱侠说:"西平啊!咱不说这话噢!我给你说实话吧!当初我没看好你,我就不想让玲玉愿意你,就想让玲玉愿意李东奇的,可是玲玉就看上了你的文化了。现在看来我是错的。听说李东奇已经去世了,两个孩子都没上大学,都在供销系统工作,都一般般。你看你这一家子轰轰烈烈的多好啊!"
花钱侠说到这,邓西平怕冷落了赵勇。忙说:"赵师傅,咱兄弟俩喝酒。"
赵勇端起酒杯,和邓西平干了。"
花钱侠说:"赵勇能喝,我想叫你姑父来陪他喝的,他不让,来咱娘俩喝他一个人吧!"
赵勇不愿意了:"钱侠姐,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好手不敌双拳,我怎么能喝过你们娘俩呢?"
花玲玉近来历练酒场,就说:"龪师傅,咱们今天喝家酒,我只生了孩子的身,你教孩子的手艺,是给他饭碗子的人。所以,咱们今天与一般社会上的酒场不同,咱们慢慢来喝。来,我作为来运的母亲,咱姐弟俩喝一杯。"
赵勇一点推辞都没有了,端起酒杯和花玲玉喝了一杯。赵勇显然不太想和花钱侠喝酒,他和花玲玉喝酒很能找到快乐和新鲜感。他和花玲玉喝完一杯酒后就主动出击了。赵勇这个时候站起来了,毕恭毕敬地说:"花科长你作为来运的母亲,我作为来运的师傅,我们共同担负着来运的成长和教育,我感谢你生了这么争气的孩子。这次省里技术比赛,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许多人都认为是我教的结果,其实是你们给来运打下了不怕吃苦,勤奋好学的结果。我能教出这么好的徒弟是与你们给他养成良好习惯的结果。花科长我喝干了,你任意喝。"赵勇端起酒杯,一欣而进。花玲玉也被赵师傅这番话所感动了,为了表示诚意也喝干了。
邓来运和姑老姑又喝了一气酒。邓武,邓文还有邓花一杯杯地喝着可口可乐,邓西平自斟自饮了两杯后,可能真要方便,也可能感觉无趣地上卫生间去了。
等邓西平回来坐下,赵勇找邓西平喝酒了。邓西平说肚子不好,赵勇说:"正好喝点酒杀杀菌,来西平哥咱弟兄俩喝两杯。"
邓西平推辞不过,就和赵勇喝了一杯。花钱侠说:"赵勇,你不要跟他们喝,咱俩喝!"
赵勇处于十分无奈的状态举起杯来,勉强地喝了一杯。酒喝到这样,赵勇感觉十分无趣,就想收场,可花钱侠还想和赵勇喝,但是赵勇对她只是应付。花钱侠知道赵勇跟她侄女喝得很兴奋,实在没有办法,花钱侠说:"玲玉,你陪赵勇喝两杯吧!"
听花钱侠这么说,赵勇突然来精神了,看了看花玲玉,又瞟了一眼邓西平,他还是举起杯子说:"花科长给个面子,咱们喝两杯。"
花玲玉说:"只要赵师傅能喝,我尽量喝好吧?"
赵勇连喝了三杯。花玲玉一杯都没喝完,她自知,在这种场合不可逞能,丈夫、孩子,老奶奶,还有姑姑都在场,赵勇他能随便喝,自己绝不能失态,毕竟是个女人。假如醉得东倒西歪,在孩子面前成个什么样子。她现在是成阴县教育局教育科的科长,她肩负着教育全县近二十万中小学生。无论如何也得注意自己的行为形象,绝对不能造成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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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勇和花钱侠又到一起的时候,赵勇就不太顾及花钱侠的感受了。花钱侠老是感觉不太自在,几次都达不到高潮,赵勇就完事了。花钱侠问他:"最近怎么回事,你这么年轻怎么还不如杜文生呢?杜文生还能坚持十分钟。我发现你这段时间老是心不在焉,是不是另有新欢了?"
赵勇说:"我看上你侄女子了。"
花钱侠说:"赵勇你该死噢!我对你说,我那侄女子你可惹不起她,只要你沾惹她,你不得称便罢,你要是得称了,她保准把你送进去。"
赵勇说:"花钱侠啊!花钱侠,你吓呼三岁小孩的,我这么年轻,只要把她干了,高兴还来不及,还把我送进去!"
赵勇一脸鄙视的眼神看着她。花钱侠笑了笑说:"赵勇,花玲玉不就才提个小科长吗?她才比我小四岁,我生一个孩子,她生过六个孩子,还流产过三个孩子。她的下部一定不如我保养得好,我现在一年做两次收缩术,她可从来不捣腾那玩意儿。赵勇啊!我的小乖乖,你可不能把你老娘我给扔了。"
赵勇说:"我扔你干吗?花钱侠,你帮我给你侄女子说说,我只和她发生一次关系,就永远都属于你的行不行?我求你了我的亲姐。"
花钱侠自己嘀咕道:"这叫什么事啊!这样吧!赵勇,我哪天找她说说,如果成了,你可不能把我扔了噢!"
赵勇说:"我的姐唉!我扔你干吗?我跟你好还好来不及呢?放心吧!"
花钱侠听着这话似信非信,想想这么多年赵勇对她忽冷忽热的,也就感觉赵勇没有扔掉她,也还算有点良心。再说了,有来运这层师徒关系,真的和赵勇闹翻了,没有好处。但是,有一点她是非常聪明的,自己就是个二百五,也绝不会把侄女子搭进去的。赵勇在做白日梦,依花玲玉那样似尤三姐一样刚烈的个性,赵勇绝对不会得逞的。自己和赵勇的关系,从一开始到现在,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接触多了,说没有点感情也是骗人的。但是,自己和杜文生的夫妻关系,从结婚到现在,不冷不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管怎样他在成阴乃至省文化界还算小有名气,这些年也沾了他不少光,办了不少事。现在就凑乎着混吧!反正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也有赵勇这个相好的,自己也没吃亏。花钱侠想想这些,还是很自慰、满舒服的。不过从这次吃饭,让她感觉辛酸的是,老娘真的老了,耳朵一点都听不到了,自己成天欢欢乐乐的,也该抽出时间,为老娘做点什么?这些年也多亏了侄女侄女婿,一直在他们那里生活。他们一家子人多,轰轰烈烈的,过这么多年苦日子,可问娘日子过得苦不苦。老娘说什么苦不苦的,看见小孩就高兴,好得很!
花钱侠就喜欢老娘这种乐观开朗的性格,苦难对她来说就不是事,可花钱侠就没有遗传这些优点,反而会多愁善感!她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没办法,山难移,性难改啊!
花玲玉自从提拔到教育科当科长后,她的生活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出差下乡是家常便饭,生活不稳定了。所好,邓西平退休在家,一些家务,他基本上都包揽了,花玲玉很感激老公。花玲玉生活就是这样,三年自然灾害自己和邓西平双方被下放后,邓西平去了江浦,自己带着孩子什么都得干,那会没有依赖,不是什么都是自己干吗?而且都干得那么好。当然在上颖峰后大队的时候,二奶给了很大的帮助,也极大地减轻了自己不少的负担。在彭坤行的强暴下,日子确实过不下去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回到了邓南村,心想家里人能给些帮助的,谁能想到不但不能给予帮助,反而调过头来欺负自己。在经济无助和政治双重压迫的情况下,季世请老太伸出援助之手。使花玲玉从精神上和生活上给予抚慰与关照,她又一次鼓起了对生活的勇气,艰难地生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