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定乾坤 ：文/黄海昇

旧州古城，北靠城山南依涧河，人烟稠密，是个卧虎藏龙之地，自古出怪事。

清道光年间，盗匪肆虐，社会混乱，官匪勾结，沆瀣一气。

话说的是，古城西头的德胜街上，有一个叫苟非的混混儿。年幼时，父母先后离世，撇下他孑身一人。靠着街坊四邻施舍养活。吃的百家饭，身体长得结实。

这时，苟非已是二十有余，力大如牛。虽身材偏矮，但敦敦实实。皮肤黝黑蹭亮，四肢粗壮结实。为人蛮横无理，盛气凌人，彪悍霸道。

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传闻，会点硬功夫，还挺厉害的！

据说，在苟非家前空地，有一棵多年的歪脖的老槐树，树桠上挂着一个沙袋，里面是装着沙子，但装的大都是指甲状的小石子。他是天天击打沙石袋，也不怕硌着手伤到脚。

多年的习练，手背都是疤痕，手掌布满老茧。浑身肌肉发达，有股子蛮力。

倘若遇到了跟他怼不上眼的，他就出拳咚咚咚的锤捣坚硬的墙壁；或猛地出掌在大树干上，狠劲地一推一挫，刮下一大块厚厚的老树皮。人乃皮肉之躯，谁敢碰他，那还不是去找死？

旧州城大都知道苟非有几下硬功，从没有人去招惹他。谁敢跟他做对？除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诶！你还别说这世道，啥人都有，还真有二愣子，敢挑战苟非。这个人就是梁大衙，读书人，年近而立之年。家庭落魄，穷困潦倒。几次秀才应试，都是名落孙山。长的瘦高的个头，外形单薄的像个烧火棒，一副弱不禁风模样。

这一天，梁大衙和几个穷书生，凑在大榆树街的“同福酒馆”喝酒。山南海北地闲聊瞎吹。聊着，聊着，不知就聊到了痞子苟非身上了。

其中有一个小头白脸，贼眉鼠眼，小眼睛滴溜滴溜地转动，说话时摇头晃脑且慢细语，人送外号“小诸葛”。前几天不知怎么就跟苟非有点过节了，吃了哑巴亏。就暂且咽下这口气。他看梁大衙长得高高大大，就想用借力打力这招，教训一下苟非。谁赢谁亏，对他也无妨大碍。其间，没少给梁大衙陪笑脸，敬酒夹菜，阿谀奉承，说好话献殷勤！

到了菜过五味，酒到三巡时，就开始撺掇着梁大衙。编排说苟非放出话来，说平时就看不惯傻冒梁大衙，读点破书，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还穷的掉渣。他这个小样儿，还能考秀才？！

这年的梁大衙再次落榜，正在烦恼苦闷着呢！听了“小诸葛”怂恿，趁着酒劲，呼哧呼哧地就要找苟非掰扯掰扯 。

实际上，“小诸葛”这损色儿早支派了一人，来给苟非通风报信了：说道，梁大衙耻笑他没啥子能耐，混吃骗喝，就是个草包饭桶酒囊饭袋之辈，痞子无赖。还说，怎么怎么的……一番挑唆！

苟非听了，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气冲冲地是一路快跑到了小酒馆！

站在酒馆外面，就扯着粗嗓门，大声骂道：“是哪个杂毛！敢在背后损我？”

“是骡子是马？就出来遛一遛儿！”

“别他娘的装熊认怂。”

“有种的，就他娘的滚出来？”

……

苟非是憋足劲的谩骂，是越骂越解恨，咬牙切齿，唾沫星子横飞四射。

周围“唰”的就聚来许多人，反正闲的无聊，凑个热闹，跟着帮腔起哄！

酒馆里的梁大衙，听到了外面苟非的指桑骂槐，就沉不住气了，要起身出去。但被“小诸葛”虚情假意的拽住了。劝道：咱是读书人，不能斯文扫地。咱惹不起这样货色，出去就是找死啊！随他去吧！骂累了就滚蛋了。

梁大衙可不吃这一套，没考中秀才，正是失落难受，心情烦躁，憋着一肚子闷气。就扯开了“小诸葛”等人。大步流星地就晃了出来。门外的人看见有一人过来，还是个精瘦的高个儿。有眼尖的认得梁大衙，看他身单力薄，喝的晕头混脑，东倒西歪。看样子，得吃亏！喧嚣吵嚯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时的苟非也不再骂了！仰着大脑袋发愣。是骂累了，还是被对方的大个头给震慑住了，只有他本人清楚喽！

梁大衙也不知人群里哪个是苟非。

就干咳了一声，扯着嗓子门喊：“刚才是哪家的叫驴乱嚷嚷？”

“你个小瘪三，晾出来给老子瞅瞅？”

“不信邪乎了！爷爷我正烦着呢。”

胡喊八叫，也是瞎嚷了一通。

不知为啥！看热闹的不由自主地后撤了一两步。单独闪出了苟非。不知啥时，苟非手里握着一支九节钢鞭，已经摆出进攻的架势。赤手空拳的梁大衙也看到了。看来，来者不善啊！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汗毛惊悚地直挺起来，吓得是浑身发抖，惊出一身冷汗。接着，激灵的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刹那间，是酒意全消，瞬间醒酒了。大脑这时是出奇的清醒。眼睛死死地盯着苟非手握的粗重钢鞭。

苟非也不废话，“嗖”的一下对准梁大衙就甩出了狠狠地一鞭子。“啊！”看热闹的惊叫起来；胆子小的赶紧捂住眼睛。都感到梁大衙这下完了！小命没了！可怜的梁书生，等着家人来收尸吧！

只看，梁大衙像只猴子般敏捷的一闪腾，就躲过夺命的一鞭。接着，一个大跨步就顶到了苟非跟前，长胳膊一伸，向前一冲，一个标准的直拳就打到了苟非的脸上。就看到苟非丢鞭，倒地打滚。疼痛难忍，哇哇直叫，如杀猪一般。满嘴都是血，原来是被揍掉了两颗门牙。在地上翻滚了好大的一会儿，爬起来抱头鼠窜而去……

论实力，人们都认为苟非必胜。人家可是个练家啊！身子骨粗壮，结实有劲，又有铁拳神功，而且手握家伙什。 但结果却令人费解所思？!

梁大衙只是一拳定乾坤。奇了！

从此，旧州城里把这个事，越传越神乎，说梁大衙拜城山禅寺老和尚为师。还有的说，他苦练世上稀世珍宝，就是失传多年的《武功秘笈》手抄本。听人说手写的人是太极始祖张三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