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邹(隐强)那年五十四岁,白果街供销社采购员,见同事有人续了弦,是从四川那边花钱“买”来的一个女子,才二十多岁,人长得水灵,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薄薄的的嘴皮,浑身上下该凸的地方鼓鼓的,该凹的地方很性感,很眼馋。
女人活得很滋润,令老邹很不是滋味,心里萌动出也想再找一个伴,白天有说有笑同餐饮,夜里知冷知热共忱眠,也没白活一回。
他老婆去世十几年了,独生女邹灵二十二岁时招了一个女婿在家,女婿不改姓,生了孩子随邹姓。
闫伟兄弟四个,他排行老三,在生产队修地球,媒人介绍时议定,只要同意入赘邹家,老邹就提前退休让他接班。
闫伟入赘邹家十年,已生一儿一女,妻子邹灵在村里学校当民办教师,两口子恩恩爱愛,两个孩子都已入学,老邹没负担了,觉得生活寂寞难耐,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
邻居邹跛子在街上打包子卖热粥,三十出头还没娶上当地女子,就花钱托人从四川山区“买”来一个女的,刚二十岁,人虽不怎么漂亮,还显得骨瘦皮黄,但身材窈窕,满头青丝披肩,老邹常在邹跛子粥棚喝粥吃油条,那女子端粥碗给老邹时,难免双手有皮肤接触,年轻女子细皮嫩肉碰在老邹略显粗壮的手指上,令老邹浑身一阵颤栗,差点没接住粥碗,特别是四川女子展颜一笑之际,老邹的骨头都酥了。
从此,老邹天天早上去跛子粥棚喝粥吃油条,看四川女子的眼珠都直了。
这个反常的现象被闫伟一次端粥时发现了,闫伟对邹灵说:“咱老爸有点思春了,这一阵魂不守舍的,几次啦呱老提他同事又找了个好老婆,不行的话,咱也托人给他找一个吧。”
邹灵心领神会,知父莫若女,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她只是不愿在丈夫面前提这事罢了。
听了丈夫的意见,婉尔一笑说:“爸都快六十的人了,再给我找个后妈,街里人不笑掉大牙?你也愿意?”
闫伟说:“爸才五十八,找一个年轻的女子,说不定还能给你生个弟或妹呢?省得你成天抱怨自己命苦,连个亲戚都没有。”
邹灵“扑哧”一声笑得打喷,嘴里正嚼的油条渣喷了闫伟一脸,闫伟把脸贴近邹灵嘴边说:“好香,给我吸干净!”邹灵果然把嘴巴送到闫伟嘴边用力一顶说:“给!”两口子把吃饭这阵子时间当作调笑传情的第二战场,闹得不过瘾就奔卧室。
两人果然花三千给媒人,让他从四川给找个女子,年龄在四十里外就行。
跛子粥棚里女子也是这媒人介绍来的,听说邹隐强要找媳妇,热心极了,她的小姑父死有三年了,小姑才三十八岁,曾听侄女说邳县这地方生活富足,环境不错,四川过来不少女人很少有回去的,就托侄女给留心找一个。
跛子的女人给娘家打电话,说了这边邹家情况,专门说到男的是从供销社退下来的,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还没多少活干,那边女的一听,立即就来了。
快二十年没沾过女人的身子,邹隐强见来的女人虽不十分俊俏,但更有成熟女人韵味,女儿一家四口住在供销社小院里,自家这空旷的三间老屋只有他一个老光棍居住,跛子的女人带着姑姑来到邹隐强的家,女人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对侄女说:“芒秀,你生意忙离不开人,回去吧,我帮老邹拾掇拾掇,瞧这院里跟猪圈似的,怎么住人。”芒秀心想姑姑这是看中老邹了,一颗悬心放下,笑迷迷走了。
芒秀这半年吃得好,穿的漂亮,经济大权掌控,心情舒畅,由刚来时干棒一样的身子发育得身材富态,白净的苹果脸常掛着笑容,让做姑姑的相信这里的生活绝对不孬,心里的小九九已定。
女人叫舒婷,丈夫死后,婆婆和小姑子都不待见她,儿子被婆婆带在身边,怕儿媳半路改嫁给带走了,舒婷过的孤独难忍,特别到夜里,那种孤寂难耐的味儿欲哭无泪。
自老邹一副健壮的体魄又不显老,不像种地的老土,老邹一身中山装,刮的发青的脸上充满着笑容,女人已有八分愿意。
她像个家庭主妇般,头顶一条花毛巾,腰系红花围裙,这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先从东间卧室床上到中堂的八仙桌、椅子,柜子逐样家具,然后到西间储藏室,擦,摆,规拾地有条不紊,特别是老邹住的双人床,原本闲置的一对鸳鸯枕,也被她找出来摆在床头,看来她已胸有成竹,决心做这家女主人了。
老邹从食品店割了三斤有肥有瘦的猪肉,从酱园店买了油盐酱醋茶和作料,从小卖铺老陈头那里买齐了葱、姜、蒜、老豆腐、嫩豆芽、鸡蛋、米、面、煎饼……,一条三斤重的活鲤鱼已养在水缸里。
老邹自己也会办菜,从街上回来见女人已把屋内收拾得跟洞房似里,心里窃喜,兑着炉子坐上水壶,搬来玉米秸和芝麻棵,烧地锅炒菜,两人和谐搭配,一阵忙碌,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已好。
老邹正夸女人心灵手巧,会持家过日子,女婿、女儿带着俩孩子也到了,邹灵见家里变化之大,惊讶地直夸不停,闫伟从自行车车兜里掏出两瓶天女散花洋河酒,庆贺阿姨的到来。
摆好桌凳、菜碟,芒秀也到了,芒秀见姑姑一身家庭主妇打扮,办了这么多菜肴,笑的天花灿烂,纵了纵鼻子夸道:“真香,真香!”然后也从自行车车兜里拿出两包糖菓,两包白糖,一包鸡蛋,提进了伙房。
大家围坐在矮八仙桌边,喝酒,吃菜,说着家常话,暖暖的爱意充盈着小院,引得一群麻雀一齐落在院内伙房边,啄食着地上的残渣,叽叽喳喳趁热闹。
邹灵问女人:“大姨,你看这里怎样?能满意吗?”
女人笑得瞇着眼说:“满意,满意,自从听我侄女给我讲过这里情况,我就充满着好奇和信心,我见芒秀变成一朵花一般,全不是在俺山区那个样子,心里痒痒的,见了你爸这个人我就着中了,他一副慈祥面孔,身体又这么壮实,我愿意,介绍信我都开来了,明天就去扯证。”
邹灵给丈夫闫伟递了个眼色,来到院中,问丈夫:“你看这女人是真是假,能是骗子吗?俺大姨那庄上有个女的跟男人睡了一星期,等家人放松警惕性后,席卷了那家上万元的古玩和现金跑了,一直也没影。”
闫伟自信地说:“我观察此女人不像个放鸽子的,一有芒秀介绍人,又是她姑,二是看这女子决心跟爸去扯证,有身份证和村里介绍信,不准备在这过日子的人不会这么做的。”
邹灵相信丈夫的判断,两人手扯手又进屋入座,为了让父亲和女人说点私己话,他们吃完饭就推说有事走了。
芒秀也识趣,吃了饭就告辞了,女人欢天喜地拾掇好桌子,让老邹烧两壶热水,她说要擦擦身子。老邹说:“热水早就烧好了,灌了三暖壶,炉子上还有一大壶,伙房里有洗澡大盆,有炉子,关上门就可以擦身。”
干完一样一样的活,女人主动要帮老邹洗脚,老邹推辞一阵,最后只好半推半就。什么活都干完了,老邹一见自己床上原本乱糟糟的被窝如今被叠成四层,一对鸳鸯枕巾铺在一起,心里腾地升起一团热火。
再看那女人,双手正扯着褂襟。
一年后,果如女婿闫伟所估计那样,女子给邹灵生了个弟弟,芒秀代表娘家人来送祝米,把老邹喜的放了三盘万字头的鞭炮,在饭店摆了十桌,村邻祝贺,供销社好友来道喜,好久不走动的亲戚纷纷来喝喜酒,很热闹了一番。
邹灵给弟弟取名邹德旺,愿望邹家香火有了传递,老邹活的更加有心劲,女人勤俭持家,相夫教子,把邹家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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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有所养,老有所乐,这是老年人的普遍心愿!大作很好!但有些地方不必过度描述,大家都懂得!赞赞赞
佳作欣赏,点赞,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