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乡村,周围是生产队成片的高梁,高梁红了的时候,便引来成群的麻雀。那时的麻雀,在飞禽世界里,是最庞大的家族,它们总喜欢集体行动,黑压压的一片,在生产队的高梁地里,大模大样,一个个都吃得红光满面。队长说,拿铁锅、簸箕赶麻雀。于是老太太们便敲锣打鼓赶麻雀。我们那会儿没事干,跟屁虫一般跟在老太太后面瞎咋唬,趁机在老太太的铁锅上敲几下,疼得老太太们
赶忙夺去我们手中的木棍。一开始,麻雀们怪害怕,飞蝗般飞到田头的柳树上,不过几分钟,它们又一阵烟雾似地飞下来,边吃边欣赏老太太们的腰鼓表演……真没意思。没意思就走,到哪去?村头老柳树下卧着生产队的老牛,老牛们懒洋洋地甩着尾巴。趁老牛不在意,揪几根尾毛,打成扣,绕在高梁穗上,麻雀来投网,十有八九会被扣住。那会儿,用这种办法,一天竟捉住十几只麻雀,看着被捉住的麻雀,一向仁慈的小眼奶,就像恨小贼一样,骂得麻雀一声不吭。可有一件,这样捉麻雀,老牛们不耐烦,只要一见到我们的影子,便一骨碌爬起来,睁大眼睛瞪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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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事迹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但谁也不能否认它的深沉、博大以及我对它的眷恋。少年时代的乡村,永远是养育我生命的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