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
我给郑红说了樊文花的打算，郑红对我说:″常德，我说你这个表妹富于幻想，她没从实际考虑，你看蓝波一这样很难经得这样长途颠簸了，我估计到苏州也很难扭转这种病情发展的局面。我真担心到苏州去就回不来。″我说:″那有什么办法呢？她执意要去，谁能拦住她呢？″郑红说:″如果去的话，这样噢！你给校长商议商议，依学校老师家属的名义，给租辆救护车送到苏州。我现在就找我们医院院长，让他通过在江苏省人民医院工作的同学想想办法，能在苏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找个熟人吗？能找到更好，不能找到我也尽力了。″我说:”租辆车，问题不大，我估计找到熟人帮助就医很渺渺，原因是跨省了。″郑红说:″那也不一定，活动活动再说吧！″可是，我正上班，樊文花又来办公室找我了。让我做做蓝波一工作，说他不想去苏州看病。我说:″他不想看病有他的想法，是不想拖累你。我听你表嫂说，蓝波一的病不容乐观，恐怕去苏州也很难有所改变。她还担心蓝波一的身体不可能经的住长途颠簸，怕去苏州回不来。″樊文花带着怨气的反问我:″那也不能就在这里等死？″我说:″你气撒在我身上有用吗？但得有一丝办法我让他死吗？″樊文花垂头丧气，做在沙发上双手捂脸，我看见泪水从她丫子向下流，我的心酸酸的难过。过了一会儿，她象是报怨自己说:″我该倒霉！从小我娘找人给我算命，说我命苦，还真应验了。唉！″我只能安慰她:″谁的一生都能一帆风顺呢？有点坎坎坷坷是正常，暂时的挫折会过去的。″又一想，我说的都是教条废话，于是无补。但我还是答应了樊文花，一定去做做蓝波一工作，让他去苏州看病。樊文花走了。我当即打电话找校长谈给蓝波一租救护车去苏州看病的事。校长说:″常校长，这事你不要问了，我打电话给我同学，他现在是河口县救护站站长，让他给想办法是没有问题的。″我说:″你先联系一下，具体还不知什么时候用。″校长说:″好！″我下午把学校的一些事务安排好，就到县医院去了。蓝波一看我来了，少气无力的给我打了招呼。由于发热，嘴唇上起了一层皮，面色惨白的有些吓人。我还是近距离地，当着樊文花的面对他说:″波一啊！你跟我是老伙计了，我给你说，听樊老师的话，去苏州看看病，你这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他又看看我，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说:″常德，别安慰我了，我的病，我知道，是没有希望的。再说，我这个样子，还能经得住折腾了吗？常德，我不想死在外面。″听到这话，我心里特别难过，在蓝波一面前我强忍着不能让眼泪流出来，樊文花已经出去了，她比我更难过，她那眼泪是肯定控制不住的。我回到家把我去医院看望蓝波一情况给郑红说了。郑红说:″还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做通蓝波一去苏州去的工作。″我急忙问郑红:″什么办法？快说！″″现在，篮波一还不知道樊文花怀孕的事，不如让樊文花亲自告诉他试试，或许能行的。″我问郑红:″你肚子大，他没问你？″″常德啊！我肚子大，他关心干什么？没起鼓你就知道了，再说了，就是我稍稍出点怀，穿白大袿子一般人也看不出来，还认为我胖了呢？″″唉！″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了。
第五十八节
当郑红问樊文花为什么不把怀孕的事情告诉蓝波一的时候。樊文花说:″表嫂我们是无说不说的好姑嫂，我不怕你笑话，我知道怀孕后最担心的就是我们性欲过度，会影响胎儿的发育，又加上高三进入全面复习，工作量大，我来回往复跑，怕受不了，于是就不去篮波一哪里了。以至于后来篮波一找到我表哥办公室。后来他频繁来医院看病，我不是看过他几次吗？不瞒你说，从那就没和蓝波一发生过关系。我考虑，就是不说，肚了渐渐的大了，心想他还能不知道呢？谁知他竟然能得这种病？该我倒霉。″郑红指着樊文花说:″你真行啊！认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小心点，怎么不能过夫妻生活了？你就犯绝对论毛病，这不是顾此失彼吗？″樊文花说:″表嫂，我不是缺乏经验吗？″郑红说:″表妹，你现在就可以告诉他，叫他心里产生希望，让他提高活的勇气，且莫破罐子破摔这样他或许就能跟你去苏州看病的。″樊文花说:″那我就试试吧！″郑红说:″好！我等着你的消息。″果不其然，当樊文花把这个消息告诉蓝波一时，显然，蓝波一先是激动，然后就不说话了。樊文花继续说:″你不能让咱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吧？″这次篮波一同意去苏州。当樊文花告诉我吋。我问她:″哪天去！″″当然，越快越好。″我说:″我知道了，这就打电话给校长说，让他给救护站站长说。″樊文花问″找救护站站长干什么？″我说:″好准备车呢？″樊文花说:″我还正为怎么去犯愁呢？感谢你和校长！″蓝波一告诉樊文花:″他的书厨上面第二层，在《基督山伯爵》那本书里夾有三张攒下的一共十万块钱的定期存单，取出来带上。″樊文花忽然想起来，奖金补助费什么的学校还没有发。她知道学校这次高考考上了三个北京大学，有两个都是在一班，另外两个清华，都在理科班，985大学考取了五十八人。这样她的奖金加补助费一定能超过五万块钱。但是学生们的录取通知书得下个月中下旬才能陆陆续续收齐，这样，最快也得八月初能够兑现奖金加班费就不错了。说不好得到九月份开学后才能兑现，哪就得用蓝波一这笔钱了。樊文花找到了郑红的科室，想叫郑红陪她一块儿去蓝波一哪儿。因为她一个人晚上虽是和蓝波一度过一段快乐的房子，但还是有些害怕。郑红不好推辞，就给我打个电话，说陪樊文花去桥南家里取点东西，有可能不回家吃饭了。其实，夜晚的小苏河两岸，路灯通明，南北大堤上的泛光灯，光怪陆离地照在小苏河大桥上，那一道道赤橙黄绿青蓝紫变幻莫测的灯光发出魔幻的魅力，是非常迷人的。这得悠闲自得，闲情逸致的人来欣赏，可樊文花那有心情来欣赏呢？道是从来夜晚不到小苏河大桥的郑红感到新鲜惊奇。成天忙忙碌碌的她哪有时间到这里来的。她忽然记起来了，和常德谈恋爱时到的这来过两次，那会儿这里就给人感觉是效外，桥南更不用说了，除了农田，就是荒凉。她想，这些年河口的变化真大啊！
第五十九节
楼道的灯可能灯泡坏了，虽是声控，樊文花大声喝斥，它毫无反应。樊文花对郑红说:″这小区物业管理可差了，连个走廊灯也坏。″没有办法，郑红打开手机灯照亮，樊文花总算把房门钥匙插入锁眼。郑红想，要是樊文花一个人来还真害怕，所好，两个人就不一样了。进门后漆黑的屋子里郑红闻到一股刺鼻子说不清的味道，还有些辣眼。当樊文花按开电灯开关后，白炽灯明亮耀眼，屋子装修很好，淡黄色调很感时髦，那乳白色的复合地板也很协调，郑红一眼看到，放在荼几上造型别致的榆树盆影已经奄奄一息，叶子全发黄了，无精打采的样子，怎么出奇的和这家主人一样呢？一阵不祥的预感从郑红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郑红欣赏了新房，厨房，卫生间，最后来了书房，这里都是崭新的，写字台，书柜、座椅、甚至连图书都是崭新的。郑红羡慕的说:″表妹，这蓝波一对你尽心了，我看这书都是为你买的。″樊文花″嗯！嗯！″的点了点头。她忘记了蓝波一对她说那存单夾在哪本书里面了。无奈只有一本本翻着找，急得樊文花满身是汗。郑红也燥热，看了看写字台上方，有台崭新的空调，郑红在写字台一摞书上面，看见了摇控器，她赶紧打开空调，一会儿，屋子里凉快了。这时，樊文花还没有找到存折，继续翻找。郑红闻到是书香，又不完全是书香，一股难闻的味又钻入她的鼻腔，突然想到，是甲醛，这满屋子都是甲醛味，这甲醛一定超标。郑红看到樊文花还在翻找，她伸手拽出那本经典共亨文库，超值白金升级版的《基督山伯爵》，一下子找到了蓝波一三张存折。樊文花说:″表嫂，我真让蓝波一这病愁死了，我看这脑子要完蛋了，怎么记性这么差呢？″郑红说:″你这是大智若愚，长篇小说都写出来好几本了，你脑子完蛋了，我早就是白痴了。″回来的路上，樊文花骑电动车带着郑红，来到桥南凉皮店，一人吃了一碗过桥米线，然后就回来了。第二天郑红叫我给于明阳打电话，找人帮助检测一下蓝波一房子。检测结果令樊文花目瞪口呆，甲醛严重超标，检查人说:″这样的房子不适合居住。″这才找到蓝波一得病的原因，一切都晚了。我知道原因后，感叹蓝波一人生这次巨大挫折，怎么办呢？按照樊文花的要求，明天早上送蓝波一去苏州。蓝波一去苏州看病，经过检查和专家汇诊，根据蓝波一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办法进行化疗了，樊文花把他拉回来，又住进原来的病房。俗话说:″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回樊文花安静，蓝波一想吃什么给办什么，唉！听苏州医院专家说:″拉回家吧！我们真的无能为力。″蓝波一回来两周后的一个早上去世的，因为樊文花怀孕，我们学校安排于新和另一位高三女老师陪着，怕出意外。这时，蓝波一家里人，一定要让他和前妻，也就是于新的姨弟来为他父亲安葬。樊文花不同意，但处于于新特殊情况又不好劝说，蓝波一家人找到我做樊文花的工作。我也感觉这事很麻烦，但没有办法，就来家找郑红商量。郑红说:″你别去，我去说说看，不行，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第六十节
郑红找到樊文花住处，于新在小区下面转悠。正好郑红刚进小区就遇见了。郑红喊:″于老师，于老师！″于新这才看见郑红。忙和郑红打招呼:″郑阿姨好！你来看樊老师的吧？″″是的，不知她情况怎么样？″″还算稳定，刚才吃了半碗面条，刘老师陪她在屋里，我嫌屋里闷热，就出来转转。郑阿姨，你上去吧！我过一会儿再上去。″郑红说:″好！″郑红敲门，是刘老师开的门。刘老师不认识郑红，就喊:″樊老师，有位大姐来看你。″樊文花这才从卧室里出来，一看是郑红:″表嫂，大热天的，你身子不方便，我没事。″郑红在沙发上坐下，樊文花给她递过一杯纯净水。郑红说:”表妹，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为什么不让蓝波一儿子来送葬呢？″″表嫂，他们这想起来了，为什么蓝波一生病的时候，那个女人不让儿子来看蓝波一呢？死了到让儿子来，儿子小不懂事罢了，你个女人也不懂事吗？不管蓝波一是好是孬，暂且不问，她跟蓝波一生活那么多年，难道说还不如我这个和他过一个月的女人吗？我想想这女人太毒了，她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吗？不就看上了蓝波一的房子吗？″樊文花这么一说，郑红感觉劝是没有用了，就说:″蓝波一和你结婚，那是婚前财产，按照继承法规定，也应该有他儿子一份，你恐怕……″余剩的话，郑红没说出来。樊文花说:″表嫂，这事蓝波一生前已经有了交待，并且都安排好了，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郑红说:″抛开那套房子不讲，儿子给父亲送葬天经地义，咱不能违反大理啊！″樊文花见郑红非要让蓝波一儿子来。便说:″我给家人解释，蓝波一火化后暂不安葬，骨灰就放在那房子里，以后再说。″从郑红回家给我说的这些话里分析，樊文花并没有和于新摒弃前嫌，她对于新仍然存有意见，我后悔不该安排于新陪看樊文花。所好，安排刘老师还是恰当的。我分析，樊文花并没有和于新五姨接触过，或许还没见过面呢？樊文花对蓝波一的前妻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意见呢？一是蓝波一肯定给樊文花讲了什么，另一方面可能想让儿子和她争夺蓝波一的这套房产。我只是从表面分析，具体什么原因我真分析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樊文花嫉妒于新的因素也存在。我对郑红说:″于新这丫头很不错，自从和樊文花骂过那驾后，现在成熟多了，最近学校研究决定她提为十二里半中学教务处副主任，已经报上去了。郑红我再对你说个好消息，孙超副县长打电话给我，提拔我为十二里半中学校长，县委办公会已经通过了，文件随后下发至河口县教育局。″郑红很高兴，一定要去南郊宾馆给我庆贺一下。我说:″这样吧！咱们也叫上于新父母一块吃顿饭罢，因为人家请过我们，回请他们是应该的。″郑红同意了。我对郑红说:″这顿酒你虽然不方便，但还能参加，恐怕在过两个月就更不方便了。这顿饭一定办得好点，免得人家说咱吝啬。″郑红说:″就按上次他们请咱们那样标准，再多加两道好一点的菜，保证比他那次请我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