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亲如一家
琳琳说:“娘,饭菜早准备好了,中午大叔一说有人来家,你不就叫我把腊肉泡上,把山菇洗净,把山药刮了皮,腌的咸蛋煮好,还杀了一只鸡呢。”
贾红说:“还是俺姑娘会办事,弄好就吃呗。”
娘俩带李栓进了堂屋炕房,只見平整的迎门炕上摆了一张炕桌,桌上摆了四碗菜,两副碗筷,一瓶东北小烧52度的高粱酒。
贾红让李栓落坐,一见只有两副餐具,对琳琳说:“你李哥来咱家做工,从此也算一家人了,你也上桌,不必计较。”
琳琳说:“娘,我给您和李哥服务,你们先喝酒吧。”
李栓见琳琳怯羞的红脸说:“妹妹,既然婶让你一起用餐,不必见外,来吧。”
琳琳不再做作,又加了一套餐具,麻利地给娘和李哥倒酒。
关外寒冷天气多,不论男女,都能喝点烈酒暖身,李栓入乡随俗。三人推杯换盏,喝了足有二斤52度高梁烧,李栓不免头有点发沉,坚持不喝了,贾红意犹未尽,红朴扑的双颊上犹如去了皮的鸡蛋染上红胭脂。
琳琳不让娘再喝了,催娘赶紧吃饭,贾红只好勉强喝了碗蛋汤,推说饱了,就去炕里睡了。
李栓虽然有点头晕,但还是有些清醒,他瞅瞅屋里,只有这只大炕,就问琳琳:“妹妹,我去哪边睡呀?”
琳琳大方地笑笑说:“等我收拾好了,地方也就腾出来了,你稍等会。”
琳琳撤了桌,拿出一卷炕蓆和一套被褥,在炕间扯上一道布帘,布置好之后说:“俺这块地方都是这样,为了冬天取暖,一家人全睡一个炕,你就睡那边吧,夜里方便有尿壶,入乡随俗吧。”
琳琳初中毕业后因身体不好就没再读高中,说起话来清爽利落,李栓只得听琳琳安排。
琳琳把烧好的热水端到炕前,让李栓洗脸洗脚,把毛巾放炕边后就去了厕所,李栓自己动手洗好后,出去倒水,刚出门,迎头碰上琳琳回屋。琳琳说:“李哥,厕所就在院子后头,里边有放好的土纸,你去吧。”
琳琳接过李栓手里的脸盆,端到门外倒了,进屋躺在娘边睡下。
李栓进了厕所,只见厕所的顶棚歪斜,墙上裂开两道口子,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心想:明天第一件事先把厕所修了,人生在世吃喝拉撒是头等大事,这娘俩没能力办理,我得赶紧把它整好。
回到屋里炕上,闻着被褥上的肥皂香味,心里一阵感触:自己在家从来没享受过这种温馨滋味,钻进被窝,不由想起妻子那温柔的身子,一阵心酸,不由淌出泪水,“媳妇,你在哪儿呢?无论如何,我要找到你。”
迷迷糊糊间,仿佛妻子躺在身边,用手一摸,空空的,只听帘子那边娘俩均匀的呼吸声,他想起新婚之夜,妻子半推半就的样子,那种酥骨的快感,身下不由支了帐篷,不多会,体下有一股液体流出,他怕惊动那娘俩,赶紧脱了脏裤头,窝起来枕在头下,心想:“天亮了早些起来洗吧。”
一天的劳累和疲倦,这一觉睡的踏实,连鸡叫几遍也没听到。
听到有人喊:“李哥,起来洗脸吃饭吧。”
李栓才惊醒过来,他首先想到的枕下脏裤头,他没有第二条换洗的裤头,怎么办?
正在难为情之际,只见贾红手里拿着几件衣服过来说:“把身上内衣全换下来,我给你洗洗。”
衣服里有一条灰白色男人内裤,李栓心里一阵感动,还是女人细心,不由下定决心:一定把她家活干好。
李栓穿好衣服,没忘要洗的裤头,他从枕下偷偷取出来,被眼尖的贾红发现,贾红说:“你放心,我来洗。”
李栓还想掩藏,贾红过去一把夺下,手里沾糊糊的,一股草腥味刺鼻,脸不由红了。
她是过来人,自家男人的内脏她不知洗过多少回,那股熟悉的味道她懂。
贾红什么也没说,把这件脏衣服往自己和女儿退下的衣服里一裹,端起洗衣盆去了井边。
琳琳又喊:“李哥,吃饭啦。”
炕桌上一盘青辣椒炒鸡蛋,一盘切开的咸鸡蛋和几瓣剥好的大蒜,澄黄的玉米面饼子,喷香的小米粥,李栓眼皮一红,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嘴里叨咕着:“有家真好。”
吃好饭,问琳琳:“家里有瓦刀、抹子吗?”我把家后厕所修修。
琳琳说:“我问一下俺娘。”接着就喊:“娘,李哥要修修厕所,抹子和瓦刀呢?”
琳琳的爹生前是个泥瓦匠,这些工具都不缺。
贾红说:“这些家什都在西屋北头堆着呢,你去拿给你李哥。”
琳琳说:“李哥你跟我来,俺爹用的工具都在那里。”
两人到了西屋,李栓一看墙角有一堆工具:除了瓦刀、抹子,还有水桶,和泥用的木盆,斧子,锯,三爪叉,铁板铣,尺子……。
李栓说:“妹妹,你走吧,我自己来。”
李栓拣用得着的工具都拿到厕所边,就近挖土和泥,他刚把泥土挖好,琳琳提一桶井水来了。
李栓说:“你来干什么?赶快帮婶晾衣服去。”
琳琳说:“娘让我给你搭把手,递递材料什么的,你自己忙不过来呀。”
李栓说:“这个活太脏,你去吧,我自己能行。”
琳琳说:“这个厕所早该修了,只是俺娘俩没这个本事,我不怕脏,干不了重活,打个下手累不着。”
李栓心想:“也好,借机和她啦啦呱,了解一下她家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