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和我开玩笑(作者:黄兴洲)

老天和我开玩笑(作者:黄兴洲)

要说有参军的梦,我从小就有,55年哥哥服役期间曾戴着平顶大檐帽照过像,也带过船形帽照过像,看到那样的军人照就羡慕,我心想长大了也去当兵。

一九六三年初中毕业,部队在学校里选拔飞行学员,我被目测上,初检合格,在去徐州地区复检时被刷下。
一九六五年上高二时,部队在学校挑选滑翔员,我再次被目测上,初检合格,还是到徐州复检刷下,和验飞行员一样,条件相当严格。
一九六八年春,农村征兵一开始动员,我就报名了,心想高中毕业生条件优越了吧,这回准走了。

谁知希望越高失望越大,这次连目测都不够格,大队民兵营长负责这项工作,说我过龄一个月。我找到部队带兵的,他们也无能为力,地方上不允许你参军,部队不能强带。
事后我查了一下,我们六六届高中同学里比我大一到三岁的几个其他村的同学都入了伍,我们村几个在公社各单位的人(我都喊哥)也验上兵走了,我知道自己被人耍了。火柴头大的一点火亮也能发豆大的光,他手里有这点权。
当兵美梦破裂,干脆结婚生子老实种地吧。

一九七O年二月,村里学校开学缺老师,大队书记通知我到学校教书去,堂堂的六六届高中毕业生,国家花费人力财力培养了十二年,教小学也算不浪费人才。
我认命,进入学校如鱼得水,本身喜欢文学,教小学五年级语文使不了。
接着完小附设带帽班,即五年级升初一,我跟班走。
一九七二年暑假,学生初二就中学毕业了。我一直干到一九七八年五月。业绩不必说了,统考得奖金,教革组暑假里组织备课任中学组组长,一帆风顺干下来,迎来了科教兴国的春天。
全国恢复高考制度,特许“老三届”毕业生参加高考,一九六六,六七,六八这三届国家统招的高中生欢欣鼓舞,我当然心动。

老天和我开玩笑(作者:黄兴洲)

一九七八年七月一个炎热的上午,我在官小二部的考场里和我的学生们一起做高考试卷,灼热的汗水顺着脸脥往下滴,手臂上,脊背上全是汗水,衬衫水啦啦的,上午考完语文政治,下午考数学,史地(这里可能有出入,时间长忘了),爱人陪在外边挨热。
考后一二十天,我到县里高考办公室打听分数,我的恩师张冠星在招办工作,他查了我的考分后喜孜孜告诉我三百多分,录取没问题,回家等着吧。
我高兴,我回家继续教学,没张扬,因为没发通知。
不久,官中学生给我捎来一份体检通知单,说明高考分数够了。消息如同在滚开的油锅里掉进一滴水一一炸了锅,“黄老师考上大学了!”学生们口口相传,村里几乎家喻户晓。
我二十元一月的民办老师工资快要使到头了,只要离位就有人顶上去。

到十一月二号,邮局陈俊义给我送来了录取通知书,我的课停了,学校领导安排我回家准备上学去。
十一月十日,妻子给我背着行李送我到白埠汽车站,我从此完全脱离农业,加入吃公粮的教师队伍。
那个民兵营长也真奇怪,有一次他在我妻子干活的地方停下了,他说:“二妹,你好幸福,二弟考上大学了,你以后可享福了。”
我妻子立即回答道:“大哥,当初多亏那坏蛋没叫他去当兵,不然谁知他会怎么样。”民兵营长自找没趣,灰溜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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