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恒成老师:连载38-41节(作者:陈志宏)

我和张恒成老师:连载38-41节(作者:陈志宏)

任何事情都有因果关系,张老师现在书法能写的如此炉火纯青,这于他一生坚守是分不开的。当别人沉浸着迷于电视里那动人心魄的故事时,而张老师照着帖子正在一张张的练字,有时在阅读书法理论书籍;当别人还在早晨的梦乡里,而张老师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起床,一直练到七点多钟三个多小时,几十年如一日;当别人花前月下,痛痛快快的谈恋爱,而张老师经过别人介绍对象,节省的时间刻苦钻研究古代书法家的足迹,一本本字贴和书法理论书籍问世 。张老师是位惜时如金的人,从不虚度光阴,一有空就写字,写字似乎成了他一种嗜好,不写就难受。这样给我的感觉是,张老师在家务活上肯定不干多少;其实我想错,张老师打扫卫生,炒菜做饭什么都干。有一次我在他家吃饭,没想到张老师亲自下厨,几十分钟就办了七八个菜,摆放满满一茶几上,我心想味道不会好吃的,我吃了一口青椒肉丝,味道还不错。那牛肉,青椒炒鸡蛋,也炒的嫩嫩的,吃到嘴里肉喃喃的,滑润爽口,咸淡适中,味道鲜美,好吃极了。我真没想到张老师还有这两下子。

吃过这顿饭后,我不在认为张老师只会写字,不会干别的。他对我说:”什么不是人干的,俗话说’庄稼活,不要学,人怎着,咱怎着。’事实是这样,在农村我也干过几年农活,除了扬场、耩地没学会,其他的都会。”

张老师说到这,我插话了:”张老师,你不会的这两样我都会,我也会扬场,我也会耩地,我也会割麦子,我也会插秧。我的一些长辈说我’干什么,象什么,将来是一把好手。’可命运在我二十三岁的时候突然有了转折,我父亲落实政策后,我参加了工作。从十四岁在农村干活,到我二十三岁参加工作,在农村干了九年活。这九年我尝遍了当农民的酸甜苦辣。那时候虽苦,到老了回想起那段在农村生活的日子,还有许多美好值得回忆的东西。”

我讲到这,张老师又急着插话:”我也在农村干了五六年活,那是初中毕业,一直到被推荐上高中,都参加生产队劳动。我刚才说了,除了扬场和耩地不会外,其他农活我都会干。割麦子那滋味真难受,直起腰向前看看,这近二百米长的地头,真是难熬呀!”

我说:”张老师,那滋味真难受,反正现在我们都不干了,这是多么幸运啊!”

张老师参加过五年的生产队劳动,锄草,割麦子,打场,种玉米没有不干的事。在这一段时期内,他没有忘记学习书法,这已经不是上学前给邻居先生研墨,拽纸,晾春联的小孩,张老师自己写春联了。刚上来找张老师写春联的人还不多,只是把邻居写字的先生招引来了。张老师的父母亲都感到惊讶,忙出门招呼写字先生到家里坐。先生进家就说:”恒成这字是天分子字,写得很好啊’!这字不得了,将来肯定大有出息的。”先生说这话肯定是有鼓励成分在里面,但明知张老师那时的楷书字己经超越了自己,可写字先生不太心甘,写字先生已知,自己在村子里写字的地位已经有人撼动了,不久就会有人取而代之,不由得心生一阵悲凉,坐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张老师父母亲把邻居写字先生送出门,说了两句客套话。从此就没有再来看张老师的字。

其实”安鹊怎知鸿鹄之志”,张老师的志向怎么可能在沟上村写一辈子春联呢?这一年夏天就被大队推荐上高中走了。除了节假日,张老师的一切业余时间,都在学字练字上。

第三十九节

这些事情大都是在张老师家里他给我讲的,也有一部分是在老年大学课余时间张老师和我们同学闲谈中自然留露出来的。不管如何,这些事情都能真实反映出张老师早年一些生活情况。对我们的读者,尤其是年轻的读者来说,是有所教育和启迪的。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成功的结果,而在于拼搏奋斗的过程。就如东京奥运会上的全红婵,三个满分拿到十米跳台冠军时,记者采访她,问她现在最想干的是什么?她竟然回答想吃辣条。那东京奥运会的金牌和辣条相比,在孩子心中,吃的东西最重要。这样结果无不是贯穿在她成长的过程和每天长年累月训练四百跳之中的吗?孩子无真无邪,童心才是真心,世界冠军被后的故事,才是我们最值得关注的。

天下的事没有无源之水,没有无本之木,任何的成功都是在风雨搏击和艰苦奋斗中产生的。我告诉亲爱的读者朋友,世界冠军没有侥幸,他们的喜悦就是成功时自然流下的泪花,是心酸是快乐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对于张老师在书法上的成就不是没有人嫉妒,有的人说他字呆板,有人说他字过于拘谨,还有人说他,他那样的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说是只要练个三年五载的,保准比他强。这些话,张老师是听不到的,而我的耳朵有时会塞得满满的。每当我听到这话,沉不住气时,我就进行反驳,练个三五年你练出个中书协会员去?你练个全国规范字委员会常务理事去?你练个市书协副主席去?真是岂由此理!我把对方问得哑口无言。我说”吹牛逼没有用,你得拿出成绩来,以理服人。我说:”你不要自不量力,就张老师开创的新魏体钢笔字贴就够你练一辈子的,这种字体早入中国字库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这么一说,对方脸红了,气愤地对我说:”你胡绞蛮缠,俺说不过你。”然后就偃旗息鼓了。”

说实话,当今书法界确实出现了:”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现象,现在谁会甩,谁会抹,谁会乱画乱涂谁就是爷。有段时间还大力推广丑书,这简直就是胡闹,要是这样下去,那就把我们下代们坑了。现在亟待解决这些谬论之事,正本清源指出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在全社会大力提倡文字要规范化书写和使用,不能让那些居心叵测之流搞乱了教育,使我们的孩子们从小就受到良好规范化的书写教育,这才是我们国家希望所在。

一九七三年元月,张老师高中毕业,当了一个学期的民办老师后,经过推荐,参加了统一考试,被江苏省运河师范录取。这下子不得了啦!在千余人的沟上村,张老师是第一个走出农村的人。这就意味着从此张老师由农村正式的转为城市户口,脱离了农村。在沟上村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人们在羡慕的同时,教育孩子们要以张老师为榜样,好好写字,努力学习,争取也走出沟上,成为吃硬壳木的城里人。

张老师进了运师后,使他大开眼界,这所学校有着光荣的办学历史,自一九二八年创办以来,为国家培养了大批的优秀人才,在这所学校里,张老师听到了太多的优秀动人的故事了。比如范季同治校有方,爱生如子,在他任校长的二十二年中,为运师形成良好的教风学风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等等。但是张老师最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谁的字写的好?从这一话题谈起,张老师对我说:”他最崇拜的校友是尉天池。”

是的,张老师一提尉天池我也知道这个人,非常驰名,他的书法作品我见过,写的特棒。

我和张恒成老师:连载38-41节(作者:陈志宏)

第四十节 

我对张老师说特别喜欢尉天池书法时,张老师给我啦开了。张老师说:”尉天池早年就读于运师,在运师打下了良好的文化基础,那时候范校长注重基础知识教育,要求学习要有扎实的基本功。所以,运师一直开设书法艺术这门课。尉天池的字写的扎实也于这段时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后来尉天池考取了南京师范大学,得到林散之这样的名家指点,尉天池的书法有一个质的飞跃,学成后毕业留校又是尉天池一次机遇,所以说,人家既有才还有机遇,想不成名都难。”

这样看来,张老师很崇拜尉天池,尉天池在书法界取得突出成绩,也给张老师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我让张老师谈谈对尉天池书法看法,张老师说:尉天池先生书法作品最大的特点是能将碑帖熔于一炉。其书风潇洒豪迈、雄浑苍劲、秀逸清奇。用笔沉着痛快、大胆落墨、枯润灵动。无一率意之笔,即便作品中的弯钩出锋处,也不肯轻易地甩出,而是涩送到位。他的行草字形结体紧密,而又气势开张。善于运用疏密关系是尉天池先生作品的又一大特点。密处疏之,疏处密之,疏密得当,给人感觉疏而不散,密而不紧。这是我对尉天池先生书法肤浅平论,笑纳!”

我说:”张老师太客气了,你评的真好,使我受益匪浅,谢谢!”

张老师说:”谢什么,咱俩人还用客套吗!”

听到张老师这么说,使我感到很亲切,活到这岁数了,能交个有才华的知己老师,真是祖上修来的积德,使我非常荣幸。

张老师从农村走出来到退休,一直在学校里学习工作,生活相对单纯,接触大都是学生和知识分子,没有沾染社会上一些不良习俗,所以他的德行较好。再就是他出身于农村,农村那种纯朴的乡情关系潜移默化体现在张老师身上,那就是勤劳善良。这样的人没有奸诈拐坏心眼,我和他相处,感觉非常舒服。

张老师在给我们讲课,时常强调写字先做人,只有把人做好了,字才能写好。他还经常说,底子薄怕什么?毛主席说过:”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绘最新最美的图画。”我们底子薄怕什么?就怕我们的毅力不够坚强。这些话听起来像教条,实际上对我们班的差生鼓励很大。我们这世上的人,只要不死,每一个人都在希望中生存,也可以这样说:”没有希望,人活着就失去了生命价值了。”

我和张老师结交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听说过张老师说过谁、报怨谁。就是我在班里发脾气时,张老师从不怪我,都是站在我的立场说话。我曾经问过张老师:”我身上缺点这么多,你怎么不批评我呢?”

张老师说:”我没批评过你吗?你字写的不好时,批评的还够严厉吗?”

我说:”这不叫批评,这叫指出缺点,是关心和爱护。”

我这样一说,张老师:”嘿嘿嘿地笑了,那我以后多关心关心你吧!”

我对张老师说:”那我可真的欢迎你这样的批评。”

张老师偶尔也会发发脾气,就是对那字写的稍为好的,自认为一身都是本势的人。不过张老师都是善意的提醒,一般都会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说字还没有真正的写出来,就是你写出来了,还是有后来者超越的。”这样的话谁听了都不会生气的,不那么犀利的话,找哪门子气生呢?

第四十一节        

“有话好好说”,这是张老师在同学们发生争执时说的最多一句话的。只要张老师一原场,同学们就不吵架了,就是吵,那力度也就大大的减弱了。张老师对我说:”作为原场的人,首先要公评,不向着谁,不误着谁,也不跟他们讲理,不论理是理非,就像消防队员,把火先压下去,就算完成任务了。其他的就不用你管,说实话,你管也管不了。压完火,谁都不怪你,这多好呢?”

张老师这样说还是有道理的。不过感觉得因人而异,张老师这样做能行,我这样做就不疑定管用。因为人的身份地位,说出来的话效果肯定是不一样。

张老师说:”这几个书法班的管理,就你们楷书班最好,其实揩书班当官的比那个班都多,真没想到都很听话。”

我说:”张老师,怎么样,还是当官的素质高好管理吧?”

张老师说:”原先我们想反了,认为当官的不好管理呢?没想到都这么听话。”

这些当官的这么听话也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我感觉他们很难管理,以前说了那些下马威的预防话,现在看来都是多余的。可张老师不这样认为,他说那些话说得很恰当,正是那些话还在持续发会着作用,就和打防疫针是一样的道理,这很好,张老师很佩服我的管理能力。

这个学期进行三分之二的时候,我的堂弟要来听张老师课,打电话问我行不行?当然,我没有这个权利,不注册就入班听课,可在上几周这学期就结束了,怎么到学校注册呢?当然,注册的同学都缴了六十块钱,这不成问题,一个板材厂的大老板,哪里没有这六十块钱呢?主要是听别人说,张老师不仅字写的好,那课也上的也很美妙绝伦,引人入胜。他是怀着对张老师的好奇心,才来听课的。

这件事,我只有先和张老师商量。张老师对我说,让他来听,学校要责怪你,你就朝我身上推,我给承担着。有了张老师的话,我当即就给我堂弟打了电话,下次上课我堂弟就进班了。他坐在教室最后边东北角,我在教室最前头西南角,我们不方便说话,就彼此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课间时,我到后边看看他,他问我要不要缴听课费。我说:”张老师让你听,你就听。”

说到这就问堂弟:”你一个大老板,怎么热爱起书法?”

我堂弟说:”一个喜欢收藏的人,那有不喜欢书法的,来听张老师课的人。大多数都喜欢张老师。”

我很纳闷,我堂弟是两个厂的厂长,那有时间学习书法的?

既然学了,那就让他好好听听张老师的课吧!等到找个时机在聊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放暑假了,我的堂弟打电话来,让我牵头请请张老师,让他赏光。我打电话对张老师说:”我堂弟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赏不赏脸。”

张老师说:”酒就不请了,你堂弟想要我写什么,尽管说,我给写就是了。”

张老师不愿意来,我也不想去喝这场酒,这场酒没喝成,我堂弟感觉遗憾。我安慰堂弟说,以后我做东,咱们在请请张老师吧!

我又回老家了,给我堂弟说好:”等到下星期我请吧!

我和张恒成老师:连载38-41节(作者:陈志宏)

(作者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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