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作乾坤万里春(作者:程守忠)

散作乾坤万里春(作者:程守忠)

  难得一个闲暇的周末,天蓝如洗,阳光明媚,连楼角旁的一株油菜也开出怯怯的花朵,一只形容尚小的土蜜蜂居然闻香而来,围着金黄的瘦花缠绵辗转,柔情蜜意尽显无疑。一朵花,就是明丽春天啊。于是,牵出山地车,呼啸而去。

      就沿着依傍着子午河的彩虹路北上吧。南风大作,吹动河面绿波层层漾起,前赴后继。这是最为灵动的绿绸飘飞,却不魔幻,蓝天为幕,大地为台,绿绸劲舞,春歌竞起。小块的麦田牵手身边的几行苍绿的蚕豆苗,唱起《春天在哪里》,稚嫩的童音含着奶声奶气;果树有着彪悍的大阵,肃穆的军容,严整的风纪,它们沉吟着“马鸣风萧萧,落日照大旗”。大棚就是中军帐,桃腮蜂腰,《甜蜜蜜》软化了、蜜化了天地。
       车轮借着风力,老想重复曾经的故事——“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封狼居胥”,可惜我过了冠军侯风华正茂的年龄久矣,偶尔看见前方路宽车少,聊发一阵少年狂,总感到耳热心跳。
       骑上中阳大道向东,南风居然转向于偏西风,看样子,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处在大沙河上的鹿楼大桥。选择有点踌躇,向北,可去八堡梅花山;向南,顺路可得华山大桥南左岸梅花山。忽然,西北风大起来,河里的涟漪顷刻化作“汹涌”的波浪,一浪高过一浪地向南涌动,绿涛上现出白色的浪花。好吧,取道大沙河右岸临水观光路,南下吧。

大沙河接纳了南水北调的长江水,水面空前的宽阔清澈,济徐高速凌空而过;桥下是碧波涌动的清流,含着万里长江的风韵,那是青藏高原沱沱河的滥觞,通天河的飞流直下,虎跳峡的奔腾咆哮,金沙江的梯级奔泻,然后,一路东来,川江、荆江、扬子江,注入东海的同时,分流部分在江都沿着京杭大运河北上。大沙河的鳙鱼分外硕大、肥美、味鲜,因为它含着来自雪域高原、云贵高原、四川盆地、洞庭湖水系、鄱阳湖水系的天地造化,微山湖一碧万顷的魅力。此岸,成行的柳树微微有点绿意,彼岸却缠绕绿雾,正是隔河看柳的神奇。水鸟隐身在波涛中,载浮载沉;一只翼展阔大的苍鹭顺风而去,简直如离弦之箭;一对喜鹊迎风放映着慢镜头,令人感觉亦真亦幻。

润丰湖花海,还没有醒来,衰草下藏着驿动的心。就像我们面对幼小的孩子,转眼间,就长成了青葱的少年。过了华山水闸,越过322省道,梅花山就横亘在前方了。        说是山,其实就是开挖大沙河水库时,构筑的土丘,不过几十米高,上置大小的石块,小而为径、为阶,大石或立或卧,站成屏风状、假山状;卧成伏牛形,叠成巉岩姿。其间广植乔灌之木,落叶的,常绿的,亭亭玉立的,散作球状的,不一而足。其中,蔚为成林者,就是梅树了。

散作乾坤万里春(作者:程守忠)

隔着大沙河外侧的边河,在大堤观光路上看,仅能看到山脊逶迤,有数百米的长度,脊线柔美,不见棱角。黄土为肤,杂树为毛,山石为点,夹杂着红色、黄色的斑块。想一下,挺有意思,这些黄沙土,来自黄土高原,缔造者就是黄河。九曲黄河万里沙,江水滔滔走天下。梅花山下江水碧,疏影横斜思无涯。同源豪书“人”字逸,一撇一捺铸中华。渊源不需究多路,眼下一朵即诗画。

      才下河堤观光路,劲吹的西北风就送来花香袭人,不觉就醉了。白梅如雪,红梅似火,腊梅黄锦。可能是园丁考虑到来年让腊梅开得更盛,就把一丛黄灿灿的腊梅花剪落了几枝,我心疼地捡起来,插在太湖石的透空中,不细看,还以为石头开花呢。虽然腊梅已经凋落,还有发育晚者春心荡漾。我们既然接受了它的傲雪不屈,就要爱惜它的随波逐流。我们喜欢神话传奇,同天并老;我们也要接受现实,生老病死。

     红梅艳,白梅娇。有的一树落雪,有的光焰万丈;有的,寂寞一朵,有的含苞合目;有的东望碧波,有的垂眉黄沙;有的藏在低枝,有的笑在梢头。
       此时,我真想结庐于此,化作一朵梅花。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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