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蒜的辛苦（作者：李文祥）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带着对蒜农起蒜剪蒜的神秘感，体验一下蒜农起蒜剪蒜的劳动程度，我也加入了农民工的起蒜队伍，和本村的几个人，前去宿羊山东西方向的路上，连绵不断的打工人有几里路长，大多数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女的比男的多，一眼望不到头，找工人的，找活干的，讨价的，还价的，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一车车的人像小鸡跟在老母鸡屁股后面似的，向各地出发。

邳州交警，路政，城管，公安，在重要路段指挥交通，确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我们四个人被一个四十七八岁的男人看上了，说要找六个人，我们一起去的外号二女人也帮着找，熟人好干活，最后看到她娘家的熟人，介绍和我们一起干，讲好二百八十块钱一天，一共有四亩多地，干完就结账。

我们跟在他的车后面，走了大约一里路程，紧靠大运河边，两百米长地头，大约六米宽，不由分说，干就完了！四个女的都是老手，一边两个，我和家叔在中间，她们都是有准备的，屁股上贴着小板凳，手里拿个小铲，向前干一点，就向前挪一下，屁股始终是坐着的，好像不怎么累，而我和家叔没有准备小凳子，只好蹲着向前崴，两边的都超出我们有两米远，我感觉我们的宽度要比她们三个人的还要宽，男家主在旁边一直地催，“多会干完多会收工，动作麻利点，手抬快点。”

这时候女家主来了，她说今天的课调到十点以后，过来干气活，说我们干活她有点不放心，原来她是摊上小学的教师，教四年级语文，教了十几年了，就是没转成正式的教师。干起活来也是生龙活虎，很快我们就和前面的四位赶齐了。

家主左边的邻居姓刘，也在起蒜，他说他那天找两个人起蒜，是父子俩，干活没有我们麻利，但是还是非常拼命，到了晚上，爷俩都累够呛，讲好的二百六，我给二百七，多给他爷俩二十。

我们吃饭是在地里吃的，男家主买了每人一份包子，稀饭，还客气地说“早饭简单吃点吧，买饭都排老长的队呢？”

我们迅速吃完饭，也没有时间休息，就又干了起来，很快我们就将这边的几块地干完了，转向家主家西的那块地，家主说“就这么一块地了，干完就收工。”
下午，家主买了六个菜，还搬了箱啤酒，这时候女家主也从学校回来了，吃饭的时候才知道，男家主干过许多事情，工地当过工头，使过船，开过车，做过电焊工，是个多面手，有个女儿在南京师范大学学习，儿子上高一，很幸福的一家人。

吃完饭，继续干，他这块地的邻居说“我看你们几个干活都不错，我那天找了三个人，没干两小时都累跑了，说是实在干不了，问我能让他们走吗？不要钱了，我说你们干不了就走吧，你们干了将近两小时，给你们每人六十块钱。”

我们在晚上五点就干完了，家主用微信将钱发给了我们。回家之后，我的双手麻木起来，手指僵硬，连拳头都攥不起来，腰酸背痛，手上腿上都贴满了膏药。

第二天就没敢再去起蒜，到街上转了一圈，有个卖玉器问我是不是去起蒜了，我说是的，他说他两口子就干一天，手指头都累紫了，现在还没好！从今往后，挣再多钱也不干这活了，累出病了不划算。

的确也是，有好多老年妇女，在起蒜的时候，用左膝盖在前面跪着，拔了几把蒜，就换成右膝盖在前面跪着，左膝盖在后面跪着向前爬，使人看了辛酸，浑身上下全是泥土，脸上也被擦汗的手涂成了泥人，

难以想象，她们都那么大的岁数了还在受那么大的苦。

既然对蒜农感兴趣，还有一个重要环节，必须亲身体验一下，那就是剪蒜头，将起出来的蒜用专用剪刀将蒜头剪下来，放进袋子里，用车拉回家。

我联系家叔，让他明天去找活干的时候，带上我一起去，等到第二天早上，天都亮了，他也没叫我，我就打电话问他，还去不去剪蒜，晚了不好找活，他说已经到电管站了，说二女人不是个东西，干活没带他，自己跑了，我问他怎么到电管站了没告诉我一声呢？他吞吞吐吐的说“要不然我回去带你，”我听说他没告诉我自己偷偷跑了，很是气愤，就自己开着三轮电动车带上凳子和剪子，走到他家西边路口，遇到他刚好回来，死皮赖脸的要我找活的时候把他也带上。

到了找活的地方，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要找两个人，问我多少钱能干，我说随行市价，人家二百八，咱就二百六吧！来的晚点，也不让你吃亏。他说二百五，于是我们两个人就跟着小伙子去了地里，原先他找的四个人每人一趟已经剪到了中间，我告诉家叔，咱们干快点，争取撵上去，这块地有四亩多，听说还有一块地三母多，家主也是说“多会干完多会结账。”

吃早餐的时候，那几个先来干活的人我还认识，新城开发区的陈三哥两口子好他本村的两个妇女，陈三哥和我关系非常好，都是熟人，话匣子就此打开了，大家有说有笑，你一言我一语，剪蒜头本来就不怎么累，再加上说说笑笑的很开心，不知不觉中四亩多地就被剪完了，家主用三轮车朝家里转蒜头，他们都去了另一块地，我留下帮着装车，转完了就去那块三亩地。

中午家主买了一个大西瓜，六个菜和一箱啤酒，在炎炎的烈日下，吃饭也感觉不到香了，吃完饭就开始干活，农忙时节，赶的就是时间，陈三哥讲，“抖音上说的，有个老头，三个儿子都在外地工作，老伴生病五六年了，打了多次电话都说“忙”，没有一个回家照顾照顾老娘的，等到死了，都回家送殡来了，亲朋好友，仁兄八弟，认识的，面熟的，全部通知，指望着送殡多收彩礼，发点小财。火化那天，老头也跟着去火化场了，回来的时候，老头从大儿子手里接过红布包着的骨灰，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到了沂河大桥上的时候，老人叫了一声“停”，开火化车的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停了下来，老人捧着骨灰缓缓的下了车，猛的将骨灰洒向河里，嘴里悲愤地念叨着“生病六年了，都不回家看一眼，现在也别想拿你死娘卖钱。”

这故事太让人心酸了，连天上的乌云都凝固了，还是他庄上跟来的小媳妇讲半吊子的故事，才把每个人压在心头的阴霾冲散。

小媳妇讲“半吊子的孙子吃奶的时候不吃，乳头放在孩子嘴边蹭，孩子就是不张嘴吃，半吊子哄孙子说，你快吃吧，你不吃爷爷可要吃了，”我们在笑声中结束了今天的劳作，领了薪酬回家了。

生活的点点滴滴，充满了许多精彩的趣事，也感受到了天下农民的善良与真诚。

有许多农民，把青春和热血洒在农村这片深情的土地上，他们左脚泥，右脚汗，朝耕暮耘，寒来暑往，记录了田间地头的日出日落，起早贪黑的辛劳，在他们脸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在希望的田野上，没有白流的汗水，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对丰收的向往，凭着一身正气，换来五谷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