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我想老家,我想家乡的熟人,我能回家吗?”四夏在电话里询问继程。
继程说:“现在家里土地都按实有人口分光了,你一个出了嫁的闺女回来没法生活呀,除非再给你找个伴,有个依靠,不然你连个住的地方也难呀?别说吃了。”
四夏停了一阵说:“我再想想吧,二爷。”
四夏五十年前是被父亲逼嫁到安徽的,那些年,生产队收的粮食不够一家全年吃的,四夏是长女,下边一弟两妹,连父母六口人,爹从成除了会撒网扑鱼,别无所长。每到春荒季节,社员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自寻找吃的,喂饱肚子是根本。
从成和本家近门二叔商量,不能在家等着挨饿,每人从家里各带着一个孩子出去要饭去。爷俩都会撒网扑鱼,出外也不是直接查门头喊“婶子,大娘”的乞讨,而是一路走,一路逢水撒网扑鱼为生。
他们一路辗转来到安微一个村子,晚上找地方住,因为他们是扑鱼的,房东就没有把他们当要饭的看待,很热情地接待了爷四个。
房东老头和从成及二叔一起喝酒聊天,谈到此地虽然不缺吃的,但好多男青年说妻子困难,村子大龄光棍不少。
二八盅下肚,从成晕晕乎乎地开始满嘴跑火车,他告诉房东说:“我家大女儿二十二了,还没有说婆家,这里有好人家吗?我回去给带来。”老头一听,连说:“有啊,你看我家五间堂屋,三间过道,地方宽绰,粮食吃不完,就一个儿子二十三了,还没找好对象呢,不正好吗?”
酒越喝越热火,连二叔也跟着说好,结果,从成回家就把四夏和妻子都带到了安徽那个村子。四夏光知是去为生活奔波的,没想到是去相亲的。
等到把事挑明,四夏抵死不从,四夏娘也不愿意把女儿留这儿,离老家太远。但是从成已答应人家了,铁心要把女儿嫁这里,二叔也帮着劝留这吧。
逼而无奈,四夏拗不过爹的犟筋脾气,胆小不大懂事,勉强答应了,从成连带着去拾鱼的二丫头五秋也给在这里找了婆家。
这家别的不说,丈夫的身体不好,四夏捏着头皮在这家生活,生了一女二儿三个孩子后,丈夫三十六岁那年死去,四夏带着未成年的三个孩子熬着,四夏苦死了。
这地方光棍多, 有人动员四夏改嫁,她怕孩子们受罪,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让孩子受委屈,不愿再嫁。
白天在田里干活,侍候三个孩子吃喝拉撒,忙忙碌碌还觉不着,待到夜静更深,想想一个三十多岁青年女人,身受心理和生理上双重折磨,不由心酸,想找个说话的也没有,这苦水往哪倒?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怜自己一表人材,如花似玉的女人没人疼没人爱,何日是个头?
泪水湿透枕巾,生理欲望让她心碎,伴着彻骨的折磨,紧闭着双目熬着漫漫的长夜。
这个地方光棍真不少,丈夫去世两年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汉想占四夏便宜,趁晚间四夏洗澡时翻墙头进了院子。四夏平时听人讲过,村里的光棍汉会调戏妇女,撬寡妇门,自从丈夫死后,她准备了一把非常锋利的剪刀,时刻放在身边,每晚洗澡时,把剪刀放在衣服里藏着,以防不测。
今晚她把衣服放得稍远一些,怕水溅湿了,想不到一个流氓跳墙头窜到身边,她急中生智,一脚踢翻了洗澡盆,热水淌一地,光棍差点滑倒,趁流氓躲水的瞬间,四夏顾不得穿衣服,伸手抄起剪刀对准流氓说:“滚,在前进一步我就戳你个透心凉!”那光棍想不到四夏还有这手,吓得一溜烟窜了。
四夏惊的一身汗,顾不得擦干身上水,赶紧把门关紧,然后迅速穿好衣服出来,从此以后格外小心了。
四夏的妹妹五秋住在她家不太远的地方,也是她爹逼嫁过来的,当初五秋跟爹出来“讨饭”时,年龄还小,爹背着网撒鱼,她跟后拾鱼往鱼篓里放,爹在安徽小村跟房东喝醉酒给姐姐四夏说婆家时她知道,因为她还小点,不然先嫁的就是她了。
后来大了,爹也硬逼着五秋嫁在安徽,五秋也不甘心,但都拗不过爹的犟脾气,不敢反抗,只好嫁了。再后来因不满意婆家生活,跑回老家不愿回安徽,婆家到邳县来找,爹硬逼五秋回了安徽。
四夏出了这档龌龊事,就去给妹妹诉说,胞姊妹抱头痛哭一场,四夏说:“不行的话,我还得回老家去,这里呆不下去。”五秋说:“姐呀,你回去怎么生活呀?没有地,没有房,俺嫂子又能接纳你吗?你不让哥作难吗?”
姐妹俩哭够了,五秋说:“姐你别走,有你在,咱一个娘的我还有人能作个伴,你若回去了,我怎么办?”
四夏咬咬牙坚持下来,为了三个没成家的孩子,也为了亲妹妹,再苦再难也要熬下去。
一晃几十年过去,四夏的孩子都成家立业了,她自己过的孤苦,又思念起老家那片热土来。
她从朋友圈里看到二爷写的小说,回忆当年大集体生产间歇时,二爷曾经教她唱革命歌曲的情景,心潮翻涌,二爷写的小说都些家乡事,读来那么亲切,她就给二爷打了那个电话。
可怜的孩子,你没法回来了呀!
评论列表(4条)
湛均是哪位呀?
四夏何苦呢,再找个男人多好,她二爷是黄兴洲吗?
最美家乡景,最好家乡朋,最恋家乡土,最亲家乡人!但愿四夏能如愿以偿,回到深深思念的故乡!
仅仅是小说,不要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