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是三爷爷的小闺女,兄弟姐妹五个她最小。当然前边两个姐姐,两个哥哥。按照姑姑排行,我只能叫她三姑。
我三姑自幼聪明伶俐,看书学习不要问了,过目不望,记忆力精人。不要看我现在舞文弄墨的,比起三姑来,那真是望尘莫及。
三姑和我自小同学,我们三年级四年级时同过位。每天上学,三姑都给我带张煎饼卷萝卜豆子。一下课,她就给我吃。三姑那时夸我浓眉大眼,长得好看,她说我要不喊她三姑,一定要给我当媳妇。那时候,十岁的我,已经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了。听到她讲这话,我脸还是孬的通红。说着说着,还没上五年级,我就辍学了。三姑小学没上完,也就不上了,我三爷爷骂她没出息。她和我三爷爷顶嘴:″大学士的儿子都不上学,我为什么要上。″我听后直想笑,看来三姑不上学,还是受我的影响。
我和三姑不上学时,都才十二三岁,还不能参加集体劳动。我们终天一起搙猪草,一起捉鱼虾,还一起弹溜弹子,下象棋,玩得非常开心。
又过一两年,三姑学会了烙煎饼,她烙出的煎饼又薄又香又好,渐渐地我三奶奶就不烙了。有时侯,我去她家看三姑烙煎饼,她边烙边和我说话,她有时到鸡窝摸来一个刚下的鸡蛋,给我烙个鸡蛋煎饼,撒上点盐,那个好吃味道,就甭提了,现在是难寻的。这样一说,朋友,你一定认为三姑和我很好,是的,那时候我们确实很好。
我三爷爷家大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二女儿从断乳,就一直是三姑给带着。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三姑正在烙煎饼,大姑小二丫就在烙煎饼屋外边玩,我在屋子里和三姑啦着呱。可谁也没有想到,三姑烙煎饼的屋子有门这面的东山墙,突然倒了。所幸运的事,我和三姑都没被砸着,山墙是往外到的。待我们惊魂未定时,三姑忽然想起来了二丫,家里家外,到处找,最后想不起来是不是被屋墙砸着了。当人们扒墙时,二丫已经被砸扁了。这件事对我三姑打击很大,从此,我见三姑终天闷闷不乐。
后来,我和三姑都长大了,常年参加生产队劳动。三姑和我都是劳动的快手,不管是割麦子,插秧还是其他农活,我们都干的很出色。但是,三爷爷家二叔因腿残疾,三十多岁了,就是找不到媳妇。无奈,我三爷爷就和三姑说,让三姑为我二叔换亲。我爸和我娘都说这事不成,可谁也没有想到,我三姑竟然同意了。
我三姑父是个半语,说不上残疾人,但绝不能列入健全人行列。后来,听说三姑生了个丫头。小丫头刚三岁时候,三姑父得病瘫痪了。三姑承担起家庭繁重的劳动。所好,我大姑、二姑、大叔们都帮助三姑,日子总算熬到了我小表妹考取了第二外国语大学。
小表妹毕业后,被选为国家领导人做翻译工作。三姑父去世后,三姑现在生活在北京。我算了一下,三姑比我大两岁,今年应该六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