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蔡倩笫一次坐飞机。
她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自已活得像个人,有滋有味。
静下来时,她也认真地思考过。如果梦是现实,愿在梦中度过一生。她还感到自已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漫无边际的随风飘摆的风筝。
今天,终于有了拽线的目标,她要定位于这个目标。她不想追究那线是自己挣断的,还是放风筝的人扯断的。总之是断了,断了5年。现在,她要定位在这个目标上。
当她踏上江城的土地的那一刻,一种漂浮不定的感觉油燃而生。这种感觉仿佛要使她绝尘而去,虽然她极力压抑,这种可怕的念头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时不时的冒出来。5年的影拽梦牵,乍回来说不清这江城是亲切还是陌生,熊飞、柳花、赵奇,还有袁军、彩虹,还有……总之,他们到底是欢迎、支持,还是和以前那样的关心?真的把她这位连考3年而灰心丧气,从不再进考场门的女孩,现在终于拿到通知书的人当朋友吗?
蔡倩神迷魂离地向机场出口走去。
出了机场,蔡倩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这时有一个小伙子向她走来,他问,说:“小姐初次来江城吧,该不是来旅游、还是来串亲戚呢?若旅游,上我们旅行社,你想到哪里去玩?保你玩得开心。”
她还没有回答他,又一个大约17、8岁的小姑娘抢先一步拉住她的手左右晃着说:“大姐呀!你真美!看你就像刚从外地到江城观光的‘白领’大款。”
这女孩甜甜的嘴巴,叫得蔡倩脸蛋红红的。她知道她是拉客的,只是这个女孩的拉客方式不同,让人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吹拍。
女孩吹拍了一阵,果然话锋一转,暴露了2秒钟热情的色相,说:“大姐呀!我们这个团只差一个人了,我们的路线是商贸城经济开发区——世界名楼黄鹤楼,来江城不看黄鹤楼会后悔一辈子的。还有仿清古建筑富源小商品批发市场,还有世……明说了,下午游未来家园生态园,晚上驻足香格里拉,这可都是江城的名胜,你一上车就可以走了。”
蔡倩心想,她在这个城市住了4、5年,仅仅才离开3年多一点,竟发展的如此之快,这才叫一日千里呢。她曾经看过英国人詹姆斯丶希尔顿写的一本《消失的地平线》的小说,她想既然回来了,就先对江城重新熟悉一遍,然后再确定自已的目标,她想就去看看未来家园吧。
她心目中的未来家园是一个神圣的地方,是她心目中的一片净土。未来家园董事长去她所在的西北大学招工时,她欣然地在第一志愿栏中填写了“未来家园”5个醒目大字。所以,当小伙子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她打断了他,说她决定跟小姑娘走了。
小伙子还想继续说“干啥都有个先来后到吧”。小姑娘耍了个鬼脸,抢着说,“后到怎么了?没有经济头脑,你早来一个月有啥用,早来半年又有多大的成就?走,大姐,我们走。看他那个傻头傻脑的样子,让人恶心!”
小伙子愤愤地吼她一句:“还讲不讲理?”
“哼!你才不讲理呢!”小姑娘拉着蔡倩就走,边走边回头戏耍他两句,“你们这些男人们,都是这个德性。自己没能耐,硬说别人不讲理。去去去,回去好好学学吧!”
“霸道!”小伙子极不满意,又很失望地离开,东张西望地去寻找新的目标。
小姑娘嘴甜心眼灵活,半个小时内她一个人就拉了5个客人。蔡倩是这个车上拉到的最后一个。她笑眯眯地将蔡倩带到机场旁的一家,挂着江城“友善”旅行社牌子的门前,有一辆中巴停在那里。蔡倩交了钱后,小姑娘很高兴地说,“大姐,祝你玩得愉快!祝你一路开心!祝你心想事成!”说完,她又向机场方向走去。
蔡倩会心地抿了下嘴,朝她挥了挥手。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位小姐,从她胸前挂的牌牌看,蔡倩知道她是导游小姐。这位导游小姐热情的将蔡倩和一位刚到车前的男人带上车,只有最后两个座位是空的,那男人将里面靠窗的座位让给了蔡倩。那人的好意,迎来的却是蔡倩的疑目冷盯。
那人一脸滑嵇的丑相,毫不在意,他友善地朝她笑笑没事地坐在她身边。他看起来也不过27、8岁,有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笑起来两眼说眯不眯,说睁不大,别有一股引人逗笑的色相。
蔡倩却觉得他的笑,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蔡倩没有理睬他,她那张冷艳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戒备。
开车前,挂胸牌的小姐,站在司机身旁,细心地从一号座位快速地扫瞄到末号座位,她这样的扫瞄了三次,确认人数无误,这才向司机点了下头说:“可以开车了。”
车子开动后,导游小姐脸上写满的喜悦仍没退去。她清了一下嗓子说:“各位团友,你们好,欢迎大家到江城来。我姓赵,赵钱孙李的赵。百家姓上第一家。我是这个旅行团的全陪。你们干脆叫我小赵就行了,我将和大家一起度过这美好的时光。我……噢,还有……”
“什么,什么。你是全陪啊?”
赵小姐话还没说完,蔡倩身边的那个男人马上站起来说:“请问赵导小姐,什么叫全陪?我们只知道有三陪,从没听说过全陪。没想到您……”
那人眨巴了两下皎洁的白眼说:“哎!赵导小姐。你这全陪,该不是从西方引进来的吧?那可是要比那三陪全面得多了吧!那么你到底是怎么个全陪法?能不能详细一点。”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满车的客人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赵小姐很年轻,看起来最多20岁。但既然是导游,但凡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混混没遇过。只见她温尔文雅,还了他一个白眼,不气不恼地说:“你们到世博园、香格里拉、未来家园科技开发基地……都有当地的导游陪你们。这叫点陪;转车沿途的重要景点,临时导游要做些描述性的简介。这叫线陪;而你们是我们旅行社的客人,我得全程陪着你们,负责你们的饮食住行,负责你们旅游的安全。这就叫全陪。”
赵小姐说着说着,突然灵机一动,面向那位男人说:“如果这位大哥,你要想找三陪的话,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当心,别搞垮了身体、搞垮了经济、搞垮了家庭、搞掉了威信。要说……大哥如果你只是想口头腐化一下,过过口瘾。只是想活跃一下车上的气氛,让我们的团友们轻松轻松。那好啊!那你就可以和我比试比试,讲点荤故事、荤迷语、荤段子,包括带腥味的荤话都行。我保证全陪。保证你肚子里的荤虫搅肚麻身。即是你满嘴喷粪,我看大伙也不会嫌你的嘴臭。”
“怎么样啊!大哥?”赵导小姐以挑战的眼神望着他。
车上顿时掌声雷动,不断有人打口哨、有人拍巴掌、有的人竟然站起身来连说:“好好好!”
那位说,“大哥先带个头!”
这位说,“这位大哥一看就是个荤人,带头先荤一个吧!”
“好啊,恭敬不如从命喽!”那男人清了清嗓子说,有一天有个老道,碰见一个尼姑,上前一躬说:“这位尼姐,道哥我这厢有礼了……”
尼姑曲身一个还礼,含情一笑错身离去。老道以为尼姑对他有意,也知道她是草堂庵的。草堂庵离道观寺有五里山路,晚饭后借着鸡宿眼的暮色,老道喜眯眯地向草堂庵而去。草堂庵就住着尼姑师徒二人,尼姑这天下山化缘,净斋后早早休息了。
徒弟刚刚洗完澡,上身只裹了条浴巾便端着浴盆向院内倒水。突然院门外传来叩门声,随即从门缝间漂进一句柔声细浯,“尼姐开门,道哥我来了……”
他那句酸溜溜的淫话还未说完,便被蔡倩打断了,说:“马上就到未来家园基地了,还是先观光这儿幽雅的世外桃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