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远方和静
满静到了医药器材公司后,看到梁满合营的公司座落在县中心一条大街南边,两层楼,大门朝南,玻璃旋转门口站着全身武装的远方,大檐帽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鱼贯出入的顾客们,腰束红色牛皮武装带,右侧掛黑色BB机,带天线的对讲器别在左胸前,笔直的蓝制服裤,尖头黑皮鞋,真威武啊!
她喊了一声:“哥,我来了!”芳让静自己先在下边转转吧,就上了二楼的总经理室。静站在远方不足一米的地方上下打量着他,远方只行了个举手礼表示欢迎。他有责任在身,不能自由和静交谈,让静先进去参观,等中午换了班再带着她玩。
静向远方做个鬼脸就进了公司。
一楼大厅东边北墙一排溜玻璃柜台,柜台内各种西药样品上标着价格,玻璃柜后边贴墙一溜货架,上面一层层摆满了各类药品,两个穿白大褂的女员工正在为顾客拣药;南墙也是一溜玻璃柜,柜后同样靠墙一排货架,上面都是不同类型西药。东山墙一溜木柜,靠墙是带小抽屉的中药柜,两个员工正在为顾客伺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沁入脾胃。
满静不习惯闻此药味,向西头走去,中间一架通二层的楼梯,不锈钢扶手锃亮,西边的摆设与东边相仿,只不过全是医疗器械,几个公司员工比较清闲,来购医疗器械的业务人员都在二楼总经理室与经理洽谈业务,静不愿去打扰他们的工作,转了一圈出来了。
她看了公司大钟,离中午下班时间不多了,和远方打个招呼,向街对面的商店走去,远方告诉她:“别走远,一会吃午饭了,员工食堂就在大厅后边,吃罢午饭再带你去看大运河。”
满静举下手表示知道了,她从小生活在香港,对家乡小镇的街道、商店处处感到新鲜,她不敢远走,进了对过的百货公司。
午饭是12点半,远方一等二等见满静还没回来,急了。梁总和芳姑她们高层都在小食堂用餐,基层员工都在大伙房吃工作餐。八人一桌,时间紧,没法等人的。
芳呼远方让静上小餐厅来吃饭,远方说静在街上转还没回来,芳说快去找,找着了带小餐厅吃饭。
远方和换班的志成先打了招呼,就上街找静去了,远方先去了百货公司,问和他熟悉的营业员小金,小金说一漂亮女孩来过,又出门向南去了,问远方:“干嘛呀这么急匆匆的?是相好的呀?”远方说:“不是,她是满经理的妹妹,初来乍到,别回走迷了,经理教我喊她吃饭。”小金笑嘻嘻地说:“看你急的那个样,真好像丢了媳妇似的。”远方不愿再耽误时间,急忙走了,小金在后面喊:“别忘了,晚上八点整和我上好妹来喝咖啡啊!”这小金今年二十二岁,百货公司营业员,一直追着远方不放,她看中了远方的帅气。远方刚来上班,不敢招惹她,不知她底细。远方不敢停留,顺着大街向南找,估计上运河大桥或大堰了。
果然,远方一上桥头便看见静趴在桥栏上看来往的船只,听船工正喊号子。远方慢慢走上去站在静身边说:“你光顾玩了,还吃午饭不?”静早看见远方来了,故意装没看见,听远方和她说话,才装作如梦方醒问道:“到吃饭时间了吗?我还不饿呢,交班了吧?陪我走走,我想看看这里景色。”远方说:“这桥有四里路长,别向前走了,我带你从运河大堰向东参观,从下面看大桥南北整体,也看看运河水边停的各类船只,那才有味呢。”静当然听远方的,下了桥头,远方只听肚肠一阵鸣响,饿了,桥下有位打烧饼的老头,他的烧饼带芝麻,又黄又脆,估计静也没吃过,就买了两个烧饼,一人一个一边吃一边顺大堰向东走。
满静第一次在外边吃东西,这圆圆的,金黄的大烧饼香气扑鼻,咬一口芝麻粒又香又酥,简直是高级点心般,她咬了一口,嚼碎了使大劲才咽下去说:“哥,这是什么糕点?这么香?”远方说:“这不是糕点,是饭食,叫烧饼,是我们这地方一种特色面食。”满静好奇地问:“这烧饼怎么做出来的呢?”远方卖弄知识说:“那个打烧饼老头在这里经营三十几年了,我小时候随妈来走亲戚曾经买吃过,他说把白面先发酵后,掺上碱粉使劲揉,直到把面揉得活泛泛的,他说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意思面若揉不好,打出的烧饼就不香,把揉好的面揪成一块一块的,团成团,用撖面扙撒成圆圆的面饼,刷上一层油,撒上芝麻,放进瓷缸做的烧饼炉里一贴,一会就烤熟了。”静听得入神,突然问:“揉面就揉面呗,怎么还有打倒的媳妇怎么讲?”远方说:“这老头说的我也不大懂,我问过妈,妈说旧社会丈夫为了让媳妇听话就打她,直到打的服服贴贴才放心,大男子主义呗。”静的头一歪问:“哥,你将来会打媳妇不?”远方听了扑哧一笑说:“现在什么年代了,谁还敢打媳妇,娶个妻子疼还疼不过来呢?”静说:“我问的是你自己会不会打媳妇。”远方的饼吃完了,他拍拍手指上沾的芝麻说:“我的媳妇还不知在哪个丈母家呆着呢?”静往远方前面一挡问:“你有几个丈母娘呀?”远方教她问得一愣,“什么几个丈母娘,一个还没有呢?”静恶作剧地指着远方的鼻子说:“你刚才不是说妻子不知在哪个丈母家呆着吗?”远方哭笑不得说:“你呀,真会挑语病,我是说丈母娘还不知在哪呢?”
静又问:“假若有一天你娶了妻子你会打她不?”远方说:“我的天,就我这个样,妻子不打我就烧高香了,我还敢打她?”静捂嘴笑了。
绕了一圈,问题在这里,远方盯着静看了又看,只见静的眼圈发红,沉思不语,他又加了一句:“谁若做了我妻子,我天天疼她,爱她,让她过得天天笑迷迷的。”静问:“真的?说话算数?”远方说:“当然真的,我敢对天发誓,假如有了妻子不对她好,天打五雷轰。”静再也不装矜持了,一把抱住远方说:“我想给你当妻子,要不要?”远方吓了一跳,心下想:“我的天,她美若天仙,家里又有钱,她家里怎么会同意。”远方的手不敢招静的身子,望着运河里来往匆匆的货船说:“妹妹,你别吓唬我,我还想在公司多干几年呢,你那条件我不敢想。”静说:“你胆小鬼,我的事我当家,谁也不敢挡我,这辈子我就看你好,你敢不敢要?”远方说:“妹,快松手,你手里烧饼上的油都抹我工作服上来了。”静这才想起手上还有半个烧饼呢,她把半块烧饼交给远方说:“哥,我吃不下了,趁热乎你吃了吧,咱找点水喝去。”
两人顺运河大堤向东走了不远,堤岸南边有家卖羊肉汤的,远方说:“喝不喝羊肉汤?”静说:“喝,我最喜喝那红辣油浇的羊肉汤了,走,下去。”
老板是个女的,大约五十多岁,见来了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热乎乎地往里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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