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与龙女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东海边上,住着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他叫海生,父母早亡,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孤身一人,靠打渔为生。

  这一天,海生又要出去打渔了,刚走出茅棚不远,就看见天空中飞来一只老鹰,嘴里叼着一条小白蛇,那条小白蛇拼命地挣扎着,缠着老鹰的脖子,可老鹰怎么也不松口。海生看在眼里,暗暗为小白蛇担心,说时迟那时快,他捡起一颗石头,向老鹰砸去,这颗石头不偏不斜正打在老鹰的眼上,老鹰没防备,大叫“啊”的一声,丢下小白蛇飞走了。

  小白蛇得救了,它朝海生点了点三下头,就钻进了大海。

  当天夜里,海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向他走来,告诉他说:“海生,你救下的那条小白蛇是东海龙王的三闺女,龙王明天派人来接你去龙宫,到了那里,他要给你金银财宝感谢你,你千万不能要,就说要他窗台上的第三瓶花,注意,从东数第三瓶,将来你会得到好处的。”说完,老人就不见了,海生睁眼一看,天已大亮,他吃过早饭,正要外出打渔,果真有两个人来找他,说龙王请他到龙宫去。于是海生就随着那两个人来到了海边,只听其中一个人对海生说:“闭上眼睛,我们领着你走。”说完,拉着海生的手,向海底走去。

  不大一会,那人对海生说:“你睁开眼吧,龙宫到了。”海生睁眼一看,哎呀,龙宫真是太漂亮了,只见高大的柱子上,雕满了张牙舞爪的金龙,龙宫内到处是美景,海生简直看呆了,正在他眼花绕乱的时候,龙王开口了,他说:“海生啊,你昨天救了我三闺女,我要好好报答你,来人,把海生带到金库去,他想要什么就给拿什么。”说完,过来两个丫鬟,带着海生就来到了金库,海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灿灿的金子,但是,他想起夜里的梦,便什么也没拿就出来了。龙王又让他到了银库、玉库、珠宝库、象牙库……可是,他一件东西也没有拿。龙王就纳闷了,问海生:“你怎么什么也不要呢?是嫌不好吗?”海生回答说:“龙王爷,这些东西好是好,可是我不喜爱,如果您真想报答我的话,就请您把窗台上的第三瓶花送给我吧?”龙王一听,大惊失色,口齿不清地说:“你,你要那个干什么,又不当钱花?”海生说:“不错,那是不当钱花,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这就走。”龙王一听,连连说:“好,好,给你就是了!”说完,把从西数的第三瓶花拿给了海生,海生一看,不对啊,那个白胡子老头告诉我的是从东数的第三瓶,龙王耍花招,不行,我非得要那个不可。想到此,他就说:“龙王爷,您弄错了,我要的是从东数的第三瓶。”龙王一看非拿那一瓶不行,只得一咬牙把从东数的第三瓶花交给了海生,还再三叮嘱,要天天给它浇水,小心照顾,千万不要摔了。海生千恩万谢,出了龙宫,回到了自家的茅草棚里。

  到了家里,海生照样天天外出打渔,每天都给花浇一次水,还给它施肥、松土,心里可高兴了。

  忽然有一天,海生刚回到家里,就发现一桌热气腾腾的酒席摆在了堂屋中间,酒席上四个碟子八大碗,全是山珍海味,海生好生奇怪,这是谁把酒席弄到了俺家呢?他出去问问不远的左邻右舍,可谁都说没有在他家办酒席,最后,海生把心一横,吃了再讲。谁知到了第二天,依然如此,还是一桌好酒好菜,海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样享受美味佳肴。

  第三天、第四天……天天如此,海生也照吃不误,过了第九九八十一天,海生终于闷不住了,这天清早,他出门不远,又返了回来,心想到底看看是谁办的这一桌酒席,这回,我非要看个究竟不可。一进门,他就看见一位如花似玉,绝色美丽的姑娘正在摆酒席,他看呆了,禁不住问道:“这位大姐,你为什么天天给我做饭呢?”那位姑娘一听,羞得低下了头,嘤嘤地说:“海生郎,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龙王的三闺女、被你救下的那条小白蛇,只因为看你忠厚、老实,所以才托梦给你,让你向俺爹要那瓶花,它就是我呀,只是我们见面的时间还太早,如果今天你不打扰我,那么,明天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生活了,现在,既然你看见了我,我们就成婚吧”海生一听,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他拉着姑娘的手,紧紧不放。当天晚上,海生和三龙女就结为了夫妻。

  海生同龙女完婚的事,象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不远的村子,恰好被这个村的一个土财主听到了,他一听说海生捡了一个俊媳妇,真是馋得口水流三尺,一心想把三龙女霸占过来。于是,一个鬼主意在他的坏脑袋里生了出来。一天,财主来到海生的家,皮笑肉不笑地对海生说:“海生啊,听说你捡了一个俊媳妇,是不是?我本想去给你贺喜,可是你家老爹活着的时候还欠我五百两银子呢,他虽然已经死去多年了,可父债子还的道理你还是懂的嘛,你明天就我送来吧,若不然,就把你媳妇拉来抵账!”说完扬长而去。海生一听肺都要气炸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得愤愤告诉了妻子龙女。

  三龙女见海生愁容满面,知道来了麻烦,就问明情况,她微微一笑说:“你安心出去打渔吧,明天我给他准备。”第二天天刚亮,三龙女就把头天晚上用剪子铰好的五百两银纸交给了海生说:“还他去吧。”海生拿着银纸,交给了财主,财主一看是一大把纸,气得往地上一摔,谁知,剪纸竟然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点一点,一两不少,正好五百两。财主阴谋没有得逞,又对海生说:“你回去告诉你老婆,说我要一口袋阁子(跳蚤),限明天送来,若不然还得把你老婆拉来抵账。”海生一听,又愤愤地回到家中,同三龙女一说,三龙女对海生说:“明天,你装一袋子谷糠扛去,看咬不死他个老东西!”

  第二天,海生如实照办。果真,当财主一打开口袋时,成千上万只阁子(跳蚤)都跳了出来,把财主咬得浑身上下都起了木疙瘩,这回,财主气急败坏地说:“明天,限你用这个小瓶子把我家屋后的大池子灌满,要不然,我派人打死你们。”海生觉得媳妇这么有法子,也就不害怕了,乐滋滋地回了家,同龙女一说,三龙女笑嘻嘻地说:“看来,不把这个老坏蛋除掉,我们永远别想过安稳日子,这样吧,我剪只大船,把我们的东西都搬上去,明天我们到别处过日子去。”

  第二天,海生拿着财主给的那个小瓶子,装满了水,向水池倒去,不大一会,水池满了,财主高声叫喊:“别倒了,别倒了,满了!”可海生不听,还是继续向水池倒去,水漫了财主的家,财主和他的家人都被淹死了。再说三龙女,见水刚漫过地皮时,就让乡亲们上了她家的大船,载着海生和乡亲们向远处驶去,从此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讲述者:孙华中,男,62岁,邳州市四户镇农民。

  采集者:孙常胜,男,45岁,邳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 ,采集时间 1990年2月,流行地区淮海地区, 0516–86288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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