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也是牛

     水牛,牛的一种。大约习性喜水,因而得名。

  “水牛浮鼻渡”,水牛悠然泅水的神态,跃然纸上,诗中有画,很美。

  在我的记忆里,黄牛先声夺人。生产队的牛栅栏里,都是清一色的黄牛,老幼皆有,块头大小不一,小的叫犊子,青春年少的称莽犍,成年的,谓之黄牛,或老黄牛。小犊子老是跟着母牛屁股后转悠,恋母。牛也不是一色的黄,有黑的、花的、青的……却统称黄牛,有趣。牛无时不刻都在咀嚼,似乎口中含着嚼不尽的口香糖。冬日,牛的休闲季节,日光和煦,牛恬然地卧在阳光里,很安静。只有小牛犊四处乱跑,笨手笨脚,有时,也会很乖地趴在母亲面前,一任母牛怜爱地舔舐,是谓舔犊之情。后来,生产队引进了水牛。乍看一下,体态如象,很是吓人,顶上一对大角,威风凛凛。本以为黄牛块头挺大的,与之相比,小巫见大巫。有比较,才有鉴别。

  从此,对水牛心生敬畏,连从它身边过去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那巨大的蹄甲踩踏着自己。不过,它却神态悠然,不动声色,渐渐的,了解了它。水牛,也是牛,它温顺、悠然、任劳任怨,对人友善。捉迷藏时,常隐在它的身侧。

  没事的时候,我喜欢观看水牛吃草。

  长方形的石牛槽,是新石器时代的遗物,长约三米,宽米余。通常是两个牛槽排在一起,槽两端竖起两根粗棒,两棒之间横担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棍,如同公交车上的搭手,以便栓缰绳之用。

  饲养员把铡好的麦草,倒进石槽里,浇上些许豆沫水搅拌,便成了水牛的美味佳肴。靑骢色的水牛一字排开,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往胃里送草料,不慌不忙,偶或抬起头来,漫无目的地望一望,打个响鼻,继续埋头吃草。不像猪吃食,哪里是吃食,简直就是抢,其结果是弃食而掐咬,弄得鸡飞狗跳,食已吃完而战未休。水牛食草,很安静,牛舌卷草的声音,犹如风戏杨叶。

  水牛的块头大,食量也大,因此,它排泄的粪便也多,不曾想到,这竟成为我喜欢它的别样理由,它的粪便可以换取工分。

  暑假的时候,饲养员要把水牛牵到汪塘里泡澡,水牛生性怕热喜水。

  一根牛缰绳拴在柳树干上,水牛舒舒服服地没入水中,清水顿时兴奋地漾起了水花,水花里,牛尾甩动,透着它喜悦的心情。任凭日光如曝,也奈何它不得了。树阴之下,几人围在一起打牌、猜谜、玩石子,静等着水牛消化呢。这些牛,我们几人私下里早分好了,这头归我,那头归他。玩乏了,腻了,就起身去牵牛,手领牛缰,水牛以为牵它回家吃饭,乖乖地站了起来。说来有趣,只要水牛从水里站起来,准排便,屡试不爽。只见水牛的尾巴慢慢上翘,就赶紧拿起粪箕下水去接。这一天的任务,就算有了交代。

  冬夏之时,牛没活干,不用出力,它安然自得;春秋农忙,犁地拉车,它绝不吝惜体力,累得鼻孔吐气,却依旧悠然,干起活来,不疾不徐。它那悠然闲适的心态,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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