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无赖吃白食欲巧反成拙 助王九斗恶霸周七伸正义 (作者:高振东)

众无赖吃白食欲巧反成拙 助王九斗恶霸周七伸正义 (作者:高振东)
——贪小利终有大亏吃,作恶人毕竟无好报。
王知州连忙点头道:“没事,没事,这叫缺席审判!”接着,便提笔写了判词,那纸上墨迹还未干,他就当堂读了起来:“勘得窑湾财生当铺老板臧天达者,擅违祖规破先例,妄自加高柜台一尺,实为盘剥弱贫,更属为富不仁,由此而起公愤,惹民怨。所幸者,良心未泯,尚能迷途知返,知错改错,尚有可恕之处,故仅判其将柜台削去一尺,恢复旧体,不再另罚,以示王法之体恤,彰显皇恩之浩荡!”
王知州读完了判词,看了看周七猴子。因为心愿已偿,周七猴子也就没有回应,王知州便宣布退堂了。
说实话,今天一上来周七猴子本打算指控他两条罪状的,除了他执法不公,还于昨天看见那龙牌放错了位置。没料想,却在上堂时看见了他的眼上有许多眼眵,这才临时又加了一条,弄得他很是难堪。看起来,人要注重仪表,否则便会影响了自己的形象!
地痞流氓乃社会公害,他们为非作歹,欺压善良。沂河西岸,窑湾北边,有个集镇叫虎滩。这是个古地,早在前明洪武年间就有名录,是江南省和鲁南交界处的一个大集,故商贾云集字号栉次鳞比。每月逢五、十是大集,二、七为小集,尤其是每年的七月三十和十月三十两个古会,更是热闹非凡。塞北江南客商不远千里而至,绸缎百货应时物品样样俱全,其叫卖声鼎沸甚嚣,虽为十里之外尚能不绝于耳,及至到了晚上,那跑马拉械(马戏团)的,那玩大把戏(杂技团)的是各献奇艺,异彩纷呈……
这一年,山东沂州府有个张老头,他听说虎滩的七月三十古会牲口好卖,便骑了一头草驴前来赶会。才一来到牲口市,还没把驴拴到牲口行专设的大络(一种很粗的麻绳,又叫绠)上,就被几个街猾子(又叫啃街鬼,不务正业,专门讹诈 生意人的痞子)给拦住了。
其中那个下巴颏长了一撮毛的问道:“嗨,老侉子,你还懂规矩不?”
张老头一看,赶紧说:“懂,懂懂!”
一撮毛一看有门儿,便看着他喊道:“那好,你走南闯北怪识相,”手一伸,说道,“拿钱来!”
张老头苦着脸说道:“小大哥,我来得匆匆忙忙,是忘了带多钱,说着便朝这些狗羔子拱了拱手。
还没等那一撮毛说话,这边一个三角脸就答了腔:“那不行,成天介拖着两条腿在外头跑,连这个都不懂!”他瞪着张老头,恶狠狠地说道,“你不给钱,就不叫你卖!”
张老头一看有人发了狠,便赶忙用柔和的语气说道:“要不,”他又朝着那几个人拱了拱手道,“要不,就等我卖了驴再说吧!”
一撮毛听了,顿时就不乐意了,他指着张老头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野种,想赖是吧?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他的嘴一努,在场的那个青皮混鬼就上了手,他对准了老头的脸就“啪啪”的扇了两巴掌。
另一个黄胖子猛地从张老头手里夺过了缰绳,牵了那头草驴就走,那几个贼种一见得手,不用说,就都是嘻嘻哈哈地尾随着那个黄胖子走了。
张老头跟在后面苦苦哀求,好话说了有两瞭车(邳方言,意大车),就只差跪地磕头了。
那黄胖子听得不耐烦了,就转过脸踹了张老头一脚,骂道:“老东西,你是不是觉着皮紧了,要我这些哥们儿给你松一松?”说着,就伸出了那黄黑的手指头,指着张老头道,“不给五两银子,就别想牵驴!”
张老头见求情无望,可他又上哪里弄五两银子来牵驴?人生地不熟,两眼黢黑(邳方言,意没有亲友),直急得他像是热锅上蚂蚁,团团乱转……人要是到了灾难的极端,也就什么都不怕了。此刻,老头子恐怕是把生死全豁出去了,他知道‘有理的街道’这句话,就满街满巷地呼号求援……
真巧,那天 周七猴子从文友那里回来时已是大晌午,在虎滩会上见到了张老头,听他已是嗓子嘶哑,看他已是蓬头垢面……好管闲事的周七猴子,便靠近了张老头,问他为何这般光景,他就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地给周七猴子说了。在听了他的哭诉后,周七猴子很是生气,便给他出了个主意:叫他到街外的野地里逮十只叫乖(邳方言,意蝈蝈)来卖,要是那几个坏种来买,你就贱价卖,到时候,就有人帮你出气!”
张老头不愧是个庄户人,很知道那叫乖的习性,不一会儿就逮了整整十个,还用随处可取的秫秸劈了篾子编了个笼子盛着。回到会上后,就蹲在一棵大柳树下叫卖…… 
再看那几个牵走了张老头毛驴的青皮混鬼,在饮过酒喝过茶之后,便又趁着兴头到会上寻衅滋事找便宜了。当这些醉鬼无赖在那棵大柳树下看到张老头在卖蝈蝈时,便都围了上去。
一撮毛先是奸笑着说了话:“老东西,你还真行咧,不去拿钱来赎驴,倒在这里买草驴了!”
原来,在虎滩一带乃至于更远一点的人,都把蝈蝈叫作“草驴”,意思是蝈蝈儿会叫,是草科里生的,还又是以草为生。这几个啃街棍先是对张老头七嘴八舌地挖苦了一阵子,随之又是嘲笑了一番,最后就强取豪夺地把那十只蝈蝈儿连笼子一块儿给端走了。
守在一旁的周七猴子见大功告成,就租了两头脚驴驮着他和张老头来到了邳州大堂上。那个王知州一见是周七猴子,就忙问道:“周先生,周举人,又有何贵干呀?”
周七猴子站在大堂上亢声说道:“我的山东老表带了十一头草驴到虎滩来赶会,都叫那几个倒街卧巷的给抢走了!想不到离州衙不太远处,在你的治下,处竟有如此不法之徒,这才来请大人给做主!”    
那州官一听,立时变了脸,怒道:“这还得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于是就喝令捕快骑了马匹,带上了火牌(官府抓人的凭证),速去虎滩捉拿一干人犯,并叫周七猴子在衙外等候。
到底还是马快,没多久,那几个青皮混鬼就被悉数拘来了。王知州当即升堂问案,他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刁民,尔等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十一头草驴,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那些狗东西早已失去了往时的神气,没有人敢说话,只有那黄胖子爬着往前跪了跪,分辨道:“老爷,冤枉呀,小人才牵了他一头草驴啊!’他指着他的同伙道,”老爷,你要是不信,就请问问我的这几个弟兄吧!”
周七猴子听了这贼东西的分辨,就上前一步,到了黄胖子的跟前,厉声喝道:“你别忘了,以后你不是又带着你的弟兄抢走了那十头草驴吗?”
黄胖子听了,想了想,说道:“哦,对,对,是十头,俺弟兄一人分了两头。”
那王知州的老家是山东费县,自然知道那草驴就是母驴,他便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刁民,尔等着实可恶,横取强夺外地人的牲口,难道就这样白白地分了?”
再看那些欺软怕硬的好老,一看老爷发了怒,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唯有那个黄胖子还能支支吾吾的说上几句,他磕了一个头,分辨道:“老爷,老爷,对对,是十一头草驴,哦,不,不不,只是一头真草驴,十只假草驴……”
王州官听得不耐烦了,大声喝道:“胡说,什么真的假的,还想狡辩!两边,给我拉下去,每人重打二十大板!”
大堂两边衙役呼啦一声奔到了那几个泼皮无赖跟前,两人拽走一个,分别拉倒堂下……这些孬种被打得哭爹叫娘,在乱七八糟的叫喊声里,一个声音特别贯耳:“老爷,小的再也不敢了,任凭老爷发落!”
站在一旁的周七猴子,除了看景之外,还觉得是大为可笑:这些在地方上称王称霸的好老,却原来是如此的软蛋脓包!”
这时候,周七猴子又开始当“好人”了,他就向王知州道:“大人,我给讲个情,就看在我的薄面上,从轻发落吧!”看着州官,说道,“大人,你看都已认罪,就让这几个人退还我老表张老头那头大一点的草驴吧,至于那十头草驴就权当是卖给这些人了,就每人赔一两银子吧!”又向那几个痞子流氓说道,“真是太便宜了恁!”又故意加重了语气道,“恁说,回去还讹人不?”
五个痞子听了,几乎是同时对着周七猴子磕头,同时用话语表达着同一个意思:“大爷,多谢你老人家给俺讲情,俺是再也不敢啦!”
还是那个黄胖子实在,为了表明心迹,他还赌了个血咒:“大爷,俺要是再那样,俺娘就守一百回寡!”
王知州看了看堂下,点点头,然后便发下了话来:“尔等快回去退还张老头的那头草驴,另外再赔十两银子,不得有误!”转过脸向师爷道,“师爷备案。”接着便喊了一声:“退堂!
周七猴子主持公道的徽音令名在沂河两岸、邳州方圆,几乎是老少皆知,男女咸晓,在这些地方,他成了弱者的保护神,善良人的出气筒,这就使得那些吃了亏上了当的人,来找他给排解给出主意。
一天,北王庄的王小九来找他了,这个年幼人皱着眉头,哭丧着脸对他说:好不容易东借西挪,好不容易求亲戚告朋友,好不容易才凑了几个钱在街上开了个小饭店。大买卖怕折,小买卖怕赊。街上的那些倒街卧巷的青皮混鬼欺负王小九老面(没有脾气),还知道他没有黑白两道的朋友,就成伙成团地来这里吃,来这里赊,还没到一个月,就把这个鸡毛小饭店给吃了个连本光。这可就要了王小九的命,回到家里,愁得是唉声叹气,难为得七死八活……还是他媳妇有见识,便叫他去找周举人周七猴子给拿主意出点子。
听了王小九的诉苦,周七猴子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想了想,就找来了一块木板,拉笔写上了:“明天吃饭不要钱。”随手交给了王小九。
那只上过几天私塾的王小九一看,差点儿没叫吓死,他看着周七猴子叫道:“举人爷,你这不是催我早死吗?”
听了王小九不明头绪的抗议,周七猴子正色道:“拿去,挂在门上,不会有闪失的,你放心。明清清(邳方言,意早晨),我一定到!”
王小九谢了,走了。下傍晚,到了饭店,他将信将疑地把那块木牌挂到了门上。这一挂可不要紧,那街上可就炸了锅,那些靠吃白食(不给钱)的小痞子是互相转告,都说这个王小九真是个眼子孙(邳方言,意没本事无可奈何而吃亏的人),咱得狠狠地吃他!这些家伙索性当天晚上就都不去家吃不去家住了,横竖街上也不凉,这样好早占位子,留个空肚子,好多吃一些!有的老婆不放心,以为她男人又去五不拉六不拉了,或叫孩子来找,或亲自来喊,可都被那帮没有下巴颏子(邳方言,意鬼物,借指不地道的人,传说鬼没有下巴颏子)的用恶言秽语给骂了回去。
那些为了白吃人家酒饭的孬种,在和蚊子打了一夜仗中,终于熬到了天明。当一看见王小九的饭店开了门时,便呼隆一下子涌进了门,那饭店里的十三张桌子,顿时被坐得是满满登登……早已来到的周七猴子见此光景,便拽了一条板凳往店门口一坐,盯着那些像蝗虫一样大吃大嚼的痞子无赖……
这伙垃圾人真是一顿好吃,但只见:吆五喝六语声高,吃得滚圆肚子腆。个个自称是好老,实则为孬种一滩!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没有吃不饱的赖汉。一见那些人吃饱了抹嘴要走,周七猴子把腿一伸,拦住了他们,脸一沉,说道:“拿钱来!”
于是就听到了下面那些相关人的对话:
“什么钱?”
“饭钱!”
“牌子上不是写着‘明天吃饭不要钱’的吗?”
“你再念念!”
“明天吃饭不要钱。”
“那今天呢?”
“这,这……一顿多少钱?”
“总共是六十八吊,有理街道,无理河道,少一文,别想出门!”
这伙被堵在饭店里的无赖痞子当中,有几个是认得周七猴子的,便低声向他的伙伴说道:“这不是赵庄的周七猴子吗?”
那个道:“不是他是谁?人家是举人爷,听说连衙门里的老爷都怕他三分。”
还有一个问道:“那怎么办啊?”
起先说话的那个道:“算是晦气,咱就给了吧。”
于是在这几个人的合计下,那些欺软怕硬的痞子都不太情愿地掏了腰包,总算是凑齐了六十八吊钱,交给了周七猴子,然后就都怏怏地走了。
自那天起,因为有周七猴子给撑腰壮胆,所以王小九的饭店是再也没有人来吃白食的了。
榆钱怎么做好吃? - 知乎
在中国,无论是乡下,还是城里,某些人一有几个钱,或是有一门官亲,或是有几个拳头子(弟兄们多),就横行乡里,欺压老实巴交的百姓,实为地方上一大害虫!京杭大运河上有颗明珠,那就是远近闻名的窑湾。提起这窑湾,还有一段来历:清朝初期,朝廷把一些前明的俘虏和遗老遗少发配到这个地方开荒种地,烧砖烧瓦建房子,由此就留下了一些窑的遗存,这些遗存就成了此地的一个标志,恰恰该地还是个泊船停宿的好去处,因为船家把泊船叫作湾船,航行时,船家便把湾船的那个地方叫做了窑湾。
且说这窑湾有个李口子庄,庄上有个人叫钱榆树,这是个站成井坐成坑一条绳能搓到黑的老实巴交人。家中很是贫寒,几口人全靠骆马湖畔的四亩薄地为生。那几亩地很洼,蛙子撒泡尿都能成水灾。那一年,骆马湖发了大水,他那几亩地被淹得夏秋两季是颗粒无收,这可就断了这家人的生计,穷困之下,是求哥哥,哥哥装聋,拜姐姐,姐姐作哑,眼看着一家人陷入了饥寒交迫的泥沼之中,正所谓是“穷难过屎难吃”,那煎迫的状况是可想而知,还是他家里的(老婆)有见识,她说:“老天饿不死瞎鹰,地不能种了,咱就去使船吧,咱这里紧靠大运河,南来北往的船都打这里经过,咱要是能找个船在水上捎带点货,不也能苦些钱吗?”
钱榆树听了,在皱了几回眉挠了半天头后,才说道:“你说的怪轻巧,就跟吃了灯草灰(以前以食油为燃料灯里的捻子,很轻,一味中药,其燃烧后的灰更轻)似的,咱上哪里去找船啊?这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由吗?”
他家里按他看了几眼,然后很有把握地说道:“这不怕,俺娘家就有一只闲着的船,俺去说说,保管能行!”
于是,夫妻俩便挤了点钱,买了点心前往娘家,也就是钱榆树的丈人家。俗话说,“上山擒虎易,开口告人难”,所好还是自己老的,但也不是一帆风顺,在一番咂嘴犯难之后,亲情难却,两位老人家终于点了点头。这样,这两口子终于如愿以偿,就用借来的那条船跑窑湾码头。早出晚归,栉风沐雨,日子久了,倒也是苦了些钱,如此一家人的生活开支也就有了着落。
说起这窑湾码头,有一湾和二湾之分。凡是运载货物的船只,都在二湾停泊,那里能通内河航道。其中,最为主要的是发源于山东沂蒙山的沂河。这航道里的山货经过二湾转运,才能进入运河。他俩又努力开辟了这个生意路,因而他们的的生计就又多了个希望。由此,钱榆树两口子的脸上成天介挂着灿烂的阳光,嘴上时常写着微笑。自打那时起,孩子的脸上有了红晕,小锅里冒出来的气也香了,老父老娘也能挎着箢子提着篮子赶集上店了。就这样,以前看不起他家还专等着看景的人,也对他俩投去了无可奈何的赞许目光。
有道是“粮多鼠捣蛋,肉肥狗红眼”,这钱榆树还没富起来,就有人送是非来了。窑湾有个叫闫四的,他仗着弟兄们多,还又有几门自以为了不起的衙门人,便称霸于运河,把持着内河航道,是谁也不敢小看,谁也不敢惹他,船工背后里都骂他是“船阎王”,称他是“狠心狼”,诅咒他不得好死!
这船阎王,这狠心狼,是早就对钱榆树的生计垂涎尺半了,他岂能放过所看到的每只羔羊?尤其是这个三脚也踹不出个屁来的钱榆树!
这个闫四,为了多榨取来往船家的钱,他就把河道挖深,掏底垒石,盖起了一座吊脚楼。那是一头傍依着河岸一头伸过河心的吊脚楼。人在楼中坐,船于楼下行,一片风光尽收眼底。开始时还算是风平浪静,没几天,他就私设了一道关卡,这样,不论是何种船只,都得在他眼下经过,鱼过留鳞,雁过拔毛,你要是不交买路钱,就休想过关!
因为没出告示,没敲锣喊呼,钱榆树上哪里知道个中的规矩?那天,他的船一开到那吊脚楼下,便听到那个船阎王狠心狼挣命般地咋呼,那声音鬼哭狼嚎一般,钱榆树听了心里一慌,一下子没掌稳舵,那船头也就一下子撞到了楼柱子上,这就撞掉了几块石灰渣子……坐在楼上的闫四看见了,立即叫人划着舢板把钱榆树给抓了上来。不用说,先是把他的船只和货物强行扣下,紧随着就是一顿轮番的辱骂和毒打,直到看他奄奄一息不能动弹后,才把他抬到了河堤上,生死不问,任他去留。
就在狠心狼命人毒打钱榆树时,那些目睹此暴行的,无论是过路的,还是行船的,都是心里愤怒,嘴不敢言!钱家的媳妇在路旁急得嚎啕大哭,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直埋怨老天不睁眼……
也是该巧,那天周七猴子骑着毛驴去窑湾办事,就在沂河大堤上,亲眼目睹了这件事,便下了坐骑,听说了事情的大概。只见那媳妇哭得是三行鼻涕两行泪,嘴里是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艰辛和不平,旁边还有几个横鼻子竖眼的人要打她。面对此情此景,周七猴子先是恻隐之心萌发,后为怒火五内燃烧,还又担心这女子也要吃大亏,……于是这个周举人就好言安慰那媳妇和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劝他俩莫流泪休悲伤,明天到州衙门告这个恶魔,还要帮这两个可怜人打赢这场官司!那两口子看了看这个好心人,就将信将疑地问他是谁。
为了援救他们,周七猴子只得交了底,问道:“周七猴子,你知道不?我就是。”
那女子低声说道:“知道,那可是个好人,听说好给穷人说话。”看样子,她这才对周七猴子好像是放了心。
临行时,周七猴子还交代他俩:“到了大堂上,见了我,就喊我为表叔,切记,切记!”
第二天,钱榆树等人来到了邳州大堂上,因为那州官已得到了那个狠心狼闫四的好处,那当然是左袒这个船阎王了。王州官看了看堂下的钱家一行人,立时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民钱榆树,随心胡来,恣意行船,撞坏了闫家楼柱子,还恶人先告状,本州岂能容你!判你赔闫家白银一百两,若是无钱,可将媳妇与闫家抵偿!”
那狗官胡乱判完了之后,打了个哈欠,还不顾体统地输了个懒腰。就在正要喊退堂时,忽然周七猴子在堂下喊了声“且慢!”随后,他就大踏步地来到了大堂上。
钱家媳妇一见是他,就急忙喊道:“表叔,表叔,你快来救俺啊!”
周七猴子看了看州官,就走到了钱家人的身边,佯装不知情,问道:“怎么,恁家里摊事(邳方言,意被官府捉拿或打官司)啦?”
钱榆树还是那样木讷,倒是他媳妇伶牙俐齿从容不迫,就把事情的原委在大堂上说了一遍,说罢是大哭不止……
周七猴子听了,立时就给了钱榆树一个嘴巴子,骂道:“你这个东西,从小就不听话,叫你骑马,你下河;让你行船,你上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不是,闯祸了吧?”
钱榆树挨了一巴掌,听了周七猴子的骂,这回倒不榆树了,他喊道:“表叔,俺在河里行船,是没有上岸呀!”
周七猴子立即予以追问:“你的船既没上岸,那怎么撞坏了人家的楼柱子的?”
还没等钱榆树说话,他媳妇为他回了言,她就把闫四在内河航道上所建吊脚楼的情况在大堂上说了。
因为那州官和周七猴子多次打交道,还都叫他给尅了几回,这就知道了厉害,所以周七猴子在大堂上问这问那,虽不是纵横捭阖,倒也是随意自如,要是换了旁人,这州官大人岂能愿意?
周七猴子想:“你应该知道,我这一问一答就是说给你听的!还有,我一出面,这个案子你就觉得十分棘手了。”
到这时候,周七猴子就抬眼向老对手老相识王知州说道:“大人,这,你都听见了吧?你是个公道人,你该知道这就是闫家的不是了吧?大路走人,河中行船,有谁见过在河上盖楼的吗?”
就这几句话,便把那个州官问得是张口结舌,他嗫嚅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你说得有理。”
再看那个船霸狠心狼闫四,更是急了,他喊道:“老爷,冤有头债有主,姓钱的撞坏了我的楼柱子,不赔不行,求老爷给小人做主啊!”
周七猴子不屑地看了看这个恶棍,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就乘势步步逼近了州官:“大人,既是河道之上能盖楼,那就请大人行个方便,爽当(干脆)地叫船都到岸上行驶吧!”
王知州听了,立时眼睁得跟牛蛋似的,这个六品知州憋了老半天,才想出了一句话:“周先生,周举人,周贡士,你是知道的,这船怎么能在岸上行驶啊?”
周七猴子立即予以追击:“大人,你也是知道的,那楼本应于陆地所建,为何偏要到河流航道去盖?再说,此楼既已成为事实,料必是大人所恩准的吧?”
经过一连串的诘问,那州官已是无力招架,只是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个,本州,何时准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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