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林俊杰知道李大伟批斗自己这是杀鸡儆猴，洗清自己，好稳稳当当的在上林苑 当好党支部书记。但是，仇恨也就产生了。可是对于救济粮什么的，林俊杰根本就不 领他情。不仅林俊杰这样，林俊杰的妻子、孩子们都是这样认为李大伟不好。林五凤 知道了真情后，也不多嘴多舌的给她们解释。但是，虽说林五凤经常朝李大伟家跑， 林五凤还是尽量不让家里人知道。时间长了，林三凤、林义功他们对五凤还是有看 法的，他们认为五凤巴结权势，阿谀逢迎，虽是姊妹，就有些看不起五凤了。所以兄 弟姐妹们在家都不愿意答理五凤。五凤想，各人走各人的路，谁理不理也无所谓!
五凤心里虽是这么想，在家里除了林俊杰，就是母亲对她好。所以，有些话都是 母亲跟她说。心里有些委屈，五凤也对母亲啦。当母亲又跟五凤提起给二哥换亲事 时，五凤不得不向母亲说出了表嫂王兴华已经把她说给她弟弟王兴才了。母亲先是一愣，后又问起了原由。母亲对她说：“五凤呀!王家可不是过日子人家，你表嫂是有 问题的人啊!没出嫁就跟她四叔生孩子，王兴华的话你也相信吗?”
五凤说：“王兴华在家生孩子，管她弟弟王兴才什么事?王兴才当过兵，又是党 员，家庭成份好，就这些条件足够配上我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愿意人家呢?”
母亲又说：“那你二哥换亲的事就算了?”
五凤很生气的说：“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在兄弟姐妹们中，林五凤的母亲是最疼爱林五凤的，林五凤这样做，母亲确实 也没有办法。那么,母亲也只有替五凤瞒着家里人。
林五凤又和表嫂王兴华商议，加快了和王兴才婚事的步伐。当春暖花开，万物 萌动的一个夜晚，林五凤和王兴才约会时，王兴才突然抱住了林五凤，嘴对嘴的亲 吻起来。王兴才久久的不愿意松开。起初，林五凤感觉躁热喘不过气来，心跳加快， 慢慢的身体发出了强烈的变化。林五凤说：“哥，你可要对我好啊!我今晚就把身子 给你。”
王兴才一听这话，粗鲁野蛮的把林五凤放在草地上。林五凤说：“哥、哥、哥、不 能这样。”
王兴才说：“不是你说要给我的吗?”
林五凤说：“这样脏，我怕会招病。”
王兴才这才明白过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地上，然后又去解开林五凤 的衣服扣子和裤腰带，他们正式的偷吃了人间的禁果。自此，林五凤和王兴才隔三 差五的在一起了。
等到林俊杰重新和老婆谈起二儿子林义功换亲的事时，这回林五凤的母亲对 丈夫说出了实情。林俊杰气得死去活来也不让林五凤愿意王兴才。林俊杰对老婆 说：“那姓王家我是知道的，要是好人家也就罢了，他们都是吃早上不问晚上事的 人，男人、女人都不讲究，猪狗不如，我怎么能舍得五凤往火坑里跳呢?”
可是，等到五凤跪在他面前时，林俊杰傻眼了，五凤已经大肚子了。林俊杰看完 后，老泪纵横哭着说：“闺女啊!爹无能，没管好你，都是命啊!今后的路，你选的，那 你就自己走吧!”
06
路在脚下伸延，不管多少艰难险阻，只要有人走就是路。林五凤的人生之路正 如父亲林俊杰说的：“你选的路，那你就自己走吧!”
林五凤这种情况，是不能再拖延了。林五凤找王兴华商量让王家快些上门提亲，还想按明媒正娶老程序办事。
但王兴华说，最近一段时间她娘家拿不出传启的钱怎么办?林五凤说：“表嫂， 我不管这些，只要你们王家派人到我们林家先谈再说结婚传启等事宜不行吗?”王 兴华只得答应林五凤的要求。
这些天来，林五凤也不见王兴才了，门也不出，也不参加集体劳动。一个大闺女 家家的，挺着大肚子，太引人注目了，林五凤心急火燎，天天盼望着王家派人来。越 是急，越不来，最近连王兴才也不露面了。实在没有办法，林五凤黑灯瞎火的来到常 和王兴才约会和发生关系的地点，能盼望着王兴才的到来。然而皆是落空，可怜的 五凤泪如雨下，她伤心至极，深更半夜的跑到了离上林苑十几里外的大王庄找王兴 才。
王兴才不在家，林五凤也没对王家人说什么,只说是王兴才的朋友，找他有事 就掩饰过去了。等到林五凤回到上林苑的时候天快要明了。第二天，林五凤又找王 兴华，王兴华说她弟弟不在家，以没有钱为由，所以无法派人来林家。
林五凤一听此话，非常生气，心里大为不快的说；“表嫂，传启的事我能在乎吗? 我已经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计较吗?表嫂，我求求你了，赶 快回大王庄你娘家商量商量吧!越快越好。”林五凤乞求王兴华，王兴华答应了今天 下午就去。
过两天，王家派人来了。是王兴华引路带到林俊杰家的，林俊杰没有出面接待 客人，是林义功出面迎接的。林义功代表林家和王家代表共同议决好这件事的。当 然，林五凤也到场了。王家派来的人，能说会道，先代表王家向林家道歉，说是早该 来的，拖到这时候，都是因为王兴才没在家造成的。那林义功虽说没有上过多少学，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看书，一些人情世故，自然礼节民间习俗还是懂的。他客气的递 给来者一支烟，并擦着火柴给点燃上。然后又拿起保温瓶给客人添了开水后说道： “叔叔所言极是，我们也不图王家什么,传个启贴，合合年月，来个车子把我五妹拉 过去就行!”林义功这样说，当然也没有难为王家之意。道是王兴华觉得不好意思。 说了些客气话。林五凤都到这样情况了，心想越快越好，免得肚子一天天渐大丢人。 林家简简单单的办了几碟子菜，林义功到小商店买了点散酒，把客人招待喝好吃饱 后就回去了。
虽然暑天已过，北方的天气依然炎热，七月七一过，林五凤就出嫁了。出嫁的头 天晚上，林俊杰还是拿出了五块银元，用红绸缎布包上，亲手递给了五凤。林俊杰对 五凤说：“闺女，爹没有什么家底子，是你爷爷临终前给了我几十块钱，咱家就是穷 死，也没舍得花，明天你要嫁人了，爹给你五块银元，千万别嫌少，你兄弟姐妹多，其 他人也都得给点。嫁过去要好好跟人过日子，要孝敬你婆婆。”等等事宜。林俊杰都跟五凤说了。五凤感动的流泪了，没想到自己不听父亲的话，父亲还如此这样对待 自己，真是感激不尽。五凤当着众人的面给父母磕了头。五凤回想起和王兴才擅作 主张这件婚姻大事上，确实感觉到对不起父母亲。
07
一九七六年的农历七月初八，林五凤和王兴才举办了婚礼。林家一桌没办，早 晨一家人还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正好王家拉新媳妇的花车手扶拖拉机来了。为了 喜庆，扎的花里胡哨，土不拉几，俗不可耐。王家人放过鞭炮后，林家放了一挂小的。 可是，王家来了不少人，坐得林家堂屋满满的。林义功等人忙着递茶点烟，待发轿把 林五凤拉走后林家就冷冷清清的。临上轿的时候，林五凤的母亲特意来到开拖拉机 师傅面前递给他一包烟，嘱咐师傅说，路不好，开慢点，拖拉机师傅这才端详出新媳 妇怀孕了，他的任务非同小可，是得小心点，这趟拉喜拉的是娘俩。
于林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家，婚礼热烈又隆重。王兴华三天前就回娘家了， 为了弟弟的婚事，王兴华没少操心。在财力和人力上，王兴华都是倾尽全力。弟弟从 小王兴华就非常疼爱，弟弟大了，王兴华还是跟着操心。原因是王兴才很小的时候， 转俗和尚的父亲得肝癌去世了。为了顶起这个家庭，可怜的王兴华就和四叔发生了 关系。那时候的四叔是县肉联厂的厂长，没少照顾王兴华一家人，以导致怀孕生孩 子。王兴华为了娘家，可以说操碎了心。
王兴才感觉能娶上五凤这样漂亮的姑娘，已经心满意足了。什么成份好不好 的，自己也当过兵、入党了，找五凤对自己没有一点影响。王兴才心想，亏了这个讲 成份的时代，要不，他王兴才能找到五凤这样的美人是很难的。这样，王兴才就觉得 赚了个大便宜，事实上也确实这样。王兴才娶了个这样美丽漂亮的女人， 一下轿时， 大王庄的男女老少都惊呆了。天那!这小鳖羔子，把天仙娶来了。人们开始议论着， 都一致称赞说，王兴才的命好。
王兴才对林五凤是非常满意的，王兴才的母亲季素兰也很高兴。自已寡妇半边 的，拉扯大几个孩子不容易啊!小儿子王兴才终于成家了，又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季 素兰颇有成就感。
于是，借这次百年不遇的好时机，季素兰把一些似断非断的亲戚朋友都接来 了，大开贺，一切来贺的客人，均热情的招待。光宴席就办了二三十桌。有人说喜酒 不醉人，这简直就是胡扯淡。那些喝高的，东倒西歪，有的唱着念着高高兴兴的出去 了；有的还骂骂咧咧的：“王兴才，什么东西，长得那熊玩意，还不知道怎么把人家小 姑娘骗到手的。王兴才你个孬种，不得好死。”听到这些话，王家人可就不高兴了，王家有些小子要揍这人。王兴才忙上前拉住说，弟，你别给我惹事，我娶个媳妇不容 易。万一你一拳给揍死了，你一跑了之，我就得给你背黑锅，划不来。王兴才这样小 心翼翼的办事，在结婚典礼上虽然有吵有闹，最终没出什么事。这场婚礼举行的皆 大欢喜，圆满成功。
08
不管喜事办的多么排场，花多少钱，终究还是要过日子的。可是季素兰是浮食 吃惯了的，她从不管这些事。当初她季素兰上庙里烧了几回香，拜了几回佛，许愿能 找个好对象。一来二去就跟当和尚的王家豪混熟了。那和尚，本来就吃斋念佛，修行 法度，谁知和季素兰勾搭上了。后来，季素兰怀孕了，王家豪不得不还俗离寺过起了 普通人的日子了。
王家豪和季素兰的关系很好，夫妻感情基础牢固，只是季素兰不太会过日子， 对于这一点，王家豪的母亲是不满意的。所以说，对外有王家豪，对内有王家豪的母 亲把持，日子虽说不好，几亩薄地还算能维持生活。那季素兰只管生孩子带孩子，一 切家务几乎都是婆婆包揽。季素兰没有什么持家的本领。可谁也没有料到，身强力 壮的王家豪肝脏出了问题，好治歹治坚持了四个月去世了。这对王家来说，打击很 大，季素兰的婆婆在儿子死后的两天后又一病不起，睡了一年竟也去世了。这前后 一年多时间，一家两个主要人物走了，简直是灭顶之灾。怎么办，季素兰带着闺女儿 子还得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也无暇顾及王兴华等大孩子的成长教育过程。就在这种 情行下，王兴华在县肉联厂当厂长的四叔伸出援手，经济上，物质上都给于嫂子大 力支持，才勉强得以维持。
后来，王兴华一天天大了，对四叔的印象特别好，渐渐的对四叔有了好感。王兴 华突然产生了对四叔有所报答感恩之念，这对一个涉事未深的女孩子来说是非常 可怕的。但是母亲季素兰真的管不过来，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小儿子王兴才身上 了。所以，就有了王兴华为闺女时生孩子的事件来。
本来季素兰脾气很温柔的，由于家庭的变故，慢慢的暴躁起来了。到林五凤进 王家门后，季素兰稍为有所收敛。可是她一看见林五凤未婚先孕，心里直打鼓。她有 女儿的前车之鉴，也是觉得老实的儿子做不上来这样的事。季素兰心想，林五凤肚 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有了这样的想法，季素兰感觉到林五凤不那么美了，心里 产生了无限的厌恶和反感，后悔儿子娶了一个作风不良的女人来。季素兰有了这些 想法后，她就试探性的问儿子。儿子说是自己的，不用她瞎想。但是在季素兰心里还 是形成了一个阴影。
林五凤嫁到王家后，心里平静了许多，不像在娘家时忐忑不安了。只不过，这时 的林五凤饭量开始加大，王兴才还算好，尽量能让林五凤填饱肚子。但是婆婆季素 兰就不行了，嫌弃林五凤。虽说婆媳没公开不满，但林五凤能感觉到婆婆比娘对她 差远了。林五凤尽量忍耐着。听父亲的话，路是自己选的，那也只有自己走。
王兴华走娘家时，季素兰问她，林五凤在上林苑娘家时怎么样。王兴华一惊： “什么怎么样?”
王兴华又反问母亲，母亲向王兴华说了自己的担心和怀疑。王兴华听后，简直 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和母亲吵起来：“你安的什么心，这么好的五凤，你怀疑她，那 可是对不起人，也对不住我。”季素兰自知这样问话，伤了闺女的自尊心，也就闭嘴 了。