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恋: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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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良遗愿

梁镯公司生意做的很红火,又招了几个员工,她有心让女儿和女婿进公司做后勤工作,大良不愿去。大良想自己一个字皮不识,去了白占名额,白拿工资,心里不安。

大良不去,芳也犹豫不决,她下定决心夫唱妇随,和丈夫同甘苦、共患难,她不愿让丈夫难为情。梁镯觉得大良真是死狗扶不上墙,委屈了女儿,但又不好勉强,只得耐心等待时机。

过了两年,继承该上初一,传承也上五年级,梁镯想让继承进城上县一中,那里各种条件都比公社中学条件优越,芳把儿子交给了妈妈。继承没有住校,梁镯让他住进购置的新房里,每天早晚由满乾开车接送,继承和满乾无话不谈,成了好朋友。满乾满腹经伦,与继承谈学习、谈人生很投机,满乾渊博的知识令继承敬仰,下决心好好读书,做个成功人士。满乾夸传承有个漂亮的母亲,有雍荣华贵的外婆,外婆有个资源雄厚的公司,条件如此优越,将来一定有条件读好大学。继承崇拜满叔叔的丰富学识,更欣赏他的豪迈气概,他每逢星期天回家,就向母亲夸满叔待他好处,芳总是会心一笑。

不知不觉两年过去,继承该初三毕业中考了,他周日很少再回家,芳来城里给儿子送东西,妈总是把女儿和外孙请到饭店吃一顿,开车的总是满乾。满乾每次见到芳,心里总是别有滋味,芳的清纯大方,天然静美,扑素纯真,仿佛像一股春风拂面。

芳见到伟岸的满乾,总是微微一笑,芳感谢他对继承的关照和启迪,满乾谈吐优雅,待人彬彬有礼,这么优秀的男人,妻子为什么会出轨?那样的女人太有眼无珠了,芳为满鸣不平。

吃罢饭,梁镯让女儿在新房里住一宿,陪继承一晚,芳婉言谢绝,她要回去陪大良,夜里只有陪在大良身边才能安然入睡,况且传承在公社中学上初一,每周六放学都要回家拿饭,大良不肯让传承进城上学。大良腿上类风湿渐渐地严重,疼起来不能走路,梁镯几次要带他去香港找名医治疗,大良都拒绝,不去,他怕花钱。终于严重到不能走路了,芳在医院拿的止疼药开初有效,但医生嘱咐说:“这个药治标不治本,疼的不十分厉害就别吃,常吃这种止疼药会产生副作用。”大良疼的钻心,不吃不行,每次吃完药,止痛时间不长,芳为丈夫担心,到处拜访老中医求药。梁镯托人从香港买来一种药膏,专管筋骨疼痛的,大良贴上时间不长,奇痒难耐,所贴之处红肿,说是过敏,大良不肯受疼。慢慢地湿毒向全身浸透,大良终于躺倒了,这可吓坏了芳,芳寸步不离大良身边,细心侍候着。

葛利来看大良,不知听信了谁的胡言乱语,说大良当年逮住一个鳖精,卖给一家饭店杀了。鳖的后代来缠住大良要报复,非得用活公鸡祭河神不中。芳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从家里三只大公鸡中选一只最大红冠子的红公鸡交给葛利,让她代办了。结果,葛利把大红公鸡带到运河水边,杀了放血淌进河水里,本想把公鸡整个都丢下水,但终于没舍得,只烧了三张火纸,祷告一番,磕了三个头后把死鸡带回家煮吃了。

心恋:小说连载(作者:黄兴洲)

大良的类疯湿毒攻到心脏,再也找不到对症良药,身体层层瘦,疼痛天天加重,终于有一天乘芳外出买药时,一咬牙把药老鼠的毒鼠强喝了下去,他不愿再拖累年轻的妻子,一了百了。等芳从一个专治类疯湿的村医那里求方子回来,大良已没生命特征了。芳吓得没正声的哭叫,哭声惊动了邻居,惊动了葛利,葛利照自己脸上搧了几巴掌,后悔偷吃了鸡,芳不知就里,心想葛利是旧情难忘,芳不管那些,让人赶紧给妈和继承报信:“家里天塌了。”梁镯听说大良喝了毒药,急忙让满乾开车接了继承(给请了假〉回到女儿家中,芳哭得死去活来,趴在大良身上谁也拉不下来。

继承抱住妈的头,脸贴在妈的脸上说:“妈,别哭了,你哭坏了身子我和弟弟怎么办?”芳把继承拽到他爹身前说:“给你爹磕头,告诉他让他放心,有妈在,天塌地陷都不怕。”梁镯告诉女儿:“天大的事还有娘顶着,怕什么?敢紧安排大良的后事。”有大良在时,哪怕他睡在床上不能动,他只要还能说话,芳就觉得有主心骨,吃饭、睡觉,干话有心劲,对生活充满着信心,虽然大良有已几年不能给芳以“性福”,但芳把苦闷都埋在心底,从不报怨丈夫。

芳的心里只想着幸福是丈夫给的,没有丈夫她或许早就成了泥土,她以青春躯体报答丈夫,不嫌他老,不嫌他丑,心甘情愿为他生儿子传承香火,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她觉得自己做的心安。

后来母亲来了,她曾恨过,怨过,从心底深处对生了她丢了她的妈没一丝感情,但后来连那个没有脑子的葛婆子都劝她认妈,她的两个儿子认姥姥,她的丈夫识丈母娘,她的心结才慢慢解开。城里的日子她羡慕,但离不开丈夫,妈给买的楼房很好,但舍不得丈夫的这个家,丈夫不愿住楼,有压抑感,她听丈夫的,她离不开丈夫一步。

现在丈夫走了,芳知道丈夫是为她好,不愿拖累她,不愿让孩子们思想上有羁绊,但她还是想着这三十几年来丈夫给她的温暖,她几乎迷失了方向。

送葬这件事,满乾出了不少力,他尊重芳的意见给大良订制了一口六六天桐棺木,请了一棚响,在梁镯的授意下,请来杨歌当丧事主管,埋锅支灶,搭丧棚,请厨子,隆重地把大良送下田。

芳哭得昏天昏地,她觉着自己心目中的天塌了,两个儿子都未成才,肩上担子沉重,尽管妈和满乾开导她,信誓旦旦地保证对她负责到底,但她从小的依赖大良成了习惯,对别人的怜悯心中没底,哪怕是母亲,芳心里多少还有介蒂。

继承抱住母亲低声说:“妈,你放心,我和弟弟是你坚强后盾,我们一定不让您失望,咱今后的路长着呢,姥姥和满叔叔对咱真好呢,爸爸走得安享,让他入土为安吧,你别在农村这这家里住了,把弟弟带着进城来吧,姥姥早给弟第安排好了!”

芳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儿子,唇角已有绒绒的胡须扎出,说话声已开始变了嗓音,心里无比慰贴,她轻轻抚摸着儿子乌黑的头发,心里充满了自信,心里想:“儿子说得对,丈夫生前的希望全寄托在儿子身上,不能让他的希望落空,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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