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爱好中国古代诗词歌赋的作者、读者,都不会否认“雁”在传统抒情文学中出现的次数之频繁,不会否认“雁”文化情韵的浓郁丰富。
作为农业民族安土重迁的天性,中国古人永恒的情愫之一是怀乡恋旧。“鸿雁于飞,哀鸣嗷嗷”,此《诗经》中的诉说,表现周使臣四处召集流民回归故土,“哀鸿”就成为历代流民离乡背井的代名词。
漂泊在外者的故乡之怀,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往往会与其自身孤凄身世有关。而背井离乡,在安土重迁观念浓重的古人眼中,本身就是人世遭逢的一种不幸。加之雁的秋去春归、奔波不定,又时时蒙受自然界鹰、狐及人类捕猎的威胁,以至乱世中四处漂零的佣工,常被称为“雁户”。
自然界中的雁,又常常作为诱发特定情境中主体忧伤悲慨的媒介,而源远流长的文学原型也赋予了雁意象联想的广阔空间。就其听觉效果来说,雁的鸣叫声极有节奏节律,常常显出由远渐近、断续飘渺的意趣,回荡着清新阴柔之美的声声逸响。
由于地域的关系,作为候鸟的雁,回归到华夏之邦,一般已是清秋之季,新寒似水,因而这原本生长于北方却客居异地的“宾鸿”,就更让古人为之同情而怜恤。
唐人鲍溶《鸣雁行》曾感慨捕雁童子的无情,抒写对雁的深切悯惜:“楚童胡为伤我神,尔不曾作远行人?江南羽族本不少,宁得网罗此客鸟。”雁文化的历史内容,使得古人对雁与其它野生禽类有所区别,另眼相看。
自然界中的雁之于雁文学创作的引发,经文学文本传播、心灵内化,又反馈于民俗文化,使得某些神化了的传说随之而生。看来,大雁不仅在自然界天敌面前保卫自己,还能抵御人类捕伤,其大智大勇让人由衷钦敬。李白在《鸣雁行》中咏叹:“胡雁鸣,辞燕山,昨发委羽朝度关。一一衔芦枝,南飞散落天地间,连行接翼往复还。”
综上,雁意象、雁文学与雁文化的发展变迁,正是古人自身存在与发展的必然需要所致。有关雁的文化认同,在文人心理中是代代传承的,如爱情执着、乡怀故思、倾慕知己、洁身自好等等,都带有同情弱者的倾向。
在文学长河流淌的几千年中,雁作为物种的习性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其意象话语,在传统文学中却如此被寓意多端,给予中华民族的心灵史,以不可忽视的微妙影响,值得关注和研究。愿爱好“雁文化”、“雁文学”的作者朋友,多在“雁”方面做文章,为繁荣中国文学作出较大贡献!
评论列表(1条)
:qiang: :qiang: :qi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