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心愿
易俗的切身体会,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他深有感触地说:“此次‘战斗’深入一线的护士们的本职活儿,也几乎多了一倍多。单以护理他一人为例,除打针送药外,每天必须准确地了解他的吃、喝、拉的次数和体量,并作记录;每隔4小时又必须对他的体温、呼吸、心率、血压等进行检测并记录在案。以便让医生对他的生命安危和身体变化实施全天候24小时的关注,不间断地监控和跟踪治疗。正如上文所说,抗击新冠病毒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那么,她们便是战士;并不是那种远距离的投弹、射击,而是冲在最前线短兵相接拼搏。因为,她们随时隨地都面临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正是这些平凡、毫不起眼的女战士,成为冲锋陷阵,英勇杀‘敌’的勇士。甚至可称之为‘上甘岭’战役的英雄。真可谓,虽不男儿列,却为女人杰!巾帼不让须眉的一线英模!“
易俗微微一笑,不禁想起一个男子的故事,他说:“那是武汉‘封城’伊始,所有的运输工具也停止营运。他要去离家三站远的医院打针,唯恐感染家人,便偷偷地联系到一个开黑的士的司机。司机开口就说:‘三针,六个单程,少了1200块免谈!’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了一大跳啊!人跟人,医生跟医生,差距就这么大呢?抗‘疫’战好像一面照妖镜,不仅照出了人们的高矮胖瘦,美丽与丑陋;也把人格中隐藏的善恶真伪,伟大与渺小也分了个一清二楚。”
由于过分激动,易俗的心里话说起来没完没了,滔滔不绝,说:“假如我们按合理的劳动报酬给护士们超负荷,高強度的劳动该如何计算?事实证明,她们非但不计得失,甚至连想都没想。奇怪的是,她们总觉得自己还做的不够好而不断检查,改善,力争做到像雷锋同志的那种毫不利己,专门为人的精神。例如:吴曼是个责护,共产党员,去年已查出患上哮喘病,今年检测报告显示肺部普通型轻度感染。但她在老党员舅舅写的短信的支持下,义无反顾地请战上前线。一个班三、四个人,管床三、四十个之多,每天工时虽不是太长,但三班倒在连轴转呐!因防护服透气功能差,有时内衣全部汗透,不得不換两次衣服。常常累得气喘吁吁的。”
易俗缓口气,接着说:”有的医生工时高达13个多小时,累倒或受感染而壮烈牺牲者在本院已出现数起。除李文亮外又如:主任医师江学庆不幸于昨天染病逝世,令人不胜唏嘘!小吴为了给本院医疗资源紧缺出把力,她通过友人悄悄联系海外侨胞捐赠事宜,表现出新时代有志青年的血气与担当。令人更加感动的是,她为我的生日费力劳神时,竟把自己宝贝女儿过生日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有补办。孩子要妈妈的哭声成了她无法医治的心痛。她下班了,家里来了客,她递了一杯茶。一转眼,人不见了。一看,她歪在沙发上早已睡熟了。即使如此,她在下班前还不时地教我做心理疏导。给我发短信、视频,教我多活动肢体,防止静脉血拴。并在网上撰文坦承心迹,她说:‘我只有多做点,病人才能好快点,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这就是一线尖兵,多么有情、有意、代有血腥味的心愿呐!”
四、寿面
易俗在后湖医院迷迷糊糊中熬到了第四天,他才在饥饿五天后,终于开始少量的进食了。其实,那纯属偶然。
众所周知,充足的睡眠对健康人是发动机,对患者来说则是腐蝕剂。入院头一天他不住的呻吟中恳求过一位男大夫开一点安眼药,大夫因见他病历上心脏病记录(其实,他素无此病),而大夫毫不犹豫地加以拒绝了,说:“心脏病患者,严禁用此类药。”
易俗为讨片安眠药,竟然挖空心思找理由,他说:“殊不知一个简单道理,对于一个严重失眠、而且时间较长的人来说,即使你肯用葡萄糖,丙球蛋白等营养针施救,其疗效未必好?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对一个双手颤抖厉害的病人,你捧他一碗人参救命汤,他压根儿接不住啊!医、患双方如同人的左右手,任你力拔山兮气盖势,假如是个‘独臂将军’定然一事无成。”
任他千说百求,那位大夫摇头仍坚持自己的主见。可他睡不好觉,心神不宁,不得不又不厌其烦地向其他医生求助,一位长得很像电影明星谢芳的女医生,听了他的恳求后,毫不犹豫地给我开了一颗安定片。使他近一周来头一回获得了宝贵的小眠。后来她在不惜甘冒风险下,坚持每天给他一片。最后事实证明:他的“心脏病”安然无恙。
易俗有了好的睡眠,心情就好,心情好就感恩的心更激动,他就叫那位女医生为“谢芳”。他说:“谢芳的这一着厉害,它抓住了问题的要害,盘活全局的棋势。只要能睡一会儿,胃口就有了,就能吃能喝了。从而,使人有了气力和生机,看来充足的睡眠乃是增加免疫力的第一要素。这对于如何科学接受治疗和药效岂不大有裨益。但愿她天天值班,时时能够来查房。”
他又一想,“这可能吗?”虽说不可能,可他还要想,因为他的76岁生日来临了,能在冠魔猖獗一时的重疫监护室里吃碗“长寿面”,起码可增强他三分战胜冠魔的信心和勇气。
易俗的想法和心愿,全在白衣天使心理祛魅的监护程序中。“谢芳”医生不来有护士在,有他的入院病历在,他的责护吴曼已按他的生日时间,特意给他做了一碗丰盛的长寿面,并组织医护人员病床前拍着巴掌为他庆贺唱寿歌:“祝你生日快乐!”
2月9日中午,在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隔离病房七病区,易老先生在这里度过了76岁生日,他没有想到护士们能够在万忙之中不仅为自己在隔离病房里过生日,还下了一碗长寿面,他非常感动,“这碗长寿面让我重拾战胜病毒的信心。”
拿起筷子挑起长寿面条,心情激动,有感而发,吟诗诵韵以表答谢:
春风送暖大地谙,一盒寿面梦魂牵。
医患同谱救命歌,横扫阴霾换新天。
【作者简介】路兴录,河南邓州人。1944年8月出生,1964年12月入伍,高级工程师,技术五级,陆军大校军衔。入伍后历任:战士,技工,技师,排长,驻厂军事代表,副总军事代表,解放军总装备部武汉军事代表局高级工程师。现为湖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武汉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武汉市硚口区老科技工作者协会会员。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