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在一块抽烟,谈天,议论老犁这个百万富翁会过日子和他身边的五个女人。
五个女人都与老犁关系十分亲密,他挣的钱省吃俭用,都攒给他身边的亲密女人了。
老犁的老婆老屠四十七八岁,脸上皺纹才刚萌生,由于不好打扮,保持纯朴农妇形象,有点土气,却是攒钱的保险柜。
老屠给老犁生四个闺女,挨肩长大,大娟二十六,二娟二十三,三娟二十一,小娟十八,个个皆眉清目秀,体态妖娆,前三个都已大学毕业,供出这三个大学生两口子可咬了牙,花钱如流水,疼的老两口白天黑夜寝食不安,直到都各自找了对象成了家,老犁咬牙花钱打发了她们才心安。
这三个女儿婆家穷富都有,反正老犁有钱供她们,女儿们过的衣食无优,出入有车,唉,对了,老犁家有四辆车,轿车、货车都有,三个女儿一人一辆,遇到节假日都开车带礼品来,最穷的三女婿开的是十轮大卡,专门运货的。
小四正读大一,生活习惯和她爹娘老犁、老屠另类,不会过日子。
这是老犁说的,老犁说她四女儿会摆谱,花钱如流水,穿则名牌,手表上万块,还没毕业,早给老爸申请:买一辆上百万的名车作嫁礼,在学期吃饭叫外卖,说话牛皮哄哄,在女同学里是皇后般的娇横。
老犁一天到晚地拼搏,他承包了一个工地的供电工程,带徒弟和施工者早出晚归,早晨出门,两张煎饼一碗开水一盘酱菜,中午工作餐不要掏钱,晚上收工时有朋友约他端一盅,他一本正经谢绝:“我不会。”回家喝他老婆烧的米稀饭,就着酱菜、萝卜豆。
一次,工地检验员验收工程,掏出一包大贡让他:“老犁,来一支!”
他一本正经地拒绝:“没学会。”检验员像遇到了另类,一个承包商不会抽烟,怪了!
老犁“烟酒”不进,身边几个伙伴对他都有微词,认为他是吝啬鬼托生,拿个毛格(硬币)当镜子,不可相处。
与他接触的商家,见他太不懂行规,因而敬而远之,有些能挣大钱的工程不包给他。
有一次,他接的工程完工,开发商请有关承包的工程经理庆祝一下,老犁考虑为了顺利结算,不得不参与,当然,酒场上他虚与委蛇,以茶当酒,既不接受別人的敬酒也不主动敬人家的酒,大家都不屑与他搭讪。
酒场高潮过后,老总请各位承包工头上洗脚房潇洒,老犁硬着头皮也去了。
洗脚房的活动都是有钱人玩的,洗脚女郎为了挣外快,千方百计让客人舒服,享受人间“性福”,为客人捏脚、按摩,这些举动都暗含着暖昧味道,为的是挣客人小费。
给老犁服务的是个久经沙场的中年女子,经验老道,她手法娴熟,语言挑唆配合色情抚摸,企图让老犁掏腰包。
老犁虽然享受了按摩的幸福,但他装憨卖傻,面对女子的媚眼挑逗就是不理,气得女子骂他是吝啬鬼。
过后,洗脚房里众女子交流经验,中年女子讲了老犁的馊抠,都骂他不是男人,白披一张人皮,送到嘴头的肉都不吃,性福不会亨,瞎人。
老犁的“三不沾”在生意场出了名,他不沾烟,不沾酒,不沾女色,同行的把他当另类看,认为与这种人相处是一种折磨,活的寡味。老犁与人啦呱吐真言:“我这三不沾少接了许多活,少挣了几百万。”
有人给“三不沾”讲故事,说有一个人去医院看大夫,大夫问他哪儿不好受。他说浑身都不好受,大夫问他生活习惯,你吸烟吗?从来不吸,你喝酒吗?不会,你有情人吗?没有,要那干什么?
医生装模作样地用听诊器听了他的心藏,开单子让他做CT,彩超,心脑电图,甚至连磁共振都做了,一圈下来,上千块,什么病也没查出来,他花钱疼的发慌,又问大夫:“我到底得的什么病?花了那么多钱?”大夫忍住笑说:“你呀,病的不轻噢,不吸烟不喝酒,与人不相融洽,孤陋而寡闻,你不沾女色,没有情人,没有男人味,你过得啥呀?回家去等着死去吧。”
老犁想想自己待人处事的行为,觉得是损他的,气得哼哼的,开车走了,越想越不是味,心走神了,下公路时只听“扑通”一声,车头碰倒了一辆电动车。
老犁走不了啦,他下车一看,一老者摔在车旁一声不哼,心想:“坑了,撞死了人!”
他停车不敢开了,刚想掏电话找人,只见地下老者的头动了一下,他停了电话问:“你怎么骑的车子,看把我车头漆都碰掉了。”
老者又把头动了动,老犁觉得话不对,赶紧去扶老者,老者哼哼两声,老犁一颗悬心放下。
不一会,过路的围上来两个人,电动自行车倒了拦着路,过路人不下车不行。
老犁央求两人帮忙扶起老者,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伸手。
老犁这才体会到求人不掏烟,这是礼数不周,你车碰人你倒楣,这年头谁愿多事。
两人给老犁出主意:快打110和120呵!
倒地的老者想坐起来,挣扎了两下未果,老犁赶紧上去扶他。
老者哼唧两声说:“你怨我撞了你的车?你打110啊!”
一句莽撞话被老者听到了,他赶紧改口说:“老大爷,我说错话了,你觉得怎么样?我送你上医院吧?”老者说:“我本来就是去医院服侍我老伴的,现在教你撞了,拿钱来,上医院。”
两个路人一看老者面色不错,不知他身上撞的如何,一齐怂恿老犁送老者上医院。
平时一毛不拔的老犁知道,这事不花钱,灾是消不了啦,他一心不想上医院,也不想报警,一报警,他得网上掛名:这算一场车祸,得记录在案,不如私了。
他向老者表达了这个意思,路人急等有事,不愿掺和,绕开倒地的车子走了。
老者还在生老犁开头说话的气,一听说想私了,就问:“你想出多少钱?我的头发晕,腰发疼,我的车子也坏了,你说个数吧?”
老犁“三不沾”的外号不是一天闯出来的,吝啬怪了,平时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他开口说:“给你300如何?连检身体带修车。”
老头听了,眉头一皺,心想碰上铁公鸡了,他一声不吭,只见他往后一倒又睡下了。
这下老犁慌了手脚,心想:“坏事了,碰上一个难缠头了,看来,钱花少了不办事。”
路边行人来来往往,有人朝地上看了一眼,急匆匆走了,人们心有余悸,都不愿看这样的二形,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时间拖得越久越麻烦,老犁开始加码:“三千行不?”老者不理,老犁咬咬牙:“五千?”
没有回应。“八千?”还没有回应。
急得老犁走向车门,老者的人和车就挡在车头前,开车走掉是不可能的。
老犁打开车门,从车头包里拿出一扎百元钞,回到老者身边,说道:“你是俺亲爹,权当我孝敬你了,这是一万元,再多没有,要么经公吧。”
这一扎万元钞,放在老者手边,老者这才抬起头说:“扶我起来!”
老者被扶了起来,老犁怕老者节外生枝,“扑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嗑了两个响头。
老头一挺身站了起来,对老犁说:“我看你也不小了,有五十几了吧?做人不能不讲道德,你头一句话说得我寒心,我发觉你不通光蛋路,所以我想治治你,你的钱我分文不取,你有钱怎么啦?钱能当德吗?”
老者说罢,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去扶车子,老犁此时比兔子跑的还快,忙把老人的车子扶起,检查一下,电路无损,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眼角有了泪珠。
老犁见老者抬腿上了电动车,稳稳地开走了,他抹了一把眼角,打开车门发动车子一踩油门也缓缓走了。
刚走十几秒钟,忽听警笛声由远而近,他加快油门拐了弯,直奔小区西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