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和老婆送走了齐笛鸣,到屋里就开始报怨我老婆多事:“人家齐笛鸣要想找早找了,你操那门子闲心。”我老婆说:“纪百权啊!纪百权,我给齐笛鸣找老伴管你什么事?是不是你们俩……”她说到此戛然而止。虽然没说出来,我已经知道了其义了,但我还是装糊涂地说:“老年大学也有人看上齐笛鸣,托我给牵线搭桥呢?”我老婆问:“有这事,是谁?”我说:“刘好庭,你认识的。”我老婆想了一会儿,知道刘好庭是单身,就问我:“这么多年了,刘好庭都没找。”我说:“没有合适的,一直没找。”我老婆说:“那刘好庭的条件显然要比我给齐笛鸣提的这人要好的多,刘好庭的人材出众,那你就先给刘好庭说说吧,只要齐笛鸣愿意,他们也能过块去的。”我说:“我不愿意多事,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在人家女人面前提这事,我看还是你给说说吧!”我老婆居然答应了。
刘好庭这边很急,打过两次电话来寻问情况,他说自打和我吃过饭回家后成夜成夜失眠。刘好庭这样说,我更加不自在,其实我也有大半夜大半夜没睡好觉,我想也是很喜欢齐笛鸣的,真把她说给刘好庭,我还有点舍不得。可是,我是有老婆的人,都这把岁数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是有点贪吗?再说了我必须痛下决心,尽快成全刘好庭和齐笛鸣的好事。于是,就催我老婆,我老婆就给齐笛鸣打电话,但令我老婆大失所望,齐笛鸣一口回绝说,她看不上刘好庭。我老婆对我说:“既然连刘好庭都看不上,那我原想给她说的那位也不用说了。”对于齐笛鸣这样的答复,是我意料之中的。可是不能由我去说,要是由我去说,说不定齐笛鸣堵气挡不住能成呢!这结果是我不想看到的。我心想:“纪百权啊!纪百权,你就是个浑蛋,这不是活活吭死人吗?”
当我把刘好庭电话号码给我老婆,让我老婆亲自给他说。齐笛鸣不愿意的事,要比我跟他说要好些,至少刘好庭不会怀疑我在捣鬼。
我又见到刘好庭主任的时候,简单的和他聊了几句齐笛鸣的态度。刘好庭说:“既然人家看不上我,那就算了!”我说:“刘主任,你看辛玉婷怎么样?”刘好庭连连摆摆手:“不行!不行!”从刘好庭对辛玉婷异乎寻常否定来看,对辛玉婷这个人在我心里又重新打上个问号。
没隔多久,齐笛鸣打来电话问我:“纪百权,你什么意思?看不上我你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戏弄我!”我说:“老姑奶奶,天地良心,有事你找我老婆算账去,与我无关,我拦都拦不住,她非要跟你说不行,你怨我亏不亏呢?”好一会电话没有声音,当齐笛鸣再说话时,态度好多了,她说:“你没掺和就算了,我不怪你。”她说完这话,我一声不吭的把手机挂了。
齐笛鸣再见到我时,还和往常一样,嬉皮笑脸的。我没理她,她感觉无趣,她找着和我说话:“小样,还真生气了呢?至于吗?”我还是不理她的往教室里走去。她看我真生气了,也一声不吭的跟着我走在后面,到了教室我们彼此相互无话可说,冷战就这样开始了。要不是李老师,这结局会一直延续下去的。李老师来到了齐笛鸣课桌前,小声的说:“齐老师,你这字还没入体啊!你看人纪班长的字,突飞猛进,你不能好好的向他请教请教吗?”齐笛鸣说:“怎么请教?他理都不理我。”李老师转脸批评我:“纪班长,你得团结同学啊!怎么能不理齐笛鸣呢?”我说:“没有的事,这不是上课时间不许说话吗?”李老师这才意识到是该上课了。
28、
李老师已经把颜真卿的楷书教程讲到四分之三了,在讲一段时间基本上把基础知识和颜真卿常用字讲完了。李老师说:“同学们!下学期,我们就要进入书法创作阶段了。在这个阶段里,我们要进行创作训练,为了确保训练落到实处,我要求咱们参加全国各地的一些书法比赛,做到讲练结合,比赛与平时认真练习结合,我们不要过于低估自己的水平,凡能写得起来的,都要参与,常言道,贵在参与吗!但是也要使我们在今后的比赛中,能取得好的成绩,这也是你们对我教学工作报答与检验。”
李老师讲出了心里话,有一部分人在下边叽叽咕咕。我听见他们议论,初步开始,步子不能迈的这么大,先在班里、学校、再到县里、市里、省里一层层的往上推比较好。我声音很大的把同学们的议论压下去了。我说:“这是上课,听李老师讲。”李老师继续讲到:“如果参加全国比赛,我们的水平是低了些。现在低,不等于今后就低,只要我们找到技巧,不断勤学苦练,相信我们班很快会出现一些人在书法界崭露头角的。”
我听出来了,李老师是在给我们打气。就在李老师给我们上这节课的不久,我们楷书班有十多个同学参加市里书法比赛,二十多位同学参加县里书法比赛,令人感到欣喜的是,均取得骄人的好成绩。有多位同学获市里优秀奖,有两名同学被吸收为市书协会员;二十多名参加县里组织的迎春书法展览均入围,并有十三人被吸收为新县书协会员。当李老师公布这些消息的时候,我很失落,这两年我白学了,人家辛玉婷还入选县书协会员。而我和齐笛鸣都没有被选上。我没被选上齐笛鸣当着李老师的面就替我叫屈。李老师说:“齐老师你先坐下,当时评选入围的时候我在场,纪班长的那幅作品写的确实不错,许多评委都说好,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被书协副主席挑出了秦皇汉武的‘秦’字,纪班长写成‘泰’字了。所以,一字否决。”李老师讲后,班里许多人都在替我抱亏,齐笛鸣问李老师:“那就没有办法补救了?”李老师说:“没有办法了。”这次失利使我心灰意冷,我似乎感觉无地自容。齐笛鸣看出来我很痛苦,她晚上偷偷的给我发来一条微信:
百权,咱们没有评上县书协会员,是很遗憾,别难过。我到无所谓,而你的亏成是大了些,不要在班里抬不起头来,你也有令人骄傲的地方,你的两篇散文发表在全国著名的晚报上,是非常骄傲的。不说在我们班,在老年大学都是绝无仅有的喜事,校长不是在校会上表扬你了吗?人要看到自己的长处,才会使在前进道路上更有动力。我想你不会因为没评上县书协会员这件事上消沉的。但是,我希望你今后不管做什么事,一定要细心,所好你比我强,我想你今后不管在文学届还是书法届都会崭露头角,大有希望的。
祝你幸福快乐!
学妹:笛鸣敬上
看完齐笛鸣的微信,心里好受多了。是的,人都有长短处,我这个人要是能在细微处少失误的话,也不至于被人处理,还差点丢了饭碗子。我现在六十多岁了,做事仍不细心,一幅好好的字,竟然能把一个明睁大眼的“秦”写成“泰”字,还没看出来,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落到今天这样的结局,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