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过了都不好。
枫叶,特别爱狗,从小就喜欢。她的嗜好我很早就知道。因为,我是她不太近的表哥。
我这个表妹姓陆,叫陆枫叶,名子还是我爸给起的。有一天,凤突然从外边跑进抄纸的池屋。见我爸喊:“二舅,俺明天要上学了,你今天给俺起个名吧”?爸思索半天说:”你叫小凤,那好,姓陆,就叫陆枫叶吧”!她说:“行!二舅有学问,只要是你给起的。叫什么都行”。
没想到,等我再见到这位表妹时,一晃就四十余年啦。表妹依然漂亮,那种成熟美,让人怦然心动。她到我们24小时诊所来看病,身着水貂大衣,脚穿一双梦特娇半筒女式高级皮棉鞋,带着一顶紫罗兰色毛绒帽子,帽顶还缝系着两个红球子,怀中抱着一个雪白色的比熊犬。一看就是位阔太太。
我想这是四十年前的那个蹦蹦跳跳、活泼可爱的小表妹吗?我不太相信。见到他,不敢认。先前她跟我媳妇叙道过,媳妇说:”这就是你大哥”。她说:“天那!想不到大哥这么帅”!我叫她夸的扭扭捏捏不好意思,顿时觉得脸上发热。
后来,听媳妇说,我这个表妹很有钱,表妹婿搞房产开发,但非常不幸,有一年冬天雪大路滑,在返回的途中不幸车祸身亡。给表妹撇下一个儿子,四五千万元和一些家产。现在,儿子在北京上大学。表妹唯一的嗜好就是玩狗。据说,她家有好几百万元的狗。听到这我禁不住的惊讶:”唉呀!表妹这么厉害啊”。
元旦前两天,表妹又到24小时诊所来看病,她怀里抱着个棕色的泰迪狗,毛色纯正、脸盘漂亮。最大的优点能听主人指令。初次见到我时,表妹说:”给舅舅打个招呼”!只见泰迪狗旺旺两声,然后,前腿扬起来,做了两个打招呼的动作。唉!我突然发现不对呀!忙问表妹:“我怎么成了狗舅舅了呢”?
表妹解释说:“大哥,我养它就得喊你舅,我儿子养的,当然喊你舅爹爹了,这不能差班辈你说是吧”?我哭笑不得。我这不成了狗舅、狗舅爹爹了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对表妹说:“回家给你二舅办饭,我走了”!表妹突然说:”大哥,明晚,我在天鸿宾馆请你和大嫂子,正好你外甥来了,你们爷俩见个面”。我说:“你给你嫂子说好就行”。
天鸿宾馆是这个城市最好大酒店。一进大厅,彩灯明亮,金壁辉煌,到这里,有人间天堂之感。表妹和外甥,还有他们的狗狗都来了。我进了包间问表妹:“咱换个地方吧!这得花多少钱那”?表妹大大方方地说:“表哥,钱的事你不用管,这个宾馆,现金付不了。所以,叫大哥、大嫂来尝一尝。吃好,咱们下次再来”。我说:“行”!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人不多,表妹和她儿子一人带一个小狗狗。当然,按照表妹要求狗狗也按人头算。狗狗也分享着人的待遇。
在没开席前,表妹让狗狗给我们表演节目,都是单一的动作。表妹看着我说:“给舅舅握握手”!那听话的小狗忙跑过来和我握手。握完手狗狗还突然跳我身上亲了我一口。天哪!可把我吓坏了。
这些动作做完后,表妹主动对它嘴亲一下。待上菜的时候,狗狗面前放一个大碟子,表妹加菜给它吃。狗狗真幸福。
我儿子结婚时,通知表妹喝喜酒,到她家我看到若大的别墅占地一亩多。室内装修豪华奢侈,非常美观,但唯一不好的是和日本电影《望乡》里的阿其婆住的小屋一样,满屋都是猫,但表妹满屋都是狗。见到我齐声狂吠,听不见人语。表妹还打趣说:“重量级人物来了,小家伙们热烈欢迎你哪!”听到这话令我哭笑不得。
表妹确实是个玩家,玩狗玩到这份上令我佩服,叹为观止,到了绝佳地步了。丈夫死了,我以为她非常寂寞,然她家中却热火朝天,轰轰烈烈一大”家人”。看我到来,狗狗们有的拽凳子,有的拉拖鞋,有的递毛巾,总之忙的不亦说乎。这一大家子还真热情!
表妹说这些小东西可好啦!它们都跑到我床上睡,撵都撵不走。我嫌她养的太多,有点过了。他说:”大哥,你看那个好,带回家玩去”!我忙说:“别别别!你让我过两天安稳日子吧”!
果不其然,没多久,表妹住院了,因终日和狗接触,身上多处都生寄生虫,连脑子里都有,无法根治。我到病房看她时,她双手握住我的右手说:”大哥,我该听你的话,不该喂那么多狗。唉!任何事过了都不好”。我说:”好好治,等好了再说”!
表妹于第二年五一节前四月二十八日走了,时年四十八岁,我外甥哭的死去活来。我安慰他,这都是命啊!玩狗玩过了。可怜的表妹走得太早,在过三十年还不到八十岁,正值第二个青春芳华时,玩狗玩成这个结果,使人意想不到,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