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说 :刘秀搬兵《一 》(作者:路兴录)

古代小说 :刘秀搬兵《一 》(作者:路兴录)

疾驰狂奔,骠如流星,通往随州的山道上,一前一后飞驰着两匹快马。

马背上俯伏着两位英雄少年,尽管两人马不停蹄地赶了两天一夜,连喝口水的时间都不敢耽搁,但还是在第二天的辰时,才赶到了随州地界。

此地山峦起伏,山上树木蓊蓊郁郁,映得山间小路异常的阴森可怕,疲惫不堪的刘秀、刘嘉二人,见此昼犹昏暗的景色,不禁猛然一个冷战。

刘秀左右扫视一眼,回手在马屁股上猛拍一掌继续赶路,刘嘉急忙两腿一夹马肚,不无担忧地追上说:“文叔,你看此地山高险峻,林木浓郁中最容易藏人,只怕会有贼寇出现。”

刘秀淡然地回答说:“现在咱们已经进到了随州地界,这里已经被平林兵所控制,就算有贼寇也是平林兵,咱们还正愁找不到他们呢?你说,他们若能自动出来,岂不更好吗?”

“好道是好,不过——”

“不过什么?”

刘嘉仍有点心里发怵:“我是担心我俩——”

刘秀扭头望了刘嘉一眼,嘴里没说什么,但脚步放慢了,两人就这么任马由缰地在山中小路上行走。

刘秀在前,两只眼睛不停地四下搜索。

刘嘉在后,手持缰绳,两只耳朵紧张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走着走着,山间小路不见了,青青野草中乱石嶙峋,似乎路已走到了尽头。

走着走着,马儿几声喷鼻,意思是山海茫茫,无处插足。

无奈中,两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摸索,潜意识中,他们渐渐走入一片密林之中,山中极静,静得让人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冷汗。

马蹄在寂静的山林中,得得声异常的清脆响亮,每一声马蹄音回荡,都将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走着走着,两人同时猛然一乍,一股冷风从天而下,随风落下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刘秀、刘嘉及两匹高头大马罩个正着,还未等他们醒过神来,紧接着一阵铜锣声,从四周蹿出一群衣衫破旧的汉子。

惊魂未定的刘嘉,咬牙切齿的挣扎几下,却被刘秀制止了。刘秀知道,事已至此,挣扎全是徒劳的,索性坐在网中不动,瞪了刘嘉一眼,随即低声说道:“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平林兵,既然让他们给罩上了,好啊!咱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让他们把咱们带到他们渠帅那儿,岂不更好!”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这样了,况且刘嘉一向很相信刘秀,也就不再惊慌了,点头答应道:“好是好,可这——像网兔子似的多憋屈啊!”

刘秀自信地点了下头说:“受得网中罪,赢得众将心,值!”

说话间,这群汉子已聚到了两人的身边,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走上前,细细打量了两人一番,得意洋洋地仰天大笑:“哈——一大早送货上门,看来还挺肥的,交给渠帅,又是大功一件。来人!”

几个汉子快跑两步,往小头目面前一站,应声供手:“在!”

一声渠帅,证实了刘秀的判断是正确的,自然心里踏实了许多,他就这么微闭双目,平心静气地坐在网中等着他们发落。

小头目手向网中一指说:“绑了!”

“是!”几个汉子立即拿出绳子,七手八脚的将两人捆了个结实,然后用两条黑布把他们的眼睛给蒙上。

“带走!”

“是!”

小头目一声令下,几个汉子不敢怠慢,推了一把刘秀和刘嘉,大吼一声:“走!”

一汉子由于用力过猛,一把将刘嘉推了个趔趄,刘嘉不服气地冲那汉子吼叫一声:“走就走!何必那么凶暴?!何况我们是舂——”

“刘嘉!”刘秀凭直觉,已对这个小头目产生了反感,听着他那通通通的脚步声,和他边走边哼小调的得意忘形劲,他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但现在不是他泄愤报怨的时候,更不能让这个狂傲的小子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意,所以他才急忙打住了刘嘉的话头。

“哟嗬!看你这个小子细皮嫩肉的,还敢在我面前抖什么威呀!”小头目立即转身停步,冷笑两声,“嗨嗨,就凭你们,也不尿泡尿照照,屁大的本事没有,还想来我们山头替狗官刺探消息,事先你们也不瞧瞧是谁把守的第一关,安集掾听说了吗?好!我告诉你小子,安集掾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他已经说过了,凡碰上像你们这类的探子,先就地打上一百军棍,然后再拖回去审问。”

小头目说着说着来了气,突然冲着几个人狂呼一声:“来人哪——”

“且慢!”刘秀一听要挨打,着实慌了神,其实,要说挨打倒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就怕如此一来会误了他的大事。况且,眼看这帮人凶暴残忍,倘若一百棍还没打够,就皮开肉绽地送了命,岂不太冤枉、太无价值了?俗话说得好,光棍不吃眼前亏。刘秀急忙张口打断了那个小头目的话,但一时又想不起用什么样的话来为自己解释,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你这个小奸细,支吾什么,有什么屁就放?哼!”小头目仍冷冷地说,“若说不出个道道来,再加五十军棍!”

“哎,别别别。”刘秀心里一急,猛然急中生智,把刘玄给抖了出来。刘玄杀了王怙为的当晚,是刘秀亲自送他逃出舂陵的。当时,刘秀问刘玄说,圣公兄有何去处,刘玄失急慌忙的只顾逃命,在马上拱拱手随口说了一句,“投奔平林兵去。”

至于刘玄有没有投奔平林兵,还是投奔了平林兵的哪一部分,他是根本不清楚的,只所以要提刘玄,就是想碰碰运气,不想挨这一百军棍的冤枉打。若是刘玄不在这儿,那就该他俩个倒霉,若是刘玄真的在这儿,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不但挨不了打,还得请他们吃喝一顿。

想到此,刘秀扯起嗓子高喊,埋天怨地的把刘玄骂了个狗血淋头:“刘玄!刘圣公,你真不是个东西,你杀了人跑了了事,叫我刘秀当替罪羊,好不容易找到你有急事相告,你却叫我在这儿挨军棍,你这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的小人,真不是个东西,你给我出来!有朝一日我——”

小头目一听刘秀提起刘玄,刹时脸色大变,急忙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真是舂陵的刘文叔?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你是——”

“为什么要告诉你?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惺惺了!你不是要打吗?怎么不打了?快打呀,打了你好去讨好你那个狗头上司。打呀!”刘秀虽然嘴硬,但心里确实惊恐一阵子。

刘秀这一招还真行,吓得那个小头目好言相求:“别别别,别嚷嚷了,咱们有话好说,好说,好说。”

也许刘秀的高声叫骂,随山风刮到了平林兵的中军大帐,更巧地吹进了刘玄的耳朵里,刘玄边向这里走,边高声问道:“谁在那里高声嚷叫,是不是刚才抓到的奸细?听声音好像还有点耳熟。”

刘玄虽然逃出舂陵,一晃就是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但刘秀还是立刻听出来了他那柔声细气的声音,忙惊喜地高声应道:“圣公兄,是我,我是文叔啊!”

 

(0)

相关推荐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2条)

  • 岁月传奇
    岁月传奇 2019-11-26 04:25

    古典小说,美!

  • 匿名
    匿名 2019-11-25 22:03

    为老师的古典美文点赞贺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