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流传顺口溜:“今年春节不一般,家家户户把门关。手机电视家常话,吃饱睡足过春天。”
大年初二,乡村道路封锁,百姓宅家避难。形势严峻,企业推迟开工,学校延长开学。宅家多日,胖嫂玩腻手机,看够电视,吃肥身体,睡扁头颅。
一天,胖嫂与儿媳密商,决定学打麻将。胖嫂、男人、儿子、儿媳参战,6岁的孙子观战。什么“单夹眼、双头上,顺子吃上家、对子碰三家,一般对子1和、1(9)对子2和,4和1、8和2、12和3,和牌10和,飘牌钱翻倍、另加荤底钱……”大家不厌其烦,手把手地指教。
以前,胖嫂的男人嗜赌如命,时常夜不归宿,胖嫂无可奈何。他并非麻坛高手,但知道赌场龌龊事:有的将一样的1或9牌摆在一起,趁人不备偷换,造出4和1;有的置闲牌于手心,眼疾手快丢掉,再快速勾起所需之牌;有的捏住色子,打出预计点数,抓到其所需之牌……
胖嫂打麻将废寝忘食。为充分利用时间,三顿饭改吃两顿,牌场延迟到夜12点。她端着饭碗,心里却想着麻将,不停念叨哪张牌出错了;睡在床上,她脑子里全是麻将,一幕幕情景过电影似的浮现在眼前,时而高兴时而后悔。一个月的实战,胖嫂牌艺渐长。
有一场,开局特过瘾,至第二圈,胖嫂坐8庄加1飘,4和1、8和2不断,下庄算账,赢钱200多块。儿子提议换座,胖嫂立马应允。花无百日红。换座后,牌走下坡路。起初,抓的牌乱七八糟,前不沾、后不连,吃不上、碰不了,自己闲牌满把,家人就和牌了;后来,抓成的牌虽成顺成对,但就是听不了和;再往后,即使抓的牌天然听和,哪怕调至3头碰,也还是和不了,好像大家故意不出那张牌。结果,原来所赢的钱输光,她又倒掏200多元。
赌场无长幼,亲人明算账。在打麻将“战斗”中,胖嫂嬴少输多。小两口赢得盆满钵满,收入2000多元。但,胖嫂毫不心疼,肥水没流外人田,就算给孙子交辅导费了。
虽说打麻将图个快乐,但这些钱要是输给别人,肯定会要了胖嫂的命。胖嫂心知肚明,在土里刨食不容易,一个汗珠摔成八瓣,自己挣的是血汗钱呢。为逞一时之快,输钱就是在败家啊!
那天午餐,胖嫂郑重地说:“我深有体会,赌博有瘾,是败家玩艺。现在,我也学会了败家的本领,以后这个家何去何从?……”
“妈,你既然知道赌博是败家,为了这个家,干脆就别赌了!”儿子边夹菜边说。
胖嫂冷笑道:“儿子,两个人败家力量大!兴家还是败家,关键取决于你爸的态度?!……”
赌博是恶习,害己又害人。男人恍然大悟,老伴学打麻将是假,逼自己改斜归正是真……这是套路,高手!
半晌,男人红着脸说:“对不起……现在,我向家人保证,从此不再沾麻将,坚决戒掉赌博的恶习!”
于是,胖嫂烧毁了麻将,砸烂了麻将桌。
孙子手舞足蹈,儿媳抿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