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涛:母亲的鸡蛋煎饼

手捧母亲烙好热乎乎的鸡蛋煎饼,那沁人心田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时,我禁不住诱惑,便狠咬一口,顿时满嘴喷香,此时幸福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母亲所烙鸡蛋饼,在我家左邻右舍,那可是出了名的。

早在七、八十年代,我们全家还在官湖镇老家生活期间,那个年代各家的生活条件,都不是太好,可以说,煎饼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常主食。

我们家六口人,姐弟四个,父亲在官湖镇机械厂工作,只因工作所需,父亲长期被借调在邳州市水利局协助工作。平时很少在家里吃饭,在家里吃饭就我们娘五口。那时,我们家基本上都是一个星期,要推一次磨,烙一次煎饼。

在农村生活的人都知道,推磨那可不是什么好活。在农民还没有承包土地之前,每个家庭的生活都是靠挣公分来维持,所以那时推磨,各家基本都选在未天明之前进行,做到等天亮时,煎饼基本上都要烙好,不耽误白天去生产队参加劳动挣公分。大家可想而知,每到推磨时,都是人熟睡正香的时刻,酣酣地正在做美梦呢。此时突然被叫醒,两眼迷迷糊糊,手捧着磨辊,围着磨道一个劲的转悠,就如同老驴蒙着眼睛走路一样,不知天高地厚,路有多长,转的你头晕眼花。这时母亲看到我不高兴,为激发我的动了,就对我说:“好好推,抓紧时间把粮食磨完,我给你烙鸡蛋煎饼吃”。你还别说,听到母亲说的话,顿时就来了精神,推磨也有劲啦,哈哈!看来物资刺激还是起作用的。

每次当母亲快要烙好煎饼时,便招呼我拿鸡蛋过去,开始兑现承诺,给我烙鸡蛋煎饼吃。这时我看到母亲,很麻利地用油贴子,放到铁鳌子上擦一遍,然后挖一勺子面糊子,放在热鳌子上,在用烙煎饼的竹批子,将面糊子均匀地摊在上面,待煎饼快要熟时,便把鸡蛋打坏放在煎饼上摊匀,最后在往鸡蛋煎饼上撒一点食盐,此时,即将成熟的鸡蛋煎饼香气,马上布满庭院,并飘向四方。

拿着母亲递到我手上热乎乎的鸡蛋煎饼,此时此刻,推磨那种辛苦难受的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一边咀嚼着香喷喷的鸡蛋煎饼,一边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那酥酥香脆的鸡蛋煎饼,真是越嚼越香,越嚼越有味,越嚼越沁人心田,它既香又微咸,味道美美地,此时此刻,那真是吃过一次还想着第二次。

家住徐州我表姐的女儿,她每年一到放暑假,都要到我们家玩,她过来玩耍是一方面,主要目的还是奔我母亲鸡蛋煎饼来的。只要她一来我家,每次推磨,母亲都要给她烙鸡蛋煎饼吃。她一边吃着,一边还夸赞我母亲烙的鸡蛋煎饼好吃,说在城里根本就没见过,并说吃姑姥烙的鸡蛋煎饼,比在她家里吃大鱼大肉还香。她还说,等她回家时,让我母亲烙些鸡蛋煎饼,她要带回家让她母亲尝尝。这时,我母亲便抚摸着她的头,高兴地告诉她说:“傻孩子,你不了解,这鸡蛋煎饼啊,只能趁热吃,一凉就发硬,那就吃不出来香的味道啦”。

我母亲不仅是一位勤劳的农村妇女,并且还是一位热心肠的人。我家周围左邻右舍的乡亲们,没有不夸我母亲好的。每到母亲烙鸡蛋煎饼时,那种扑鼻的香气,被周围馋猫小孩子们闻到,他们便悄悄地溜到我家里,围到我母亲身边。母亲看到可爱的孩子们,便亲切的对他们说:“小馋猫们,是不是又想吃鸡蛋煎饼啦,好,孩子们你们等着,奶奶现在就给你们烙”。随后,小孩子们每人便手捧一块鸡蛋煎饼,高高兴兴地跑回家里。

我现在每每想起,母亲当年在老家烙的鸡蛋煎饼,那种清香酥脆的味道,不时在脑中回荡,嘴角不自主地流出口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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