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认识的程树榛

  他是和大运河水长大的,他对故乡有着一种浓浓的深情。

  

  梦牵魂绕,几多梦里,他又回到自己的故乡池塘畔,小河边,苇丛里,他在寻找自己童年的身影。他在《水塘钓虾忆当年》中这样写道:“我的故乡在苏北大平原上,横贯祖国的京杭大运河,从我的祖居程家圩流过,滋润着家乡的田野。”又如:“我们来到了池塘边,长长的柳枝,低垂下来,像姑娘们的发丝儿。池塘周围,是密密丛丛的芦苇,长得郁郁葱葱,枝叶繁茂;芦花儿一簇簇,一团团,如同晨雾在缭绕;溜溜的凉风儿吹过来,芦荡发出悦耳的哗哗声。”

  

  月是故乡的明,音是故乡的亲。

  

  前年七月,我到北京参加人民文学编辑部举办的文学作品研讨会,那次研讨会上,我认识了人民文学主编、著名作家程树榛。

  

  研讨会安排在石景山游乐园附近一家饭店的会议室里。研讨会的第一天上午,程树榛主编到会讲话。当主持研讨会的人民文学编辑赵则训介绍程树榛主编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程树榛主编谦逊地向大家微笑鞠躬。

  

  据我所知,程树榛主编十几岁就离开了家乡。在徐州一中读的中学,后来又到东北读大学,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东北工作,他在那儿,写成了长篇巨著《钢铁巨人》和《大学时代》。再后来,调到北京,担任《人民文学》主编。由于工作的繁忙,很少踏上故乡的土地。

  

  当时我想,几十年了,异乡的风,异乡的水土,肯定早已改变了他的乡音。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仍然操着一口浓浓的苏北口音,说得准确些,就是徐州人的那种山石般硬硬铿锵的方言。

  

  乡音不改,这是怎样的一种家乡的情节。

  

  研讨会休息期间,大家纷纷让程树榛主编签字留念。我是第一个冲上前去的。我送给他事先准备好的个人诗集。我告诉他说:“程主编,我也是徐州人。”他惊讶地说:“是吗?徐州哪里?”“徐州邳县程家圩子。”

  

  他紧紧攥住我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把我的手攥得汗津津的。他拍了我的一下肩膀,意思好像在说“小老乡,小老乡。”

  

  研讨会结束那天,他又亲自赶来参加合影留念,我就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他也一下子认出了我。

  

  在石景山游乐园广场的一角,他亲切地握着我的手,问起我家乡的变化。我告诉他,家乡变化太大了,现在村村都通上了公路,再也不像从前那样闭塞了。我说乡亲们正一门心思发展经济,往小康路上奔呢,从前的茅舍土房再也见不到了,二层楼随处可见。

  

  他微笑着听着,不时摘下眼镜。他瓣着指头数着这个村庄,那个村庄,他甚至能清楚记得那里河流的走向。

  

  我说:“程主编,你能抽个时间到家乡看看吗?乡亲们都惦记着你呢。”

  

  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了,他又一次摘下了眼镜。

  

  他拉着我的手说:“咱们合个影吧。”

  

  临离开北京那天,我真的想到编辑部去看望他,我知道他太忙,又不忍心去打扰他。

  

  火车启动了,我恋恋地望着北京城,心里有些酸酸的,泪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亲亲的乡音,熟熟的乡音,仍在我的耳畔萦绕着。

  

  回到家乡后,我把那张合影和信一并寄给他。很快,他就给我寄来一封信。

  

  信上说:“前年和你见面时,因时间关系,来人太多未能多谈,深以为憾。谢谢你喝家乡人对我的关注。遗憾的是我对家乡未有微薄的贡献。今后如有机会,当努力为之。”

  

  今年春天,我到空军司令部看望在那里工作的三哥。路上我想,这一次我一定要见到程树榛主编,我想他这次会有更多的时间听我介绍家乡的情况吧。

  

  三哥告诉我,他认识程树榛主编,有时在北京老乡聚会,只要程主编有时间,肯定会到场的。

  

  下午,我驱车赶到北京农展馆10号楼前,我的心里咚咚的跳着,拨通的编辑部的电话,电话里告诉我,程主编在参加一个会议,两天后才能回来。

  

  我在农展馆楼前,转来转去,很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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