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香哭哭啼啼讲了丢孙子经过,引得麻将迷泪流成行,自己犯下“滔天”大罪,喂养狼狗生吃孙子,弄得家庭不和,儿媳成了仇人。
天缘巧和,路边解溲喜得男婴,如今养大了,儿媳依然不认亲,孙子要是长大了知道这个迷,麻烦可能更大,自己花费这么大心血一旦付之东流,岂不又是一个罪过?只有帮孙子找到他的亲生父母,让孙儿骨肉团圆,认祖归宗,自己这一番心血才是一件功德。
听了冯香的哭诉,想想当时拾到孩子回家就把他洗干净了,换一身新衣,那件肚兜脏了,她顺手一丢,多亏女儿心细,给洗了收拾了,如今也不知还能找到不。
她试探性地说:“大妹子,你说的小孩肚兜布还在吗?我有一家亲戚八年前在路上拾到一个小男孩,我还去吃喜面呢,你找找看,我也抽空去他家看看,万一对上号了,这不是美事一桩吗?”
李萝耍了个心眼,她要先看看小孩肚兜再定夺,防止错认了。
冯香一听这话,当时就激动了,她一把抓住李萝的手,说:“俺姐呀,那可得麻烦你回去看看,小孩放学我办饭给他吃,反正这小哥妹俩玩的热乎,我能照顾好天赐。”
李萝心下酸痛不好表达,心想:“若要顺利了,自己八年的心血保护的秘密就要暴露,成天跟我要爸妈的孙子一旦认了亲生父母,还能跟我吗?”
但是,不给天赐找到亲生父母,这个秘密早晚得暴露,因为儿子两口子不疼天赐啊!
李萝问冯香:“你说的那半个手帕还有吗?能不能让我看看,等我到亲戚家核对一下,别错认了。”
冯香忙说:“在,在哪,我哪能舍得丢啊?不过,我得回老家去拿,放在我出嫁时的陪嫁箱子里,等这个星期天我回家一趟。”
冯香寻亲心切,巴不得孙子立即到眼前,星期六下午孙女刚到家,她就要带刘芹回一趟老家,刘芹不愿跟奶奶走,一是有作业要做,二是天赐哥答应带她去运河边看大桥和船。
冯香和李萝商议:“俺姐,我想今天晚上就回趟老家,小芹不愿跟我走,晚上到你家跟你住一宿,我明天早上就回来,顺便带点菜来吃。”李萝说:“行,小芹晚上跟我吃住,两个小孩一块写作业,有个伴,你放心走吧,晚上这班车不躭误。”
冯香坐最晚一趟班车,到离庄子不足三里地的公路站下了车,步行到家已瞎黑,邻居大婶子见冯香这么晚了来家,便问她:“小英奶奶,你黑灯瞎火往家跑什么的?没有明个啦?”冯香说:“婶子,我乘刘芹明天星期,家来拿两件衣服,找点有用的东西,明早赶头班车就又回去啦?”偏偏老婶子嘴碎又问:“小孩有信息了吗?”冯香说:“婶子,还没呐,正在托人找,我不得闲跟您啦呱,我得开门去。”
婶子自言自语嘟噜:“有什么用?怀里抱着孙子还能让他滑丢了,找了几年啦,也没头绪,唉,愁人……。”
冯香似听着似听不清,也不再搭话,进屋点亮灯,翻箱倒柜,把半块手帕找到手,端着灯四处拾掇一阵,也没吃没喝躺下了。
冯香哪里睡得着,怀揣这半块手帕,眼泪又流了一枕头,心想:“这回要能找着孙子,我得办几桌,先敬老天,再请亲朋来贺贺,孙子,我的心尖尖肉,你在哪儿呐,好歹老姐姐的亲戚拾得是我的小夏天吧!”
一边想一边叨咕,不知不觉鸡叫了,她把带有肥皂香味的半块手帕压在头底,眯瞪一会天亮了,她拿着收拾好的几件衣裳,把半块手帕往怀里一掖,赶车去了。
紧 赶慢赶到了车站,离开车还有十多分钟,冯香觉得有点内急,忙着走进车站旁边厕所,办完事掏卫生纸用过,去水笼头洗好手,车站检票员吆喝检票了,冯香忙操操检票上了车。
再说李萝,冯香走后,两个小孩放学到家,刘芹一看门锁上了,李萝告诉她:“你奶奶有点急事回老家了,你到我家来吧,今晚跟我吃住,你奶奶明天早回来。”
刘芹说:“行,正好今天作业布置的多,我和哥哥一块做完,明天我们看大桥去。”
李萝安排好孙子和刘芹两人上桌吃晚饭,今晚李萝给孙子和刘芹用干萝卜豆炒了一盘鸡蛋,又用辣椒炒了一盘锅靠鱼,两个小孩甜甜蜜蜜吃完饭,就到客厅书桌边做作业去了。
李萝细看天賜和刘芹,这两个小孩的脸型、眉眼,嘴巴太像了,特别鼻子都高挺着,两个小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做的,她心里有了数。
冯香回到县城汽车站,急忙又奔厕所放松一阵,出站后路过菜市场,又买了几样菜才回家。
到家打开防盗门,发现刘芹不在家,知道孙女还在对门家,她忙着去办早饭,办好了才去喊孙女吃饭。
喊开对门,李萝见冯香回来了,寒暄一气,冯香不见刘芹,问:“小芹呢?”李萝说:“两个小家伙去看运河大桥去了,还要上窑湾看看古城,得中午才能回来,你到家找着那东西了吗?”冯香说:“我到家先找的它,呶,在口袋里装着呢。”一边说一边掏,掏了半天,有卫生纸,有零钱,哪有那半块手帕。
冯香翻遍身上所有口袋,半片手帕无影无踪,当时急得眼泪淌了出来,嘴里重来重去说:“我怕丢了,是装在褂子左边口袋里的呀,弄哪去了呢?”李萝安慰她:“别慌,回屋看看包里有没有?”
两人一起来到冯香屋里,把包翻个底朝天,还是没有,冯香的脸色变的腊黄,额头汗珠子叭嗒叭嗒往下滴,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的宝贝孙子唉,奶奶怎这么无用啊,我实指望找到半块手帕就能去认你,这回怎么弄了?我该死啦,呜,呜……。”
李萝心里也沉重,从冯香讲丢孙子的情况、时间都对茬,现下两个孩子模样又像,只要认真对证,谜底就能解开,但证据呢?冯香真是迷糊啊,这么重要的证据又弄丢了,认孩子有难度啊!
但李萝还是冷静地分析了冯香来回的情况,问她:“大妹子你也别光顾哭,你细想想,车上、路上都干了啥?脱衣服了吗?上厕所了吗?”
经李萝的提醒,冯香回忆路上的一举一动,两次上厕所,一次买菜掏钱,真许是无意掏掉了,但是掉在哪里了呢?她决定回去找一遍,看看运气,找着半块手帕,认孙子的希望就大,找不到它那可就麻烦了。
冯香踏上了回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