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马景田,父母先后病故,自己一人独立生活,庄家活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二十四岁了,还孑然一身。
土地分到户以后,有劳力的人家干完自己的那点地就闲下来了,有人就去给别人帮工,获得一点报酬。
马景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牵头带几个小伙子外去找活干。
插秧季节,许多人手少的人家发愁,季节不等人啊,误了农时,水稻欠收,损失大了。
马景田插秧是把能手,他带的几个人来到离村不远的邻庄,见许多人忙忙碌碌,见有人来找活干,就纷纷打招呼,马景田先人后己,让别人分头去了稻田里,自己倒剩下了,正想到别处看看,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找人干活。
那女人三十六七岁,忙得一头汗,见马景田站在地边,扶着自行车正要走,她问:“小兄弟,得闲吗?我想找个人帮我插秧,你干不干?”马景田说:“我就是找活干的,你有多少地呀?”女人说:“一亩多一点,一天能栽完吗?”马景田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马景田随女子来到一块地头,只见稻田里一片平整好的地面,有一堆稻秧堆在地头,他说:“你把稻秩把子撒开,我自己在天黑前保证高质量完成。”
中年女子累的满头大汗把稻把一一撒开说:“小兄弟,你慢慢栽,我回家做饭去。”
中午,女子送饭来了,到地头一看,呀,一行行稻秧横平竖直,栽得真勻称,心里满意,高兴地说:“小兄弟,歇一会,吃饭吧!”马景田说:“嫂子,你把饭放在地头,我一会栽到头就吃,你有事先忙去。”女人非常满意地走了。
下午五点多钟她来了,看看地里的稻秧已快栽完了,感到惊奇,心想:“小伙子的手真快,活路也好,人呢?他要是我家男人多好呀!”
马景田在水田边的沟底撒完尿回到地头,见女子正呆呆地望着稻田,他问:“大嫂,你看我栽的怎么样?满意吗?”
女子从暇思中回头,见小伙子满面红光,高兴地说:“满意,太满意了,大兄弟的活儿真棒,走,跟我回家吃饭喝酒去。”马景田推辞了一下说:“不去啦,我还要找带来的几个弟兄一块回去呢。”女子假装生气地说:“怎么?跟我回家吃顿饭还不行啊?不去工钱就没啦,快走吧。”
马景田一看,天还不晚,只得跟女子去了他家,吃不吃饭倒在其次,工钱不能不要。
到了女子家里,只见一个女孩正在布值饭桌,中年女子喊道:“闺女,我把插秧能手带来了,快上菜。”
原来,中年女子早让女儿去地头看马景田栽到什么样了,闺女回家一夸,她妈决定留他吃晚饭呢。
听女儿回家一说稻田快完工了,不大相信,嘱咐女儿拾掇饭桌,她自己要亲去检查一下。
她亲眼看到这一亩二分地的稻田让这小伙子没到黑天干完了,心里那个姿呀,甜丝丝地有点感动,不由自主地瞎想一气……。
女儿上好菜,中年女子又让女儿从橱柜里拿出珍藏的半瓶酒,对马景田说:“大兄弟,这半瓶酒还是我丈夫在世时没喝完的,家里没人喝,你喝了吧。”
马景田一看这酒,还真是瓶好酒,就说:“我不会喝酒,免了吧。”
女儿一看马景田那魁梧的身材,方正的五官,心里十分满意,就戏谑地说:“呦,哪有男子不会喝酒的,怕是嫌剩的半瓶吧?”
马景田没想到被小女子将了一军,就谦虚地说:“我一喝酒就红脸,怕丢丑。”中年女子说:“闺女,拿三个酒杯来,咱娘俩陪他喝。”喝酒谈心,中年女子问:“大兄弟今年多大啦?你成家了没有?”景田说:“嫂子,我今年二十四岁半了,父母早亡,是伯父把我养活大,去年我叔伯弟弟成亲后,我就出来自己独立生活了,像我这样少爹无娘的穷孩子,哪有女子能看上眼,至今还光棍一人呢。”
中年女子一听,心下一喜,暗想有戏,于是说:“大兄弟别这么说,凭你这手好活,还怕娶不到好媳妇,包在嫂子我身上了。”景田激动地端起酒杯说:“那我借花献佛,先敬你一杯!”
景田仰脖一口干了杯中酒,呛的咳嗽两声,女孩赶忙端起茶杯说:“大哥喝口水压压。”中年女子见女儿如此殷勤,便瞅了她一眼说:“你怎这么不懂事呀?我喊大兄弟,你喊大哥,这不乱套啦?”女孩嘻嘻一笑说:“这有啥呀?大哥与咱家又没亲戚关系,我喊他大哥觉得亲切,喊叔不就把他喊老啦?”
这娘俩各怀心事,耍开了心眼,景田立马打叉问中年女人:“大嫂,你家大哥呢?”
女人沉默了一下说:“他呀命短,早几年前生病死了,撇下俺娘俩受苦受累,你看俺种地受罪不,耕田、灌水,畦稻秧,秋后收庄稼,处处得雇人来帮忙呢。”小马听到此处,同情地说:“那好,今后你家有活我来帮忙,反正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女孩立马问:“大哥,你的地呢?”
小马看了看女孩那好奇的脸色说:“小妹妹,我那二亩地一直由伯父种着,我闲得很呢,不然,哪有时间出来打工,农忙时,我帮伯父干一阵就没活了,我闲不惯,出来找活干,挣俩钱花花。”
中年女子一听,心下大喜,心想:“我要把他招进门,那再好不过了,可是,我比他大十多岁呢?他能看上我吗?要招作女婿吧,女儿又太小,比他少五六岁呢!”
女孩一听小马如此说,忙着又倒酒,举杯对小马说:“大哥,你还能再帮俺家再干两天吗?俺家还有亩把地玉米没种呢。”
小马见女孩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着期待的神色,立即爽快地回答:“行啊,反正我也没多大事,到谁家干还不都是一样挣钱。”
中年女子一听小马如此爽快地答应明天还来干,心下激动,举起手中杯说:“来,大兄弟,咱俩干一杯,明天咱三口人去点玉米,你刨坑,我下种,丫头跟后填坑,干得快,后天再帮我把猪圈起起,填上新土,工钱优厚。”
女儿笑嘻嘻地说:“妈,你一口一个工钱,不怕大哥笑话,人还在乎咱那几个小钱,说不定别人家给的价更高呢。”
这丫头耍开了心眼,变相激小马呢!马景田不憨不傻,还听不懂她的意思,立即说道:“你家困难大,谁给再高工钱我也不去了,就给你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